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奏折,全都是沖著我來的?”
舒嫣華拿起一塊紅棗糕,慢悠悠的吃著,好奇的望著周廷昱。
周廷昱目中含笑的看著她,見她吃完了一塊紅棗糕,把一碗桂圓茶遞給她,等她喝了一口才慢慢開口道:“嗯,說你目無君父,不孝不悌,讓父皇正裁你呢。”
舒嫣華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她這雙眼眸,周廷昱手有點癢癢,最后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紅彤彤的臉蛋。
“那今天父皇沒有示下?”舒嫣華蹭了蹭他的大手,撒嬌般的問道。
“你不是知道父皇不會示下的么?要不然你怎么會怎么淡定,怪不得不用我回來都行呢。”周廷昱好笑的看著她。
舒嫣華吐了吐舌頭,“是哥哥不讓說的,我也就是聽過哥哥提起一耳朵,那鋪子我一次都沒有去過呢。”
被舒嫣華和周廷昱提及的兩人,此時也正在說著話。
“容景,這就是你跟朕提過的,用新的法子冶煉出來的精鐵打造的兵器?”
承德帝手里拿著一把大刀,左右翻看著刀刃,再陽光的照射下,刀刃反射出鋒利的白芒。
承德帝又一次的翻看了兩下,倏地右手提著大刀一劈!
“嘭”
“噗”
旁邊矗立著的稻草人木樁被劈開了一根手臂。
承德帝先是看看了自己手中那把刀,見刀刃仍然鋒利,又走進了兩步看著木樁。
“切口圓滑,平整順溜,好刀!”承德帝叫好道。
他轉身看著舒鴻煊,目露贊賞,“容景,你立了大功了!”
舒鴻煊拱了拱手,謙虛道:“義父過譽了,容景只是在孤本上看到一個可能會實現的冶煉法子,本著嘗試一下心態,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成。
索性天佑我大夏,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折騰,這法子終于被折騰出來了,日后我大夏的軍備,又上一個臺階。”
“那些打造兵器的匠人,知不知道冶煉的法子?”承德帝淡淡的問道,卻讓舒鴻煊心中一凜,他聽出了這話里帶著的漠然,很清楚若果那些匠人知道冶煉的法子,熬不住有心人的拷問,恐怕那些匠人活不過今日。
“義父請放心,這些匠人只是負責打造兵器的,冶煉的法子一直都是心腹之人在弄,絕不會有泄露的可能。”
舒鴻煊已經把冶煉的法子交給承德帝了,這個冶煉其實就是焦炭煉鐵,只要把焦炭給弄出來,精鐵也就不難了。
所以打鐵鋪子的人并不知道焦炭是怎么煉出來的,他們只是利用焦炭來煉鐵從而打造兵器而已,如果沒有焦炭,也就不可能有精鐵。
承德帝點點頭,他對舒鴻煊很是信任,既然舒鴻煊說那些匠人不知道,也就不再追問。
“你現在那個小作坊就只有幾個人在那里煉焦炭,如果建一個大的作坊呢?能不能源源不斷的產出?”
承德帝沉吟著問道。
“能,如今缺的只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手而已。”舒鴻煊肯定的道。
饒是承德帝這樣掌控著天下人生死的九五之尊,也不禁發出了一陣暢快的大笑聲。
“好好好,你要人手,朕就給你人手!”
只要一想到很快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產出這樣精良的兵器,把軍中將士的兵器全部煥然一新,承德帝心中就一片火熱。
“突厥...呵呵,突厥......”承德帝冷笑了幾聲。
大夏經過幾年新法,早已國富民強,國庫里的賦銀比以往的都多,充足的賦銀,不僅讓邊疆的將士們糧草充足,還購置了大批的馬匹,組建了更多的騎兵。
本就是兵強馬壯,若果連兵器都煥然一新,對付突厥,也可以少用一些兒郎們的性命去換。
大夏的每個子民,都是無比珍貴的。
“容景,盡快打造出三萬人配用的大刀和長槍。”承德帝吩咐道。
舒鴻煊應諾,“是,義父。”
“華娘受委屈了,有沒有嚇到?”
正事談完,承德帝關心的問起舒嫣華的情況。
“容景得知打鐵鋪子被人查封了的事,還是華娘讓人來告知的。她鎮定著呢,聽妹夫說昨夜里也睡得好。”舒鴻煊說起妹妹的時候,臉上帶著深刻的笑容。
承德帝失笑,“華娘這孩子膽子一向很大,遇事也不慌,這一點像你,你教的好。”
舒鴻煊倒是沒有否認,他一直都很自豪教導出這樣一個妹妹。
“不過,朕倒是沒有想到,打鐵鋪子這么快就被人發現,更想不到的是,那些人竟然用華娘來做筏子。”
承德帝臉色陰沉,渾身都散發著寒氣,顯然是對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很不滿。
“容景也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發現了,冶煉的法子才剛剛出來幾天呢,繳獲的那批刀槍還是這幾天打造出來的。
容景是想著打造出來全新的兵器之后,拿來給義父您看的,想不到卻是這樣交到義父的手上。
也好在都督并沒有應下麾下那些人的請求,不然真的讓東城巡查營的人去皇子府找華娘問話,還真怕華娘會動胎氣呢。
容景昨天都提心吊膽了一天,要不是妹夫回來了,我都要去皇子府陪著華娘了。”
舒鴻煊微微嘆了一口氣,不找痕跡的上眼藥。
承德帝臉上的神色越發的不好,若果那些人真的害得華娘動了胎氣,他可不會輕饒。
而想到朝堂上參奏華娘的那些人,承德帝微微瞇了瞇眼睛。
作為最清楚打鐵鋪子事情始末的人,承德帝哪里會看不明白今日朝堂上這些人聲東擊西,最主要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華娘呢。
之所以今日沒有對這些人的參奏有所示下,也是想看看,他的好皇兒們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容景,出宮之后去見華娘和小五一面,讓他們吃個定心丸,不用擔心,不管是他們還是被關進天牢里那群人,都不會有事。
只是事情可能不能一時半會的平息,讓小五多多陪著華娘,吃好的,玩好的,睡好的,其余的一切,一概不用管。”
承德帝淡淡的說道,舒鴻煊心中一動,微微垂著頭,眸底閃過一抹暗光,應諾道:“是,容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