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轉頭詫異的看了眼梁念雨,梁念雨老臉一紅,糾結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傲嬌的轉過了頭。哼,我可不是幫你說話,我就是看她膈應的慌。
以前還想要跟她一起搶那個人呢!梁念雨臉色難看的看了梁初文一眼。瞥開了頭。
“那時我名聲初顯,妹妹你又無法服眾,祖母才想讓我與太子聯姻。甚至還說你若嫁了過去,我便過去做小。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否則當年我也不會錯過謹言了。”梁初文輕輕拂了臉上的淚,那動人心魄的雙眸中含著盈盈水光,讓人心頭微縮,似乎很是不舍她落淚。
她曾對著鏡子試探過自己每一處最動人的地方,那隱隱垂淚的模樣她曾練過千百遍。
“后來聽說鎮國侯怒叱而去,我還好幾日吃不下飯。想要偷跑過來看看你。更是一直拖著自己的親事,只為那一點點的機會。得知你要成親,我幾乎快要昏厥過去。我真恨不得就這么死了,便不會再受那相思之苦。葉兒是梁家真正的嫡親女兒,我爭不過啊。”梁初文哀戚的看著他,視圖打動他一絲一毫。
“可是后來你名聲滿京城,那會兒蘇世子也還只是個未曾婚配的男子啊。要是你愿嫁娶,不早嫁過去了么,不就是那會兒你們都還不知道蘇世子是圣上親信嘛。世子與圣上關系交好,卻一直瞞得死緊。那會兒你自然看不上他了。你愛他?呵,你不過是愛他曾經求娶過你,你卻拒絕了。如今蘇世子大好前程,你又不甘罷了。你曾經看不上的,舍棄的,如今卻是你求之不得的。現在這大京城里,誰不知道你后悔了,想要吃回頭草了。”梁念雨毫不掩飾的嘲笑。眼里譏諷滿滿。真以為自己是銀票么,掉了還會撿回來?
蘇謹言在未曾回京前名聲一直不好,甚至有人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否則怎么會那般年紀就上陣殺敵。直到回京后得皇帝重用,才知那孩子早就走入朝野。震驚全京城。那會兒才成了香餑餑。可惜蘇世子早在那些年便把人看清了。多少人想要拉攏都不成,只能盡力交好。那會兒梁家姐妹都是被暗地里囑咐過的,即便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惡。那時。她就知道自己這心大于天的庶姐,后悔了。
“住口!我與謹言之事你們任何人都不配談論!你們根本就不懂愛!我對他的心,你們誰也比不上。我不求名分,只求妹妹能給姐姐一眼看見他的機會。”梁初文正了正身子,似乎極其鄭重。似乎自己愿意退讓已經是仁慈到了極點。
我不跟你爭。我不跟你搶,我就求個能看見他的機會。這已經夠退步了吧?
莫青葉端著茶杯,樂得手中的水都快倒了出來。輕笑出聲,極盡嘲諷。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給了你這般盲目的自信?是京城那些人給你的第一庶女?還是大周第一才貌之名?有些話,當真你可就輸了。”莫青葉皺了皺眉。梁初文,這塊狗皮膏藥當真是讓人有些厭煩。
她懷孕的月份越大,這段時日的脾氣也越暴躁。如今已經七月,再者雙生胎幾乎都早產,只怕臨產也不過這兩月的事。蘇謹言輕握著她的手,細細的摩挲。他最是不能見莫青葉緊皺的眉頭。
曾經就是莫青葉那揮舞著小板磚磕破了幾個小家伙的腦袋,才讓他注意到了她。那般肆意的笑容,是他最無法忘懷的一幕。甚至每每想起,都會讓他忍不住勾唇。這般美好的葉兒,如今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梁初文面色微變,看著那倆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袖間的手都擰緊了。
“你其實從未愛過任何人,你最愛的還是自己。你只是不甘心,自己曾經舍棄的人,如今卻成長到這般地步。最讓你看不上的女子,如今卻過上前呼后擁讓人艷羨的日子。即便是京中貴人。也不得不給幾分顏面。你只是想要證明,那些東西原本都是屬于你的。當了biao子還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兒。”莫青葉淡淡瞥了她一眼。
外邊嚴承安在外喊了一聲,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蘇謹言嘴唇輕抿。莫青葉卻直接推他出去了。扶搖腳下動了動,也還是繼續跟在莫青葉身邊,不肯走。眼神灼灼的看著莫青葉。幾乎能把人看出個窟窿。
蘇謹言暗嘆一聲,便也順了她的意思。
莫青葉這才輕松了許多,雖然蘇謹言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許多東西。她還是并不想讓他看見。
“我沒有!我一直便是喜歡他的,他也定是喜歡我的。不過是我曾傷了他的心,他還在恨我罷了。我還為他擋了刀,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梁初文踉蹌著想要上去攔住蘇謹言。不讓他離去。他走了,這出戲還唱給誰看!
蘇謹言心中煩悶,直接轉頭便是一腳,踢在她心口上。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擋刀,呵,若不是你的出現,那次便不會死那般多的將士了!即便是回了京,我也會稟明了圣上,你延誤軍機,害了將士性命!”蘇謹言一番話說的平平淡淡,卻毫不掩飾的殺意。
一雙眸子冷的駭人。
待蘇謹言離去,莫青葉才輕輕起身,輕輕撫著肚子蹲下,眼神定定的看著失神的梁初文。“你說的任何事,包括叛國么?嗯?背叛大周與北國新皇私下交往之事?”莫青葉輕輕湊在她耳邊,眼神微瞇。此事蘇謹言都并未知曉,她若不是巧合之下聽得那幾句,估計也被騙過去了。
“你誣蔑我!對,你就是想要污蔑我,你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搶了屬于你的寵愛。”梁初文猛的后退一步。神色瞬間驚恐的看著她。幾乎比方才蘇謹言想要殺了她還讓她驚駭。不可能,不可能。除了那個人,知曉的所有人都死光了。
莫青葉站起身,背對著眾人,眼神冷厲,絲毫沒有方才的慵懶。“為一己私欲罔顧軍紀,殘害同胞,你可曾夢見過那些被你害死的士兵?他們可曾滿身血淋淋的到你夢中來找你?可曾讓你.....”
“啊啊啊啊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是他騙了我,是他騙了我。”梁初文渾身蒼白,死死地捂著耳朵蜷縮在角落。刺耳的尖叫讓人心驚。也為莫青葉那一系列的控訴而心寒。
屋內,漸漸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外邊烈日炎炎,卻再也到不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