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洞房,喝了合巹酒,江映蓉剪下了她和舒鴻煊的頭發,綁在一起,收在了荷包里。*隨*夢*小*說w.suimeng.lā
新房里鬧哄哄的,不僅有江映蓉的閨中好友,也有周廷昱一眾年輕才俊,大家一直在起哄。
其中叫嚷的最厲害的,是周廷昱。
畢竟今天舒鴻煊出盡了風頭,在場與他同齡的,哪敢打趣他。
舒嫣華同樣也在新房里,她看向叫嚷的最厲害的周廷昱,輕輕的“咦”了一聲。
按理來說,在這么吵鬧的新房里,舒嫣華的聲音并不大,很多人都沒有聽到,偏偏周廷昱的叫嚷聲戛然而止。
他看了一眼舒嫣華,正好對上她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周廷昱打了一個哈哈,撓了撓頭,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好啦,好啦,新人喝了合巹酒,我們快點把容景大哥一起架出去吧,父皇還在外面等著呢。”
不錯,陛下還在外面等著呢,就算是要進新房完成剩下的儀式,也不能讓陛下等太久。
周廷昱的話一出口,舒鴻煊也輕輕拍了拍江映蓉的手,對她說道:“你在這里,我出去敬酒,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華娘。”
江映蓉含笑點頭,催促道:“你快出去吧,有華娘在,不用擔心。”
舒嫣華也笑著道:“哥哥,你去前院吧,嫂嫂這里有我呢。”
舒鴻煊輕輕一笑,再次拍了拍江映蓉的小手,轉身帶著一群年輕才俊離開。
承德帝是來參加婚禮的,他九五之尊,龍體貴重,就算他想留在舒家用宴,其他人都會驚嚇,特別是蔡三得和太子殿下,擔心萬一承德帝在這里用了膳食,有問題的話,那可就糟了。
承德帝自然也想到這層,索性他也只是來給容景一個面子的,進來舒家,一口茶都沒有喝過。
等到舒鴻煊從新房里出來,承德帝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好好在年前陪陪新娘子,年后再去上朝,對他囑咐了一番,就帶著鑾駕走了。
陪在承德帝身邊離去的,還有太子殿下。
等兩個貴人走后,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也不留,緊隨其后走了。
周廷昱可不管這些,他的哥哥們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來給舒鴻煊捧場,他可是真心實意來喝喜酒的。
至于褚相等人,因為周大儒還留在席間,自然沒有提前離席。
舒修和帶著舒鴻煊,一路捧著酒杯,從第一桌一直敬到了最后一桌。
一圈下來,連舒鴻煊也面色泛紅了。
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推杯換盞的,等舒鴻煊回到主桌上坐下來,目光已然迷離。
周廷昱非常貼心,當即就說道:“哎喲,我大舅哥已經喝醉了,快來人,扶你們大少爺回新房。”
被清筆和清墨駕著回新房的舒鴻煊心中暗笑,這個妹夫果真是善解人意。
走了一個新郎,也不影響席間的熱鬧,眾位大佬都難得齊聚一場宴會,還不用怕陛下起疑心,當然不會這么輕易的錯過,繼續留在了前院里吃喝。
后院里的女眷比前院的男人們也不遑多讓,雖然眾位夫人經常出席宴會,不過能把上京這么多貴夫人都聚在一起的,恐怕就連皇子妃舉辦的宴會也不能夠,至少周夫人是很少參加宴會的。
作為侯府的女主人,梅氏跟舒修和一樣,自然承擔起了招待女眷的重任。
與舒修和在前院只能帶著舒鴻煊敬酒,身邊卻不能帶著最愛的小兒子不同,梅氏在后院里應酬,身邊帶著的是舒妍玉。
舒嫣華作為侯府大小姐,成親的還是她嫡親的大哥,按理說,跟在梅氏身邊的應該是她,她擔心江映蓉留在新房里一個人不自在,索性就留下來陪著她。
梅氏也樂得如此,她正愁自己沒有機會帶著女兒去那些貴夫人面前混個眼熟,舒嫣華目下無塵,她才懶得理會她。
舒妍玉跟在梅氏身邊,陪著她在席間到處轉悠,得到了諸多夫人們的贊賞。
這個說“二小姐生的真像個天仙一樣,真是羨慕廣平候夫人有這么兩個仙子女兒呢。”,那個說“聽我家那個猴兒說,二小姐年紀小小在錦繡學院里就很得先生的贊賞,廣平候夫人很有福氣呢。”
各種好話不要銀子似的輪番砸到舒妍玉的頭上,她一邊面上自謙,心下著實得意,哪怕是在場身份最高的閨秀——惠安郡主,也沒有她今天出的風頭大。
與惠安郡主一桌的,自然是她熟悉的好友們,楊怡芳看著舒妍玉那副嬌羞又隱含得意的樣子,撇了撇嘴,低聲的嘟噥道:“不過是些場面話,那尾巴都翹上天了。”
秦慧茹低聲揶揄道:“莫不成是芳姐姐嫉妒了?”
楊怡芳嗤笑一聲,“我用得著嫉妒她?在場這么多閨秀,幾乎哪個不是三大學院的學生,你看有哪個跟她一樣?再說了,不說錦繡學院每年都被我們太學院的女學壓著,只論這些贊譽,也只有放在華娘身上才名副其實。”
惠安郡主儀態端莊的夾著桌子上的菜肴,用了之后,才淡淡的看了一眼在眾夫人席間應酬的舒妍玉,好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閑閑的道:
“阿芳,在場的夫人們哪個是吃素的,場面話而已,要不是看在舒舍人的面子上,哪個夫人會這么奮力的捧著一個姑娘?
你啊,都快成親了,日后不得也要學著這些面子話?犯得著跟個小姑娘計較?”
楊怡芳撇了撇嘴,“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種好似世間的閨秀只有她一個人當得起這樣的贊譽罷了。”
楊怡芳自從第一次在舒鴻煊中了狀元之后,在舒家舉辦的宴會上,見到舒妍玉與梅家的姑娘一起,不給舒嫣華面子,她就不喜歡這個舒二小姐。
再次看了一眼笑得眉眼彎彎的舒妍玉,楊怡芳冷哼一聲,把注意力放回了桌子上,懶得再看舒妍玉那副得意的嘴臉。
梅氏帶著女兒在場中應酬,見到諸多夫人對女兒的贊賞,心中嘆息一聲,要不是在大相寺里發生了那檔子事,憑著在場這么多夫人對女兒的高看,嫁入一個高門大戶還不是很輕松的事?
真是可惜了。
梅氏嘆息著,卻不知場中有個夫人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兩母女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