承德帝指著舒鴻煊哈哈一笑,“容景,你居然是佞臣!哈哈哈哈,朕的朝堂上,終于出現一個佞臣了,真是新鮮事呀!”
舒鴻煊故作苦惱,“陛下,微臣可否請求一事?”
承德帝微微挑眉,“說說是什么事。”
“陛下,可否賜兩個護衛予臣,微臣這幾天散值回家,只敢坐在轎子里,哪都不敢去,唯恐臭雞蛋、臭青菜砸臣。微臣這幾天心驚膽戰,飯都吃不好,覺也睡不好,人都快瘦了一圈了。”舒鴻煊苦哈哈的請求道。
承德帝上上下下細細打量舒鴻煊,末了又問蔡三得,“三得,你看看容景是不是真的瘦了一圈?”
蔡三得抬眼打量一番,嬉笑著道:“老奴看著舒舍人還是那般風姿卓越,走出街定能吸引女郎們的目光,看不出哪里瘦了。”
舒鴻煊無奈嘆息:“蔡總管目光如炬,這都讓你看出來,看來微臣想討陛下的恩典很難了。”
承德帝擺了擺手,“兩個護衛而已,有什么難的,三得,選兩個身手好的護衛給容景,務必讓他們保護好自己的主子。”
這話的意思,不僅是賜了護衛給舒鴻煊,還是明確告訴兩個護衛,從今以后,他們的主子就是舒鴻煊。
承德帝極其厭惡背主之人,他說舒鴻煊是他們的新主子,那就不會讓護衛偷偷把舒鴻煊的行事稟報于他,他自問還不需要做這般齷蹉的行事。
讓蔡三得去挑選,也是讓蔡三得告誡那兩個護衛,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不要自作主張。
舒鴻煊躬身行禮,“謝陛下恩典。”
蔡三得也應了一聲:“老奴知曉。”
承德帝起身,在御書房內踱步,轉了一圈,有些興奮的對舒鴻煊道:“自古昏君出佞臣,容景你是佞臣,朕還沒有試過做昏君是什么滋味,你說朕做個昏君試試如何?”
這幾天市井里傳遍的故事,承德帝都知道,不僅知道第一個版本的大理國故事,還知道第二個版本的。
當第一個版本說大理國主英明神武,康慶伯大少爺是佞臣的時候,承德帝興趣缺缺,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什么彈丸小國,居然還敢吹噓自己英明神武,他都不好這么說自己,所以當第一個故事傳入承德帝耳中的時候,承德帝只聽了一耳朵,下一刻就在琢磨著端午節應該怎么玩才算好玩。
當第二天聽到第二個版本,國主變成了昏君的時候,承德帝就興奮了!
后宮三千啥的,夜夜笙歌啥的,他沒有這般好色,不過故事里的天宮,有各個特色建筑和物產的天宮,就讓承德帝興奮得轉悠了好幾圈。
他怎么就想不到要建這么一個天宮呢!有各個地方的特色建筑,哪還需要想法子微服出宮呀!承德帝對上次修建行宮沒有修成,心中還有怨念。
不過現在國庫銀子不夠.....
承德帝對新法更加迫切了。
聽到承德帝的話,舒鴻煊腦海里立刻回想自己第一天上朝,褚相和大師兄周景明對他千叮囑萬吩咐的事,讓他要阻止陛下時常會冒出來不靠譜的想法。
想到這里,舒鴻煊很認真的道:“以微臣看來,陛下要是做昏君,那天下再無圣明之君了。”
承德帝聽了,哈哈大笑。
他本來都做好了舒鴻煊跟褚相等人“陛下三思”、“陛下不可”等等勸阻之話,不曾想舒鴻煊居然還附和了他,頓時覺得舒鴻煊真是比褚相等人可愛萬分。
“容景呀,你這頂帽子,可真大。”承德帝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他當然知道是舒鴻煊拍他馬屁,不過人俊,語氣又誠懇,聽著就順耳,就算是奉承他,他聽著也樂呵。
舒鴻煊卻不贊同,“陛下,微臣的確是這般認為的,大夏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全賴陛下治下有方。”
承德帝又笑,興致更高了幾分,開始琢磨起來,“昏君會做什么?”
舒鴻煊這回不敢出聲了,如果他敢提議的話,就等著被褚相等人按住打死吧,估計大師兄也救不了他。
承德帝轉了一圈,雙掌一拍,“昏君不是經常微服私訪,然后偶遇小娘子,成就一段佳話?對,做昏君嘛,沒有偷偷溜出宮,都不算昏君,就這么定了。三得,容景,快去換一身衣服,朕要偷溜出宮。”
蔡三得:“”
舒鴻煊:“”
陛下,其實說了這么多,您就是想出宮玩是吧?
蔡三得看著興致嫣然的承德帝,頭皮發麻,他覺得如果陛下真的偷溜出宮,褚相能捻死他,皇后娘娘能摁死他。
舒鴻煊也開始后悔剛剛附和承德帝的那番話了,他就應該老老實實按照褚相的叮囑,打消陛下不靠譜的想法。
蔡三得與舒鴻煊對視一眼,兩個難兄難弟同時苦笑。
然而現在御書房里沒有褚相,沒有周景明,沒有皇后,能勸承德帝的人,都不在。蔡三得是承德帝讓他往東,絕對騎著馬往東跑的人,舒鴻煊更清楚在這場風波里,他唯一能依仗的人是誰。
這兩人根本不敢勸承德帝,只得伺候著承德帝換了身常服,兩人同樣也換了常服,就跟著承德帝偷偷溜出了宮。
終于順利走出宮門的承德帝折扇一開,狠狠扇了幾下,看著繁華的街道,心情實在舒暢。
承德帝還試圖把自己郁悶的心情跟舒鴻煊分享:“容景你看看,這是朕的江山,這是朕的上京,身為主人,朕居然沒有辦法自有出門逛街,你說這是什么道理?這不是胡鬧嗎!”
舒鴻煊訕訕而笑,不敢答話,心中暗道:這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這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
承德帝也不指望舒鴻煊會回應他,豪爽的一指街道,當先邁步而走,“走,我們逛街去。”
舒鴻煊與蔡三得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半響后,承德帝腳步停了下來,側頭問身邊的舒鴻煊:“那個是不是小五?他身邊的那姑娘是誰?”
舒鴻煊順著一看,眼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