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玲站起來繞到張黃氏身后,小手搭在她的肩上,幽幽的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以告訴我是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嗎?”
冰涼的聲音讓張黃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能的回答道:“不是,沒有要你死。”
謝云夢真是好想捶死這個蠢貨,居然被人家兩句話就炸了出來,現在要怎么收場?會不會把她爆出來?
陳秀玲轉過身,“不是要我死,那目的是什么?”
張黃氏驚覺說錯了話,抖如篩糠,求助的眼神看向謝云夢。
這么明顯如果還看不出來,那就不是陳秀玲了。
她放開張黃氏步步逼近謝云夢,冷聲道:“把我推落水,再派小廝來毀我閨譽,你這是表妹呢還是殺父仇人呢?”
謝云夢呼吸重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磕磕絆絆的道:“不是,我沒有,不是我。”
“呵呵,”陳秀玲冷笑,“你覺得在場誰是傻子?”
謝大太太總算發現不對勁了,眼里閃過一絲驚懼,連忙站起來擋在謝云夢面前,“你不要亂冤枉人,我夢兒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陳秀玲沒有搭理謝大太太,看著謝云夢冷聲問道:“怎么,敢做不敢當?”
“我,我沒有安排小廝,”謝云夢梗著脖子道。
把人推下水,這個確實是她安排的,但是小廝不是她安排的。
她的本意只是為了讓她這個表姐落水難堪,安排小廝這種事,她沒有想到。
“你覺我們會信?不是你還有誰?”林淼怒聲道。
謝云夢豁出去了,吼道:“我不知道是誰,但是不是我,我就是生氣,你輕而易舉就吸引了雨軒表哥的注意,讓他對你念念不忘所以…”
林淼:“……”
女人的妒忌心真可怕。
陳秀玲眼神暗了暗,如果真不是謝云夢,那會是誰?謝云瑤?
一室靜謐,片刻后,陳秀玲看向謝大太太,“讓人把小廝帶進來。”
事情的關鍵就在小廝身上。
謝大太太沒有猶豫,馬上吩咐了下去。
不一會,小廝被帶來了,他看了眼在座的人,行禮道:“小的見過大太太,大小姐,表小姐。”
不用陳秀玲發問,為了自證清白,謝云夢上前,一巴掌扇過去,“快說,是誰派你下水去毀我表姐閨譽的?”
“小的冤枉,小的沒有要毀表小姐的閨譽,小的是聽到有人喊救命才跳入池中的,小的是為了救人,反而被按在水中,太太,你要明鑒啊。”
小廝說著跪到地上,頭磕得砰砰砰作響。
林淼本來還覺得小廝是聽命行事,也算是半個受害者,不想再對他動粗。
現在完全忍不了,一把提起他的衣領,道:“你居然敢說你是為了救人?當時誰都不需要你救,你還湊上來想占秀玲便宜。”
“小的沒有,小的冤枉,小的是看大夫你托不住表小姐才要上去幫忙的。”
謝大太太:“林大夫,是不是你誤會啊?”
“你覺得我是傻的嗎?有沒有意圖不軌我會看不出來?”林淼眼神漸冷,“看來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招的了。”
“你,你,你,就算你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會認的,小的是冤枉的。”
“打你?”林淼冷笑一聲,“你想得美。”說完看向陳秀玲,問道:“秀玲,我給你防身的藥呢?還有嗎?”
“我沒有用過。”陳秀玲回答。
林淼看向守在門口葉青,吩咐道:“葉青,癢癢粉拿來,讓他嘗嘗厲害。”
“是,奴婢這就去。”葉青小跑著離開。
癢癢粉顧名思義,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小廝已經做好了被毒打一頓的準備,就連被打時要喊的話,他都想好了。
沒想到是要給他下藥,這個癢癢粉,他覺得應該比毒打一頓要好受。
癢癢粉拿來,林淼接過,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是誰指使你的,不然,有你好受的。”
這個癢癢粉可是高勇親自驗證過的良品,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小廝咬了咬牙,道:“沒有人指使小的,小的是聽到喊救命的聲音才跳下水的,小的冤枉,啊,好癢…”
看著躺在地上打滾的小廝,謝大太太母女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緊緊的挨在一起,生怕沾到一點半點。
“秀玲,這個人嘴這么硬,想來沒有這么快會招,你先回去休息吧。”
陳秀玲搖頭,目光停在小廝身上,垂眸沉思了一會,道:“那個叫芙蓉的丫鬟,把她帶過來。”
林淼一拍大腿,“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個丫鬟居然說沒有看到人推你,真是滿口謊言,說不定她知道是誰安排的小廝。”
謝云夢緊張的拉著謝大太太的衣袖,芙蓉是她交代的,她當時踏上聚雨樓聽了說話就退了下來,等著芙蓉下來,再交代她把人領到小池邊…
這,這,她要主動承認嗎?
可是,可是小廝真的不是她安排的。
“表,表姐,芙蓉,芙蓉…”
陳秀玲冷眼掃過去,“不用急,你的賬,等一下再和你算。”
謝云夢背脊一陣發涼,表姐眼神太嚇人了,她會怎么懲罰她?不會殺了她吧。
芙蓉被帶進來,人很淡定,福身行禮:“奴婢芙蓉見過大太太,大小姐,表小姐,林大夫。”
陳秀玲輕聲問:“認識躺在地上的人嗎?”
芙蓉隨意掃了一眼,搖頭:“不認識,奴婢是大少爺院子里服侍的,平時并不接觸外男。”
“確定不認識嗎?”陳秀玲再問。
林淼有些不解,難道秀玲懷疑這個小廝是這個丫鬟找來的?為什么?
芙蓉堅定的搖頭:“奴婢不認識此人。”
“你說你不認識他,”陳秀玲說著走到小廝身邊,手一探從他懷里把露出半截的帕子扯了出來,“他卻拿著你親手繡的帕子,這個,你要怎么解釋?”
芙蓉心臟猛烈的跳動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的道:“奴婢,奴婢前段時間不見了帕子,沒想到被,被他撿了去。”
陳秀玲把帕子拿到芙蓉面前,道:“你可能忘了,這個帕子用的繭綢是前兩天才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