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昱帶著蘭媽媽和御醫回到皇子府的時候,就見到大舅哥正在與華兒說話。
“大舅哥,今兒怎么這么早?不用照看小曜兒么?”周廷昱一臉笑容的打招呼。
舒鴻煊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這人怎么看著渾身都帶著一股嘚瑟的勁兒?
“小曜兒有他娘親,有奶娘她們,我在旁邊都搭不上手。”舒鴻煊淡淡的道,見到御醫,站起身拱了拱手。
這位御醫正是給他看手臂傷的御醫,也是老熟人了,手臂能好得這么快,這位御醫居功甚偉。
御醫含笑點頭回應,周廷昱笑著來到舒嫣華身邊,跟她解釋,“父皇和母妃都知道了你有身孕的事,父皇讓御醫來給你看看身子。至于這位......”
周廷昱指著蘭媽媽,蘭媽媽立即就福了福身,一絲不茍的行禮,口中恭敬的道:“奴婢見過皇子妃。”
舒嫣華自然是知道這位是婆母身邊的媽媽,是從娘家就帶進宮中的老人了,不敢托大,同樣站起身回避了她半禮,也含笑的回應,“蘭媽媽不必多禮,您是母妃身邊的媽媽,不用見外。”
蘭媽媽卻沒有托大,仍然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著五殿下把剩下的話說全。
“母妃擔心我們兩個小年輕不懂事,說她當年有喜,全賴蘭媽媽的照顧,特意讓我帶蘭媽媽出宮,讓蘭媽媽來伺候你,等到你把孩子生下來,蘭媽媽再回去宮里伺候母妃。”
舒嫣華言笑晏晏的,微微福了福身,“那就有賴蘭媽媽了。”
蘭媽媽笑著道:“皇子妃請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等幾人見過面,御醫給舒嫣華把完脈,說身子康健,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只要吃好睡好,多散步走走就沒有問題。
御醫告辭離去,這一折騰,到了正午了,舒嫣華餓的不行,幸好齊媽媽也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出來,滿桌子的菜,一般是辣的,一般是不辣的家常菜。
舒鴻煊也在這里用飯,他見妹妹的確是吃得香,臉上紅撲撲的,飯量也比以前大了,心中頓時放心下來。
舒嫣華用完飯,葡萄和櫻桃兩人一左一右的陪著散步消食,做了一刻鐘,她睡意上來,回到內室睡覺了。
舒鴻煊見妹妹午睡了,問坐在對面的妹夫,“華娘有身孕,你可還是要整天待在軍營里?”
如果是作為一個朝臣、一個男人,舒鴻煊是覺得要以事業為重的,不過當這個人是自己的妹夫之時,這種想法瞬間就拋到九霄云外了,妹妹懷著孩子呢,自己一個人在家的話,得多無聊呀,很多孕婦就是因為在孕期得不到丈夫的關心,得了抑郁癥的。
“父皇給了恩典,特許我進軍營十天,就回來五天。”周廷昱明白大舅哥的意思,趕緊說道。
“嗯,義父一向疼愛你。”舒鴻煊淡笑著道,緊接著話鋒一轉,他正色的看著周廷昱,“華娘有了身孕,你要多多看顧她的情緒,懷著孩子的人難免會多想,你可不能讓她多思多慮,那對她和孩子都沒好處。”
周廷昱也坐正了身子,保證道:“大舅哥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不會讓華兒有這樣的跡象出現的。”
對妹夫的承諾,舒鴻煊還是很信得過的,有時候有些話說一遍就足以,不用多說,說多了也煩。
遂舒鴻煊轉移了話題談起了朝政,這邊兩人說著話,那邊也有人在說起他們。
“你是說,最近這段時間,舒鴻麟的行蹤有些詭異”
一身華貴服飾的青年背著雙手,站在窗欞邊,遙望著窗外的竹林。
因為背對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從他淡淡的聲音就能聽出他對舒鴻麟這個人并沒有什么興趣,畢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入他眼。
“舒鴻麟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怎么突然說起這么一個人來?”
青年身后站著一個少年,少年五官與舒鴻煊有兩分的相似,他身子有些單薄,穿著一身鴉青色的長袍,站的筆直,跟窗外的竹子有些遙相輝映。
“殿下,這人是舒家族長的親孫兒,日后會繼承舒家族長,舒族長把他和一些祖地那邊的年輕一輩留在了侯府里,說是給舒鴻煊打下手的,讓這些人好好聽舒鴻煊的話,輔助舒鴻煊把舒氏一族光宗耀祖,所以這人如今很得舒鴻煊的重用。
我觀察到,這人原本是一直在侯府里溫書看書的,從前兩個月開始,舒鴻煊帶著他出門一趟,幾近大半天才回來,隨后幾天的時間里也帶著他出門,之后就成了舒鴻麟這人單獨出門了,有時候一旦外出就是一天的時間。
我曾經想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去哪里,不過他身邊有家丁護衛守護著,我沒有辦法躲過護衛的追查,只能放棄。
殿下,我覺得這人偷偷摸摸做的事很重要,或許能從他身上找到對付舒鴻煊的突破口。”
少年盡管心中很急切,嘴上仍然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為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讓他明白眼前這位殿下的性子,不能浮躁,不能急功近利,一旦犯了忌諱,他忍辱負重換來的機會就沒了。
青年微微皺了皺眉頭,垂眸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本殿下知道了,此人本殿下會派人去跟蹤,你今兒過來,還有其他事么?”
“聽說舒嫣華有喜了,胎相已經坐穩,足有三月有余。”少年想到自己聽到的消息,趕緊說道。
青年驚訝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少年,“你是說你大姐姐有喜了?這么說來,我五弟也要做爹爹了。”
舒鴻文聽到“大姐姐”三個字,心中一陣蝕骨的仇恨,舒嫣華算他哪門子的姐姐?害死了父親,害死了母親,還害得他雌伏于人下,這樣的人不配做他的姐姐。
“五弟和五弟妹竟然瞞過了我們所有人,上個月中秋可看不見一點端倪,看來五弟防著我們呢。”
青年嘖嘖稱嘆,琢磨著能不能在五弟妹的孩子上做手腳,后來想到五皇子府現在就如鐵桶一般嚴實,又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幾兄弟里,唯有太子和五弟的府邸,一點辦法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