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事,其實他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氣,難道他就很想看到自己兒子被打嗎?難道他就很想做出那樣的妥協嗎?
要不是沒有辦法,誰會這樣低聲下氣的?
好歹他們謝家,不是豪門貴族,也是傳承了上百年的清流之家,家中每一代,都有人在朝為官,就算是一些沒落的勛貴,也比不過他們家的根基,要他這樣一個家主當著舒家人面前放低了身段,實在是難為了他。
要不是為了自己最看重的兒子,他是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他深知自己兒子是個什么樣的人,說他會在房中與丫環荒唐嬉戲,他信,說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玷污一個貴女的清白,這種腦抽的行為,他是萬萬不信的。
之前在大相寺,當著舒家人的面,他不好追問太多,現在回到自己家中,又看完了傷勢,終于問出了這個疑惑。
謝志安比他更加想不通,這種無異于自毀前程的行為,他是怎么也不會做的,可他偏偏做了!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唯一的想到的,就是——
“爹,我可能被人暗算了。”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其他。
在被關在大相寺的時候,他就開始想了,當時他那種狀態真的是非常詭異,一開始的時候,還能記得舒妍玉的身份,后來就逐漸迷失了自己,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只能遵循著本能去紓解自己的浴火。
思來想去,除了被人暗算,再也沒有其他的能夠說得通的了。
“什么!你被人暗算了?”謝夫人驚呼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兒子。
謝大人皺著眉頭,問道:“被人暗算了?為何如此說?”
謝志安把自己在小竹林里遇上舒妍玉之后的事說了出來,他與舒妍玉之間的親密行為省略了沒有說,著重說明了當時他意識徹底失去理智之前的感受,末了,他很肯定的道:“爹,我之后已經沒有了理智,只剩下身體的本能在支配著我,肯定是有人暗算我,才會出現這種狀態的。”
謝夫人一聽兒子說的,就立即相信了,無他,她的兒子,理智在的時候,怎么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出來,肯定是被人暗算了,才會做出這種事的。
謝大人不像謝夫人那樣盲目的相信兒子,而是心有疑慮,“這么看來,你的情況的確像是被人暗算,可是......問題是,誰暗算你?暗算你的目的何在?怎么暗算你的?用了何種手段?”
謝志安一時也無言以對。
正如他爹所說的,何人暗算的,怎么暗算的,目的為何?
謝夫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這還用得著猜?肯定是有人妒忌我兒的才華,妒忌我兒的風采,才會出手暗算他,想讓他萬劫不復!”
謝夫人說完,還肯定的點點頭,一臉我說的就是對的樣子。
謝大人和謝志安有些無語。
片刻之后,謝大人皺著眉,背著手,在屋子里轉著圈,問道:“你娘說的,未必沒有道理,你今兒為何會去大相寺?”
謝志安想都不用想,就道:“是昨天我們一群人聚會的時候,說起了大相寺的字碑墻,那些鄉巴佬說要想去看看,見識見識,我就帶他們去了。”
今兒跟著他一起去大相寺的學子,都不是上京本地人,想要去見識一下大相寺的字碑墻很正常,他也沒有想這么多,他被這些人恭維奉承,隱隱以他為首,既然如此,自然要帶他們去大相寺好好開開眼界。
“誰提出要去大相寺的?”謝大人又問道。
謝志安搖搖頭,“很多人,不是一人提議,而是很多人都有興趣。”
這就失去了尋找的目標了,謝大人一時也有些犯了難。
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疑惑,“怎么就你去小竹林里?跟你一起去的那些學子呢?”
謝志安頓了頓,才道:“那些人去拓本字碑墻,我對字碑墻不感興趣,就跟他們分開了,一個人去小竹林里躲懶。”
謝大人無語了。
這么說來,根本就不關那些學子的事?那些學子都沒有提出去竹林,是兒子自己要去的?
謝志安也有些無語,兩父子相對無言,這下好了,看起來就像是臨時起意,大家一起去大相寺看字碑墻,如果謝志安跟著一起去,恐怕也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事吧?
難道真的不關那些學子的問題?
謝夫人在一旁,將兩父子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明白,撇了撇嘴,道:“為什么就一定是那些跟志安在一起的學子的問題?不能是廣平侯府的問題?”
兩父子一起將目光投向謝夫人身上,謝夫人說道:“你們看呀,志安是在竹林里迷失了自己的,他那些同伴想暗算他也無能為力吧,廣平候府的小姐就不同了,她可是跟志安在一塊的,暗算志安不是很正常的事?”
謝大人對妻子的推測很無語,“哪個貴女腦子進水了會暗算一個男人毀了她的清白?”
謝夫人窒了窒,又強撐道:“誰說是二小姐自個人用這種招數呀,廣平候今兒去大相寺的小姐又不是只有一個。”
她小聲的嘀咕道:“還不能是大小姐暗算的?想讓二小姐名聲掃地,想讓我們志安的前程盡毀,不是說最先發現志安和二小姐之事的人,就是大小姐么?這么巧出現在那里,肯定有鬼。”
不過謝夫人越說越心虛,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索性她就是那么一說而已,當不得真。
“娘這話,說得未嘗不對!”謝志安雙眼亮了,“這個事情,很有可能!”
他將自己曾經在邊城之地認識舒嫣華,又曾在上京里不小心誤會了她的身份,他把自己見到朋友進而感到喜悅想要打個招呼,不想可能因此惹惱了舒嫣華的事說了個大概。
“這么說來,她是怕你會將她曾經流落在邊城之地的事說出來,讓她無法嫁給五皇子,所以想用這樣的計謀,讓舒侯爺憤怒,不想放過你,讓你前程盡毀,到時候,就算你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
如果我們娶了二小姐進門,你身為她的妹夫,自然更不可能說出來,你那時候說的,更加不會令人相信了。”
謝大人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正確,臉上漸漸泛出怒氣,“好個心腸歹毒的女子!這種人怎配為五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