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嘛?”大漢不爽了,就沒有見過這么啰嗦的家屬。
“我就好奇問問,對了,你們砍手的刀呢?夠鋒利嗎?人的骨頭是很硬的,如果刀不夠鋒利可能會砍不下來。”
“一刀砍不下來就砍兩刀...”大漢不耐煩的道。
林淼聞言瞥見張老三抖了一下,連忙又道:“那可是很疼的,不如先打斷骨頭再砍,這樣會好一些。”
打斷骨頭?想想都覺得痛,兩個大漢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堂屋里的人已經轉移了出來,聽了林淼的提議均臉色一白。
“你這死丫頭,你三表叔對你也不差,你竟這樣待他...”
“我是為了讓他少受點苦才說的,不鋒利的刀砍手臂,一刀兩刀砍不下來,你說是不是更痛?血嘩啦啦的流...”
“你...”張老三媳婦臉更白了,一轉身跪在黃淑慧面前,道:“阿娘,你救救相公吧,他這次肯定改的,他肯定以后再也不敢了。”
“難說,我記得兩年前三表叔就說改...”
林淼沒有說完就被張老三媳婦推得一個趔趄,好在是林南站在她旁邊穩住了她,不然就撲街了。
“老三媳婦。”黃淑慧怒喝一聲。
張老三媳婦連忙又跪回去,哭道:“阿娘,你真的忍心看相公被砍了手嗎?砍了手,他還怎么寫字?”
“這么多年他有寫過字嗎?他還知道他的手是可以用來寫字的嗎?”
黃淑慧聲音有點啞,聽著有點辛酸的感覺。
張老三一直沒有哭,聽了這話眼淚流了下來,喊道:“別救我,讓他砍了我的手,砍了手,我就不會再賭了。”
“不要啊,不要。”張老三媳婦撲過去抱著他,情真意切。
“別啰嗦,”大漢說著把張老三提起來,“別以為我們不敢砍。”
黃淑慧閉上眼睛,嘴唇蠕動,良久還沒有聲音發出來。
不是她狠心,而是家里根本拿不出十兩銀子來。
“娘,娘,你別不管啊。”張老三媳婦哭得很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管不了,束脩的銀子都花了...”
張家一年的束脩銀子能有兩百兩左右,普通家庭夠花了,可是張家奇葩太多了,完全不夠。
林馬氏糾結了一下手伸進衣服里摸了摸,眼里有些不舍,卻還是把銀子拿了出來。
十兩的銀票,她不再看一眼,直接給到黃淑慧面前,道:“孩子會改的,你別傷心。”
自家阿奶這么大方,林淼簡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之余不忘向林南投去詢問的眼神。
林南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張老三媳婦看到銀票,猛的躍起來想搶過去,林淼先一步拿到了手里。
“這十兩銀子,可以給,但是我覺得不能白給...”
林淼話還沒有說完,張老三媳婦就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我們家怎么對你的,你竟然...”
“砍手吧,別發愣了。”林淼說著把銀票放進懷里。
林馬氏知道自家這個孫女是敗家的,不可能十兩銀子都不舍得給出去,肯定是有什么打算。
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說,別讓大家急。”
林淼聽了這話,嘿嘿的笑了一下之后清了一下嗓子,道:“是這樣的,三表叔和我們家雖然是親戚,但是十兩銀子真心不少,這樣給了賭坊,我覺得心里不舒服,不如讓他做工來抵吧。”
“做工來抵?老三什么都不會。”黃淑慧道。
“有一份工很適合他,我們村子最近建了一個小學堂,免費讓村子里的孩子去認字,三表叔學識是不淵博,但是教教孩子識字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林淼笑了一下,“最主要是我們村子還有鎮上都沒有賭坊,可以讓三表叔修身養性。”
黃淑慧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啊,連忙應聲:“好,讓老三跟你們回去。”
張老三媳婦不干了,喊道:“去鄉下怎么能行,不行的,鄉下地方什么都沒有...”
“三表叔你自己選擇,你是要到我們村子教學還是要被砍了手做楊過。”
楊過?
什么鬼?
張老三抬起頭看著林淼,道:“謝謝你啊月兒。”
林淼把銀票拿出來,還沒有遞過去,對著兩個大漢問道:“聽說賭坊都是會出老千的,有贏無回那種,這是真的嗎?”
兩個大漢啐了一口,“少啰嗦。”說著一把搶過銀票把張老三往地上一扔,走人。
林淼蹲下看他:“疼嗎?”看他點頭接著道:“那就好,”
眾人:“...”
這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不幫三表叔看看嗎?”林雪小聲道。
“意外受傷就幫他看,他這種自找的,讓疼幾天,記住教訓。”
黃淑慧認可了,也沒有讓請大夫,只吩咐老大老二扶他進去。
“三叔傷的這么重,不看大夫真的沒有關系嗎?”張愉道。
因著她這話,黃淑慧腳步頓了一下,最后還是堅定的往堂屋走去,沒有讓人去請大夫。
老三確實要記住教訓!
“放心吧,我剛剛給他把了一下脈,沒有傷及五臟六腑,都是皮肉傷,只是看著嚇人,估計賭坊的人也不會真把人打殘,他們還指望著隔幾天他又去賭呢。”
林淼這樣一說,連張老三媳婦都不再說什么了。
因為以前就是這樣,每次不出幾天又跑去了。
張家的人全部回來了,接下來是商量晚飯。
林淼提議到酒樓去吃,大家都方便。
她這一提議遭到了全部人的反對,酒樓,那多浪費銀子啊。
張恒從剛剛林淼步出堂屋就一直皺著眉,他印象中的表妹是很害羞的,怎么會和陌生男子交談呢?
而且還落落大方,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模樣,這真的是他的月兒表妹嗎?
“哥哥,你想什么呢?”張愉見張恒皺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張恒眼神閃了閃,臉上升起一絲紅暈,他不能說他在想月兒表妹,只好笑了笑,道:“想起了一段文章。”
“哥哥,你真是書呆子,你不知道今天縣令大人家的小姐約了我們...”
說到這,她想到那小姐已經看上了別人,只好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