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美蓮臉上的傷疤已經好了不少,臉上的新肉也早已長了出來。此時臉上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高傲。
雖然莫青葉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就憑她那中等偏上,卻又被自身氣質拉低了分的長相么?
親,你別逗了。。。莫小團子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莫美蓮拿著休書神色頗有幾分激動地道“三叔,你就簽了吧。”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眼莫青葉,莫青葉一愣,隨即白嫩的小臉笑了。朝著莫美蓮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臉,再指了指莫美蓮還有幾分印記的臉頰。
頓時,莫美蓮又忍不住黑了臉。
莫志遠跪在地上半天不得言語,小時候娘疼弟弟妹妹他從沒一句怨言。后來依照娘的意思娶了林氏,這可能是他最為感謝娘的一件事了。
后來有了孩子,多了莫青葉。她癡傻,可那是自己莫老三一家該欠的。所以他讓林氏對爹娘,對家里的一切學會忍讓。這樣莫青葉才能留下來。
后來,老四老五落水,染上了一身的病。大夫說必須要名貴藥材吊命,周家人那時也正尋給自己兒子沖喜的小姑娘,說白了就是不讓那孩子孤零零一個人下黃泉。他自然不愿,他把莫青葉當親身女兒。那不該她付出。
后來娘差了花婆子來說合,自己腦袋不靈光,被騙著按了手印。孩子被迫訂了親。可老五還是死了,娘便把一切怪罪到了林氏和葉兒身上。這些他都知道,甚至后來分家時幾乎凈身出戶他都沒意見。
即使幾個孩子上不了學堂,餓的直喊餓,他心里也是抽疼著。卻不想開口讓娘幫忙。
這么多年,老宅要什么自己都可以給,也愿意給。即使這么多年了,日子越過越苦。
因為他覺得,娘還是疼他的。那還是自己的家,他該孝敬的爹娘。他想,也許有一天,娘會看見他和自己一家人的努力。也許有一天,娘會想清楚小五的死不怪自己一家。
不怪林氏,不怪葉兒!
那不是她們的責任!反倒是自己一家欠了葉兒不少。
莫志遠平靜的看了一眼莫老太太,眼中不含任何感情。這,也許就是心如死灰的感覺吧。
莫老太太看著莫志遠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跳。眉頭狠狠地皺著,心里略微有幾分不安。“手印按了吧。”說完便把頭轉向了一邊,說不清為何不想看到莫志遠的眼神。
“按什么按,人還沒來呢。”門外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子帶著林氏走了進來。
后面還跟著蕭滿,牛四娘,大牛,林子幾人。
莫老太太有幾分不滿,卻還站了起來。“里正。”眉頭皺了皺,瞧見林氏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不省心的女人。
哪知林氏并未像往常一般瑟縮害怕的躲在一旁,反而對她視而不見。扶著里正進了屋,坐了上座。
值得一提的是,蕭滿竟然坐在了里正下手。瞧見莫青葉狐疑的目光,還友好的點了下頭。這下倒把莫青葉嚇著了。
前幾日自己與大牛幾人交好,雖說早已知道蕭滿才是他們幾人中的老大,莫青葉卻并無交好的打算,蕭滿看著溫和無比,其實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在莫青葉看來,不管是各個方面都太過復雜,自己實在不想與他多牽扯。
呃,上次捉弄那馬車里的女人純屬意外。。。
莫美蓮見蕭滿進來時便一臉驚喜的模樣,還下意識的整理了儀容,哪知蕭滿并未瞧她一眼,反而對莫青葉青睞有加,頓時咬碎了一口銀牙。對莫青葉也更是不喜。
王氏沏了幾杯茶,經過林氏時更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如今都撕破了臉皮,她倒是懶得裝臉皮子功夫了。
莫老太太心中雖知道里正來的緣由,卻還是笑著問道“今日什么風竟然把里正吹來了,這老爺子今日可不在家。”言下之意便是,老娘家有家事處理,你一個外人沒事就趕緊滾吧。
里正喝了口茶,胡子一翹一翹的。冷眼瞥了下莫老太太,心中暗道,這老兄弟如今是越不理事了哦。家中竟被一幫婦人弄的烏煙瘴氣。
說實話,莫家村老一輩倒是很多人對莫老太太不喜。死了兒子,這值得同情。可拖著一個家,連分了家的都不能幸免的都被拖累,這在家族意識強勁的各位老大爺眼中,這是不可原諒的。
“這林氏,找了我。為她主持公道。”里正喝著茶,慢悠悠的道。
莫老太太飛快的恨了一眼林氏,“這話說的,這是家務事。可不好讓您插手。”老太太雖說想著家丑不可外揚,可她也不想想,人家都要被趕出家了,還不興人家請救兵么?
王氏也陪笑道“這事啊,您可是誤會了。這不過是我們家的家事罷了。”
此時莫青山倒是自己走了上來,“懇請太爺爺做主。”抿了抿唇。莫青山如今十四,下半年馬上十五,倒是越沉著冷靜了。
里正輕輕點了點頭,莫老三家這幾個孩子倒是極好的。瞥到站在角落的莫青葉,更是眼睛一亮。莫青葉如今是越來越偏頗于前世的行事風格,站在那兒,極強的氣勢想讓人忽視都難。
有時候不由自主的都會看向她,讓人無法忽視。
即使,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團子姑娘。哦,對了,團子還瘦了些了。
“胡說什么,一邊站著去。”王氏厭惡的看了眼莫青山。莫青山從小身體便好,絲毫不似莫子棋一般,從不做農活,這才把家里的大部分銀錢拿去交了束脩。入了學堂。
連莫志新都不如他過得好。
莫志新一般有空還會去鎮上代寫書信,替酒館算賬賺些家用。
但是王氏心中還是隱隱中意莫青山這種能吃苦的,想著林氏生的兒子比他兒子厲害,王氏就一陣難受。直到分家之后,莫青山斷了學堂,從此成了個農家小子,這才讓王氏如了意。
從此自信感爆棚。簡直林氏便是隱隱的不屑。
“我要休了林氏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莫老太太沉了沉臉,輩分壓死人。她可不敢把里正趕出去,只得說道。
她還不信,她休一個兒媳婦竟然還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