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安頓好年禮,莫青葉親自去廚房弄了幾個菜。
還好早已頓了一鍋雞湯,莫青葉再燒了個醉雞,一個魚香肉戲,一個剁椒魚頭,再炒了幾個家中做好的臘肉等干貨。還煮了一鍋子凍在雪地里的豬肉白菜餡兒大餃子。
去老屋的后院摘了一簸箕換季的蔬菜,足足弄了一大桌才作罷。那干脆利落的麻利勁兒,以及隱隱傳出來的香味,驚得白子晉連連往廚房跑了好幾趟。
總算忍住了拉下臉與樹哥兒搶吃食的沖動。
莫青葉忙完便打了白子晉與樹哥兒玩耍,自個兒偷偷去堂屋偷看。反正也不會有人揭穿她。堂屋中門也隨即打開了。
莫志遠夫妻滿意的出了門,臉上還帶著笑。“擺飯!今兒可得好好喝幾杯。”莫志遠很是高興。
林氏眉眼間都是笑意,只是卻多了那么幾絲不舍。兩人一轉身便去了飯廳,絲毫沒現莫青葉倚在窗戶邊,氣兒都不敢出。
這要被她娘知道了可又得好一陣數落。
蘇謹言緊隨其后踏出門,眉眼似乎也柔和了不少。還沒出門便知道葉兒踮著腳在朝自己偷看,便直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莫青葉倚在墻邊,嘿嘿的干笑兩聲。“路過,路過。”我可不是來偷看自己的議親。
小臉鼓鼓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蘇謹言替她彈開了肩上的雪,清冷的聲音問道“豈非是不想嫁?”語氣里有種危險的氣息。
莫青葉一聽,頓時兇巴巴的來了一句“豈非是你不想娶?!”眉頭皺的老高,手心都有些癢癢。
心里想著,他要是不愿,自己是撈板磚還是上刀比較直接啊?
雪花落在兩人肩膀,兩人絲毫不為所動。
蘇謹言棱角分明的臉上輕輕地抽了一下,低嘆一聲,似乎有些無奈。隨即直視著莫青葉,眉頭一挑。卻是一句話沒說。
直接拉起她的手,朝飯廳走去。
一綠一黑,一高一矮,竟是有種出奇的和諧。
走到花園處時。蘇謹言輕輕地說了一句“此生只許你一人。”臉上沒半分變化。仿佛這話是莫青葉的幻聽一般。
莫青葉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笑。在這雪地里,似一抹冬日里最燦爛的陽光。
兩人的心似乎一時間無限拉進,莫青葉拉著蘇謹言的小手緊了緊。
抬頭對著蘇謹言燦爛一笑。
此生足矣。
到了飯廳時,已經坐滿了人。就差他們倆了。
林氏在莫青葉兩人交握的手上打了打轉。哀怨的看了眼自家相公。女兒,要沒了。。。。
兩人自然地的松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許是林氏有些不舍就這般定下了,心里空落落的,整個飯廳都是跟自己女兒說話。連個眼神都沒給蘇謹言。
白子晉也不傻,雖說不知生了什么,卻明白自家牛逼哄哄的蘇二爺坐冷板凳了!!
莫志遠笑瞇瞇的給蘇謹言斟滿了酒,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婿特有的眼神,有欣慰。有不舍,也有拜托。
今兒這一天太能折騰,就連白子晉這特能蹦跶的年輕人都覺有幾分累了。
眾人都回了自己屋子,一夜無話。
倒是蘇謹言隨手一揮,暗衛無聲息落下。“除了爺爺,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此事。”
暗衛退下后,蘇謹言才面色柔和了幾分。
白子晉那兒,沒有他的許可,他定是不會亂說話。
京城那邊,呵。任你們折騰個天翻地覆。只要葉兒開心便好了。
某人很是無良。
心下默算一下葉兒的年歲,蘇謹言難得有幾分頹廢。以前覺得這丫頭小小的挺好玩,沒想到現在倒是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不過想到明兒所有人都知道葉兒名花有主,別人就算是有想法只能干看著。這才心里好受點兒。
他能護住葉兒周全。卻也不想有人惦記。
莫家一整個晚上都籠罩在喜氣的氛圍里,連那些小丫鬟都隱隱在打量著蘇二爺。
一心想著自家小姐是嫁給了個什么人,只是不敢當著面兒看罷了。
第二日,莫志遠一早便親自遣人去了臨水村。把林氏娘家一家子人都請來。
村里紛紛猜到莫家到底是有何好事,甚至還有人打聽到了老宅門下。
“他莫老三家有喜事與我何干!”王氏沒忍住,對著門便罵了一句。
屋內的新媳婦小陳氏皺了皺眉。額間的眉筆瞬間就重了一道。
那莫子棋見媳婦兒有些不悅,便也皺了眉頭,朝外大喊了一聲。“娘,你小聲點兒。”語氣里滿是埋怨。
心里也越喜歡自己新娶的媳婦,這官家的姑娘果然與村里的丫頭是不同的。光是那身段,每日起床后朝臉上涂抹的人更漂亮的東西,在他眼中也成了美。
陳氏洗漱完畢,待莫子棋消了氣,這才輕輕說了句“夫君別生氣,娘也是氣不過。”小陳氏眼里閃過一絲冷意。
最該氣不過的,只怕是她才對吧!!想著那日嬤嬤說被人哄騙了,當時她連掐死莫子棋的心都有。
可惜,她在家中不過是姨娘生的庶女,只怕她要真回去了,嫡母馬上便能給她找個鰥夫嫁了。
不過她也不是傻的,倒也沒同莫子棋鬧。反而很是平靜的接受了事實,這讓莫子棋對著嬌妻更是疼寵。
平日里生怕累著餓著了。
連王氏想接手嫁妝的事兒都讓他攔了。
此時王氏站在院子里氣得渾身抖,指著那新砌的屋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老太太也是剛起床,見屋里還沒擺飯,頓時粗著嗓子便罵了一句“還站著干啥?不做飯等著我來做啊?!誰家媳婦跟你似的!”
老太太也是氣急,這嫁妝本來是她和王氏兩人相爭,哪知那孫媳婦不是個好相與的。嘴上說著答應了,第二日那莫子棋便找她來鬧,活活的是當了那啥還立牌坊。
這下村里都知道她們一家為爭嫁妝不得的事,可丟了大臉。
心里對王氏也是忍到了極限,若不是她,又怎會娶回這么大麻煩!
家務一點不做,這嫁妝還是一分沒貪著!
那姑娘雖說對自己被騙是縣主家人很平靜的接受了,可她似乎也沒打算給自家人解釋。就這短短半拉月,那親家都傳了幾道信讓縣主去家中坐坐。
一家子人更是不敢再招惹那陳氏,都指望著她說好話呢。
王氏氣得剜了一眼那側房,一臉陰郁的去備了早飯。
莫家老宅與莫老三家氣氛竟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