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兄妹走后,正廳一片靜謐。
半晌后,陳老夫人看了眼眾人,開口道:“秀玲,扶我回房。”
從她的角度看,這個秦潼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但是秀玲年輕,怕會想不開,她覺得她應該給開導一下。
陳秀玲應是連忙上前。
林淼看她們要走,道:“那個,你們忙,我先回去了。”
陳秀玲停下腳步,垂眸思考了一會,問道:“我可以去你家嗎?”
“去我家?干嘛?”林淼詫異。
“你剛剛答應給我治臉。”陳秀玲認真的道。
林淼摸了一下鼻子,想說不用去也給你治,突然想到陳秀玲在畫畫上的能力,連忙道:“哦哦哦,去我家方便治療。”
陳秀玲笑:“你等我一下。”
“不準去。”
一聲怒吼響起,嚇得廳里的人皆抖了一下。
林淼看向發出聲音的人,是陳秀玲的父親陳耀宗。
想起他剛剛的暴行,冷眼看著他問道:“為什么?想讓你女兒一輩子頂著這個臉過?”
“她就是一輩子這樣,也不準去你家。”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個鄉下小子是你哥哥。”
“關我哥哥什么事?你還真信你女兒和我哥哥好上了?你腦子沒毛病吧?”
“剛剛只以為你是暴力和渣,現在才發現你是無腦和黑心。”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自己的女兒和別的男人有關系,你就不怕她嫁不出去嗎?”
林淼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居然有這樣的爹。
剛剛在氣頭上就算了,現在都應該冷靜了還這樣。
雖然她也希望哥哥的單戀能得到回應,但是她深知兩人之間的差距。
如果結婚,婚后怕是會沒有共同語言。
被這樣指著臉罵,陳耀宗臉色陰沉,怒火沸騰。
沖上去想打林淼,被陳文浚攔住了。
他吼道:“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刁女。”
林淼握緊拳頭:“你放開他,讓我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被打有多疼。”
陳文浚當然不可能放人,連忙看向陳老夫人。
“老二…”陳老夫人喊了一聲,聲音不重不輕。
陳耀宗卻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說打人的話。
陳老夫人看了眼他,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對林淼招了招手,待林淼走近,問道:“小林大夫,你哥哥可定有人家?”
“啊?”林淼反應不及,不懂這是什么意思。
“你哥哥定親了嗎?”陳黃氏幫忙說清楚。
“還沒有,之前家里太窮了,沒人能看得上我們家。”林淼回答。
其實一直有人給林西說親,不過提到彩禮,林家拿不出又作罷了。
“如果我把我家大孫女許配給他,你認為如何?”
“問我?”林淼手指自己,想了一下,道:“秀玲各方面都很好啊,不過婚姻是兩個人結合,主要看兩個人是不是合得來。”
“我哥哥呢,在我的教導下,認識了一些字。”
“不過懂的不多,想要考取狀元,名滿天下什么的,大概是不可能的。”
“他喜愛釀酒,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可能就是成為一個一流的釀酒師傅。”
“這樣的人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我可不敢說會合適。”
“一流的釀酒師傅啊。”
陳老夫人手點著椅子的扶手,目光移到陳秀玲身上,問道:“做不成官夫人可會后悔?”
“孫女從來沒有想過做官夫人,只想閑時看看書,寫寫字,畫畫畫,帶帶孩子。”
陳老夫人點頭:“那成,你去他們家住一段,如果覺得那青年能入你的眼,你就帶他過來見我。”
“謝謝祖母。”陳秀玲紅了眼眶。
陳耀宗被無視了,喊一聲:“娘…”
這是小時候的叫法,長大后都叫母親,現在叫不知道是一時情急還是想要撒嬌。
陳老夫人看向他,淡淡的道:“秀玲小時候在風雪中等你回來,你對她視而不見。”
“她病了整整一個月,你也沒有來看過一眼。”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怎么得罪你了,想來世間男子皆是薄情郎,便不和你生氣。”
“這是我養大的小乖乖,我是她祖母,我有權利給她挑一門她滿意的親事。”
“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憋著。”
陳老夫人的霸氣無人能及,林淼忍不住想為她拍手叫好。
陳楊氏看了眼陳耀宗,道:“母親,要是把秀玲嫁給了窮酸的鄉下人,我們老爺會被戳脊梁骨的,你怎么一點都不為他著想呢?”
陳老夫人凌厲的目光移到陳楊氏身上:“你要是這么為他著想,能讓他拿茶杯砸自己女兒的臉嗎?”
“他是男子,或許想不到,你是女子也想不到嗎?”
“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容貌沒了,你們夫妻這是想要逼死秀玲是嗎?”
陳老夫人本來已經平復的怒氣又涌了上來。
陳耀宗扔茶杯那一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過現在見陳老夫人這樣說,心里也來氣了,道:“她是我女兒,我想怎樣對她就怎樣對她。”
陳老夫人氣笑了,她怎么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來呢?
陳秀玲上前去給陳老夫人撫背,讓她別生氣。
屋里的眾人皆是一副無語的表情。
林淼最討厭這種人,正想懟他。
結果陳三太太陳張氏一個閃現拉住了她,道:“林大夫啊,大家都知道你和九公主相熟。”
“但是這是我們陳家的家務事,你可不要和九公主說起哦。”
這個三太太有點意思,話里表面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把這里的事告訴阿九。
其實是提醒她可以用阿九來壓制陳耀宗。
林淼還沒有說話,陳耀宗聞言為之一振,像是整個清醒了過來一樣,怒氣散了。
認真的道:“只要你能讓九公主說服陛下讓我官復原職,我就把秀玲嫁給你哥哥。”
“父親…”陳秀玲怒目而視,眼中有淚水涌出。
林淼笑笑:“讓阿九說服陛下給你官復原職這個事,我不敢保證能做到。”
“但是,讓阿九告訴陛下,你打女兒打到毀容,還想賣了她求復職,各種渣和沒節操,我還是可以做到的,你要試試嗎?”
“你…”陳耀宗眼中兇光乍起。
林淼氣場全開,直視他,用和他同樣的目光看他:“我還可以讓阿九告訴陛下,你在家如何辱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