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忠郡王竟然從海上跑路了,難怪一直尋不到他的蹤跡!
人過留痕,雁過留聲,當今手下的繡衣衛不是吃素的,之前只不過想錯了方向,以為義忠郡王走的是陸路。
怎么說,跟隨義忠郡王跑路的,單單其麾下心腹和家眷就有上千人,加上護衛的人數怕不有幾千。
還有更加龐大的財貨需要搬運,這么大的隊伍怎么都不坑一點痕跡都不露。
等繡衣衛轉換思路,終于在通州海邊發現了端倪,有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當今得到消息后十分震驚,第一時間將通州知州拿下審問。
通州知州倒也干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原來正是在他的掩護幫助下,義忠郡王一行悄然登船出海。
當今倒也沒有做得太絕,只是將之撤職查辦,沒有問題的話就準備滾出官場吧,要是有問題得到牢里走一遭。
宮里沒秘密,當今得到消息不久,朝中重臣基本上也都得到了消息。
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氣,義忠郡王既然選擇了乘船出海,顯然沒有打算繼續在大齊混跡,這讓他們心中松了口氣。
主要還是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好在現在用不著擔心這個了。
至于義忠郡王心中到底是什么打算,一干重臣卻沒什么興趣知曉,該頭疼的應該是當今。
起碼,當今就不好拿這樣的借口,糊弄太上皇。
朝堂經過此番動蕩,義忠郡王一系官員幾乎被清理干凈,就算義忠郡王此時突然返回,也無法挽回巨大的損失。
當今心中仍存疑惑,卻不好再拿到臺面上折騰,至于他是如何糊弄住太上皇的,朝堂重臣們沒興趣知曉,也不打算知曉。
京城上空籠罩的陰霾氣氛一掃而空,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繁盛。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秦可卿的分挽期,大老爺派出了身邊好幾位得力人手,親赴通州州衙坐鎮,將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這次賈蓉得了大便宜,之前通州知州不是被當今拿下了么,大老爺幫著運作一番由賈蓉連升數級,當上了通州知州之位。
這事,在京城賈家引起軒然大波,當然波動最大的是榮府二房。
尼馬就連賈蓉這個侄孫輩都當上了正五品通州知州,政二老爺這個正五品的工部郎中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家族子弟有出息自然是好事,可太有出息快要爬到叔爺輩的頭上,就不怎么叫人愉快了。
自從消息傳開后,政二老爺的心情一直不怎么樣,為了麻醉自己干脆沉迷于工作不可自拔,不時出趟遠門公干來個耳朵清凈。
這下輪到賈珠杯具了,作為長輩他還沒堂侄混得好,怎么都說不過去吧。
幸好這些年的官場經歷,已經磨平了他心中的鋒芒,不然單就這事他就咽不下氣,以他的身子骨根本就承受不住折騰。
眼下不過叫人看兩句笑話算什么,他和妻子李紈倒是淡然處之,可惜母親王夫人做不到心態平和啊,暗地里不知罵了大老爺多少回,同時對賈蓉都怨恨上了,怪他升官太快壓了賈珠好幾頭。
幸好王夫人不掌家,不然以她這等見不得旁人好,也見不得族人壓過她兒子的心性,京城賈氏一族能起來才怪。
大老爺自然不知這些屁事,就算知曉也不會在意。
他此時手里拿著一封密報,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悠然搖頭雙手合什輕輕一搓,手里的那封密信直接化作飛灰。
密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寫清了周瑞在通州的手段。
王夫人不是善男信女,手下的狗腿子也沒啥好玩意,這廝竟然想著收買穩婆,等秦可卿生產時弄個血崩而亡。
大老爺派去的人手查到周瑞的手段后,并沒有等到秦可卿真的發動才出手,提前幾天已經將周瑞拿住,還有那位穩婆也不幸出了變故,無法及時跟進幫助秦可卿生產。
在賈蓉不知情的情況下,秦可卿順利生產產下一子,喜得合不攏嘴急忙寫信來京報告喜訊,而周瑞則被賣去偏遠之地的煤礦,估計這輩子別想著還有回來的可能。
大老爺手下能人不少,隨便制造一點痕跡,就能把旁人的想法引偏,就算最后王夫人找人尋到周瑞留下的痕跡,也只會以為這廝在通州濫賭惹了人,被裝了麻袋敲了悶棍,最后也不知是自己跑路還是被人擄掠而去。
這件事到此為止!
大老爺按照正常套路給賈蓉送去賀儀,之前派去通州的人手的大半撤回,只留下少少幾人繼續看護秦可卿可剛剛生下的孩子,等一年后再行撤離。
王夫人沒了最重要的外管事幫手,以后想要插手外面的事情,顯然不那么容易了。
盡管覺得她不可能繼續針對秦可卿,但事無絕對還是小心一些為妙,這位的膽子也是大到沒邊了。
元春已經通過說出秦可卿的身份得了巨大好處,王夫人竟然還不想放過秦可卿本人,簡直蛇蝎心腸。
就算殺了秦可卿,對于王夫人本人和元春,也沒多少幫助吧?
真是奇了怪了,如此吃力不討好又何必再造殺孽?
賈蓉有子的事情,在京中賈氏一族中引起熱議,怎么說都是族長一脈,賈蓉后繼有人對賈氏一族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
一些有閑暇有閑錢的族人,干脆聯合起來到通州去道賀,榮國府兩房也都送去了極其珍貴的禮物,不管兩房內里是什么心思,反正在表面上沒有絲毫差池就是。
叫京中賈氏族人感覺心寒的是,城外玄真觀修真的賈敬,竟然對此不聞不問,好象賈蓉不是他的嫡孫,對嫡玄孫的出生也沒有任何看法。
“賈敬這廝,徹底廢了!”
與林如海私下交流的時候,大老爺毫不客氣評點道:“這廝也不知怎么想的,這么多年過去了,義忠郡王都跑路了,太上皇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當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
說著一指自己,笑道:“連我這樣的先太子心腹伴讀,都混成了工部尚書,當今至于揪著他不放么?”
“或許是他看淡了名利吧?”
林如海不好在背后談論旁人是非,只得含糊說道。
“屁的淡泊名利,我看他是修仙把腦子修傻了!”
大老爺沒好氣道:“他要是真有心思修真,張老道的本事比起玄真觀的道士可要強得多,怎么就沒見他求到張老道門上去?”
林如海啞口無言,他怎么知曉賈敬心中是什么想法?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屁話!”
擺了擺手,大老爺笑道;“義忠郡王主動跑路,當今眼下已經沒了能夠威脅到皇位的皇室中人,怕是要大干一場了!”
“這跟我,好象沒什么關系吧?”
林如海心頭微動,苦笑道;“太上皇好活著呢,怕是我沒機會!”
“不試一試怎么知曉?”
大老爺不以為意道:“妹夫你的能力我還是知曉的,起碼比朝堂上大半官員都要強,只要機會合適未嘗不能更進一步!”
“還是等等看吧!”
林如海苦笑,卻是沒大老爺這般樂觀,郁悶道:“眼下端兒的學業正在關鍵時刻,我也不想太過忙碌錯過了他考童生秀才的時機!”
“嘖嘖,妹夫你的要求還真是高啊!”
大老爺嘖嘖笑道:“端兒眼下不過十歲,就要開始考秀才了?”
“十歲也不小了!”
林如海不以為然道;“早早通過了秀才試,等再過兩三年去試試舉人試,成年要趁早么!”
“太早了不少是好事啊!”
大老爺搖了搖頭,輕笑道:“聽聞端兒的學問已經很不錯了,倒是可以試一試,是回蘇州考還是就在京城?”、
“還是回蘇州吧!”
林如海笑道:“免得在京城太過礙眼,小小年紀承受了太多非議不好!”
不管哪朝哪代,就算是現代時期在京城考試,都比其它地方容易得多,當然也容易引起非議。
尤其林端年紀還小,祖籍又是蘇州這等文風鼎盛之地,顯然林如海不想林端小小年紀就背負太過沉重的壓力。
“這次族學有不少學生回南考舉,你是讓端兒跟他們一起去,還是讓林家的人手帶他回去?”
大老爺直奔主題笑道:“要不我讓淙兒跟著一起回南?”
“那就多謝大舅兄了!”
林如海感激道:“有淙兒陪伴,想來端兒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我也好放心一二!”
“放淙兒一起考秀才試試,就算不過也是一種難得體驗!”
大老爺笑了笑,悠然道;“不知不覺孩子都大了,希望他們能夠快快成才吧,也能分擔咱們身上的擔子!”
林如海但笑不語,他才更希望兒子快點成才,能夠壯大林家的實力吧,至于賈家最近幾年出了不少人才,在低層官場可是有不小勢力啊。
此時的賈家組學熱鬧非凡,足有十幾位專攻四書五經的學子準備南下考舉,百工學堂的武學學生也有數十人被要求一同南下,一邊游歷開眼一邊護衛考舉同窗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