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墨強制送出門的時候,謝志安想到剛才舒鴻煊說的,廣平候府要認真考慮一下跟謝府的婚約,心頭大震。風云閱讀網.
他明白,在舒鴻煊強硬的回絕他之后,他已經走投無路了,沒有什么人可以幫他了,與他是姻親,又是陛下身邊的心腹重臣,舒鴻煊卻不肯相幫,他的前程,毀了!
如果連廣平侯府這個親事都沒有了,那他的一切就都毀了。
如今他已經沒有前程可言了,只等朝廷要怎么清算而已,他自己的前程毀了,可他不能讓謝家的前程也毀于一旦——他不能參加科舉了,可他的孩子可以。
所以廣平候府這份親事他不能丟,有舒妍玉這個侯府二小姐在,看在舒妍玉的份上,舒鴻煊這個天子近臣也會照應自己的親外甥一二。
想到這里,謝志安問送他出來的清墨,“二小姐可在府中?”
清墨是舒鴻煊的心腹,不僅深知主子的態度,就是謝志安和二小姐的婚約他也是知情者之一,見謝志安問起二小姐,他如實回答:“二小姐一早就出門了。”
謝志安不知這是對方搪塞的話,還是真的,被清墨趕離了侯府,只能神魂落魄的回到自家馬車里,回家等候圣裁。
舒妍玉很焦躁!
這幾天母親為了外祖父的事焦頭爛額了,就連養氣功夫也破功,時不時就低聲咒罵謝志安是個累人精。
舒妍玉既尷尬又煩躁,面對同窗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索性告了假,可留在家中又要對著母親的焦慮不安和謾罵,想起謝志安又心煩,干脆一大早就出門。
“小姐,您還想去哪里?”車外傳來大壯低沉沙啞的嗓音。
舒妍玉回過神,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皺著眉,“怎么停下來了?我不是說去閑逛的嗎?”
這下就連看大壯不順眼的青萍也幫他說了一句公道話,“小姐,已經將上京的大街都走了一遍了。”
舒妍玉微微一怔,撩起車簾子一看又放了下來,車外喧囂的叫賣聲、說話聲讓她不堪煩擾,她現在只想清凈片刻,不耐煩的吩咐道:“去城外的云霧山。”
大壯應了一聲,駕著馬車往城外走。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了下來,大壯的聲音又傳來,“小姐,到了。”
舒妍玉在青萍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眼前高林叢立,山頂隱有霧靄的大山,頓了頓,而后腳步一轉,就往山上走去。
青萍見狀,連忙阻撓,“小姐,云霧山沒有可供人行走的石板路,您千金貴體,哪里能走山道?”
舒妍玉心煩意燥,她就是想清凈片刻才來這個只有山道的云霧山,要是跟其他大山一樣有石板路,不知會遇到多少踏青的人,她又何必遠離?
她嬌斥一聲,“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
青萍縮了縮脖子,“當然您是小姐。”
舒妍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不敢出聲了,又抬步往山上走。
“小姐請稍后片刻。”這一次是大壯叫住了她。
“又怎么啦?”舒妍玉不耐煩了,一個兩個的,連個下人都敢跟她對著干。
大壯似乎看不到舒妍玉緊皺的眉頭,只是沉聲道:“小姐,請容小的先把馬車栓好。”
馬車就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山腳下,難保不會被膽大的賊人駕走,到時候她們就是靠兩條腿走,也要走大半天才能回到京城。
這是正經事,舒妍玉勉強按捺住自己的心煩,催促道:“快去快去!”
大壯將馬車牽到早已觀察好的地方,栓好馬兒,又從車里拿出一個大食盒和一個包袱,食盒里面裝的是點心和茶水,包袱里面裝的是一套舒妍玉備用的衣裙。
舒妍玉見此,狠狠的瞪了一眼青萍,“還不如一個車夫細心,要你何用?”
青萍又難堪又委屈,趁著小姐轉身往山上而走的空隙,同樣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壯。
大壯眉目不動,手里穩穩的拿著大食盒和包袱,不動聲色的跟在舒妍玉的身后,牢牢的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防止她要是不小心的摔倒了,他可以及時拉扯。
云霧山沒有石板路,山道彎曲又難行,勝在人煙稀少,高林叢立,日頭曬不到,微風拂面也讓人舒服不少。
舒妍玉和青萍兩人都沒做過什么粗重活,走在山道上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走著路,兩人已經爬的面紅氣促。
青萍還要攙扶著舒妍玉,大半個人的分量讓她更吃力,走到一處石子細碎又多的地方,沒看清腳下的石子,腳一歪,整個人就向旁邊倒去。
她手上扶著舒妍玉,舒妍玉被她一個拉扯,也跟著倒向了地上。
“啊——”
兩聲驚呼陡然震飛了高林上的飛鳥。
“嘭”
青萍倒在地上,痛呼一聲,舒妍玉驚魂未定的靠在一堵人墻上,撫了撫胸口。
“小姐,你沒事吧?”大壯隱含擔憂的話語從頭頂傳來,讓舒妍玉回過神來。
一回過神,鼻端就嗅到了一股帶著清香皂子味的濃郁男人味,腿軟了軟。
大壯左手拿著大食盒和包袱,右手輕輕握著舒妍玉的手臂,剛才著急之下用力過猛,不小心就將舒妍玉帶進了他的懷里,他還沒有注意到這種曖昧又不合規矩的接觸,只是憂心舒妍玉是否有受傷。
見到舒妍玉在他詢問之下似是柔軟無力的歪了歪身子,心中憂心更甚,著急的問道:“小姐,你腳受傷了?”
因為著急,大壯微微低下頭想要去看舒妍玉的腳,灼熱的、帶著一絲濕氣的呼吸就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帶到了舒妍玉的耳邊、頸邊。
舒妍玉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整個人都被一股男人味包圍著,心尖就如被羽毛撓了又撓,癢到不行,最令她惱羞的是,雙股之間竟有些濕潤了,軟弱無力的依偎在他懷里。
這種該死的反應,她早已不陌生,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個車夫懷里起了這等羞人的反應,羞惱之余就想呵斥大壯,更想推開他。
訓斥的話到了嘴里,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謝志安的身影,訓斥就說不出來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驟然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微微側了側頭,看著大壯肌肉扎實的手臂,古銅的堅毅側顏,腦海中的念頭越發的清晰起來。
這一刻,她竟然有一種快感,一種讓謝志安后悔莫及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