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淼要去陳府,阿昌來接她。
坐上馬車后,她問道:“這兩天沒什么特殊情況吧?”
特殊情況是什么意思?
阿昌撓了撓頭,想了一下,道:“昨天師祖還有過去陳府,并沒有聽他說有什么情況。”
林淼點頭,“沒有就好。”
來到陳府,阿昌拍門,開門的門房笑瞇瞇的道:“大夫,早上好,我們家老夫人正等著您呢。”
這個態度和上次的那個態度真是天壤之別。
門內的小廝也等候多時,見到林淼連忙迎上來,道:“大夫這邊請,我們老夫人現在不在院子里。”
“哦,你們老夫人有事?”林淼隨意問道。
“老夫人和老爺們商量老太爺的周年祭。”小廝輕聲道。
“這樣的話,那我晚點再來。”林淼說著停下腳步。
她和阿昌正要轉身離去,陳秀玲帶著葉青來了。
今天的陳秀玲穿著水綠色的裙裝,身姿婀娜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脫俗。
她在距離林淼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福了一下身,道:“大夫好。”
“客氣,叫我月兒就行。”林淼笑道。
“那月兒可否愿意陪我坐一坐?”陳秀玲微笑著問。
林淼笑道:“有何不可。”
兩人并肩而行,來到一間水榭。
侍立在水榭的丫鬟連忙給陳秀玲行禮,然后把人迎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冬季的緣故,水榭里的石凳上均鋪了厚厚的棉墊。
林淼在靠水的一面坐下,北風徐徐,湖面泛起一層一層的漣漪。
她探頭看了一眼,水里有魚冒出水面,和伙伴們打了個轉又潛進水里。
“魚兒真好,自由自在游來游去。”林淼道。
“我不羨慕魚兒,它們被困在水中,哪里來的自在。”陳秀玲神情淡淡的道。
“這么說也是,”林淼說著轉頭看陳秀玲,問道:“陳大小姐找我何事?”
“我叫你月兒,你叫我秀玲。”
“好,秀玲你找我何事?”
陳秀玲垂下眸,目光停在自己的手上,半晌后問道:“我祖母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她昨晚夢回前世,祖母去世前形如枯槁的樣子又一遍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心里非常的不安。
林淼揚唇一笑:“我家哥哥昨天也問了我,放心吧,只要她還想活,認真控制飲食,按時吃藥,沒問題的。”
陳秀玲聽到林淼說哥哥,立馬想到那張俊朗的臉泛紅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笑。
林淼見她笑容這么甜蜜,心思轉了一圈,狀似隨意的問道:“上次聽聞你妹妹說你定親了,你未婚夫怎樣?帥嗎?”
陳秀玲聞言,笑容僵在臉上,秦潼那廝帥嗎?她不記得了,那人從來沒有走進她的心里,她怎么會去記他的長相。
“我和他就見過兩次,只是打個照面,長相記不清了。”陳秀玲道。
她記得很清楚,祖母去世之前,她真就見過秦潼兩次,也沒有說上話。
前世會執著于嫁給他,也只是不想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
“你們成親的時間定了嗎?”林淼又問。
“還沒有。”也不可能有。
陳秀玲說著視線轉到湖里,她不想做湖里的魚,她要做天高任她飛的鳥。
陳秀玲表現出來的冷淡讓林淼驚疑。
不是說她未婚夫各種好嗎?她怎么一副不愿意的樣子?
這種事也不好問,只好換了話題,開始討論書法。
就在她們氣氛正熱烈的時候,小廝來了。
陳老夫人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讓林淼過去。
林淼起身,陳秀玲陪同。
兩人很快來到陳老夫人的院子。
熟能生巧,經過兩次行針的陳老夫人已經準備好了等林淼。
行完針,林淼見陳老夫人這么乖,笑道:“老夫人今天這么乖,獎勵一塊乳糕。”
“我可以吃乳糕了?”
“一塊,不能多。”林淼說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一塊都不夠塞牙縫。”陳老夫人小聲埋怨。
林淼清了一下嗓子,端正態度,道:“那好吧,我收回,一塊也不能吃。”
“啊?”陳老夫人反應過來,連忙道:“一塊也好,一塊也好。”
眾丫鬟:“...”
老夫人,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啊。
送林淼出到門口。
陳秀玲讓葉青把她最新寫的字帖拿了過來,道:“這是兩種不同的字體,孩子們可以根據喜好選擇。”
林淼目光落到字帖上,雖然是不同的字體,但是一樣寫的非常好,可見售價不低。
“讓你破費了,其實有你之前送我的就可以了。”林淼道。
“這是我家小姐寫的,你不會以為是買的吧?”
林淼驚訝,不可置信的問:“兩種字體都是你寫的?”
“我記得你之前的字體不是這樣的,比這些更飄逸。”
“我家小姐很厲害的,會寫很多種字體,我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就說我家小姐在行書上會超越他。”
葉青非常得意,仿佛被夸的是她。
林淼又認真看了看,兩種字體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忍不住贊一聲:“秀玲,你真是厲害,堪比書法家。”
“這沒什么厲害的,只要愿意下功夫去練,誰都可以。”陳秀玲淡笑道。
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能練到這個程度,真的不容易。
林淼由衷的道:“很佩服你,這份毅力難得。”
“相比起我,你更厲害,陳老太醫都一直說你的醫術在他之上。”
林淼莞爾一笑,“我和你不同,學醫有技巧,記性好就事半功倍,但是字就必須得是長年累月的練習。”
說到長年累月,陳秀玲沉默了。
她這真是長年累月練習來的,練字畫畫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林淼正要開口說走,就見陳秀麗一臉怒氣的朝她們走了過來。
“你妹妹氣沖沖的過來了。”
陳秀玲聞言轉身。
怒氣沖天的陳秀麗像街市上要撒潑的婦人。
這讓陳秀玲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臉上也涌起來不耐煩的神色。
林淼雙手抱胸,嘴角上揚,不待陳秀麗靠近就大聲道:“怎么,陳二小姐也過來感謝我?”
陳秀麗冷笑:“感謝你?你怕是想太多了,我的玉佩不見了,家里只有你一個外人,我懷疑是你偷了我的,我要搜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