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力是誰林淼不知道,不過聯合昨夜的
死者家屬這樣的要求并不過分,至少林淼是這樣認為的。
在她心里,為了救火而死的都是英雄。
看杜子騰沒有反應,她問道:“杜將軍,是不是要開追悼會所以不讓入葬?”
“追悼會?那是什么?”杜子騰不解的眼神落在林淼身上。
阿九的這個師叔給他的感覺怪怪的,行為舉止,說話都很奇怪,他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沒有追悼會嗎?那為什么不讓下葬呢?”林淼問。
說到這個,杜子騰冷聲道:“倉庫失火是他造成的,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有資格入葬嗎?”
“他造成的?”林淼微微有些心驚,“你覺得火是他放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還把自己給燒死了。”
“為什么?如果可以,我也想下去閻王爺那里把他捉回來問問為什么。”
“會不會是誤會?”林淼還是不愿意相信有人變態到放火燒糧食。
“誤會?”
杜子騰目光漸冷,“倉庫一共十六個門,每個門兩個人把手,他昨夜把另外一個人指使開,如果不是有鬼,他怎么可能把另外一個人指使開?”
話到這里,兩人靜默了一會。
林淼想了想,道:“我聽一個戰士說我們慶國有外國的奸細在,專門搞破壞那種,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外國留下來的奸細?”
一個奸細做什么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關于黃大力的身份,杜子騰在昨夜就讓人調查確認了,道:“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是慶國人,輩輩生活在黔安城。”
“不是奸細的話,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燒了倉庫對他有什么好處?”林淼說著眼睛一亮,“會不會是奸細給好處他讓他這樣做的?”
“有可能。”杜子騰聲音很輕,雖然說的是有可能三個字,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認定了這個可能。
林淼:“這個奸細一定要抓起來,不然說不定又會收買誰使壞。”
杜子騰忍不住翻了他今天的第三個白眼,說抓容易,抓誰去?
城門戒嚴半天,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都沒有出現。
“黃大力認識字嗎?”林淼問。
字在這個年代還不是很普及,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不認識。
杜子騰怎么可能會知道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兵認不認識字?
“你問這個干嘛?”他不解的看著林淼。
林淼:“引蛇出洞。”
小半個時辰后。
杜子騰當著眾人的面對泣不成聲的黃大力父母妻兒道:“黃大力死后讓人送了一封信給本官,信上說了三點,本官還在確認,所以,他的尸體現在誰也不能碰。”
黃母聽到說遺體不能帶走,一下撲倒在杜子騰面前,悲慟哭喊:“官老爺,你行行好吧,被燒死的人不馬上下葬會永世不得超生的。”
“我兒大力已經夠可憐了,不能再不得超生。”
這樣的母親,沒有人不動容,杜子騰除外,他冷冷的道:“信上的內容沒有證實完,你說什么都沒有用。”
黃父問道:“大力信上說了什么?”
“關于倉庫失火的事,具體的現在還不能透露。”
聽到說是和倉庫失火有關的,黃家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黃大力的妻子黃鄭氏哭聲都小了一些,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林淼注意到了,暗暗給杜子騰使了個眼色,讓他從黃鄭氏這里下手,她肯定知道點什么。
黃大力的哥哥黃大升見他母親還想再求,怕她惹了欽差大人不高興,連忙上前去把人扶起來帶到一邊,小聲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百姓中的一人壯了膽子問道:“大人,倉庫為什么會失火?倉庫里的糧食真的燒沒了嗎?”
杜子騰看向問話的人,道:“倉庫為什么會失火,這個還在確認。”
“至于糧食,是真的燒沒了,不過,本官承諾,賑災不會受影響。”
“本官會在朝廷的支援到之前先想辦法解決糧食的困難,請大家安心,回家再堅持一段時間。”
對杜子騰的話,百姓們選擇了相信,畢竟杜子騰是幫他們把黃海鑫和梁天明抓起來的人。
看著被杜子騰三言兩語打發的百姓們,帶頭的男子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些人也太容易被說服了吧,他們不知道當官的最會打官腔了嗎?
怎么這么輕易就相信了?
“再堅持一段時間是多久?給個明確的時間啊。”他扯著嗓子喊。
林淼小聲道:“就是這個人,我覺得他有問題,一直慫恿別人鬧事,你等一下派個人跟蹤他,看看他接觸什么人。”
杜子騰輕點了下頭,就是林淼不說,他也會讓人跟蹤他的。
“怎么不回答?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賑災,只想著拖到新的郡守大人上任?”
帶頭男子這話讓已經走出一段路的百姓們又折了回來,眼巴巴的看著杜子騰。
杜子騰如刀的目光落在帶頭男子的身上,道:“本官既然答應了自然會做到。”
“空口白牙,誰不會說。”帶頭男子如此回應杜子騰的保證。
林淼站出來,微笑道:“這位朋友,現在需要的是十幾噸糧食,不是十幾斤,你當到街上買個白菜這么容易嗎?”
“看你衣著光鮮,肯定家境不錯,你竟然這么關心貧苦百姓,不如獻出一點愛心,捐個幾百斤糧食如何?”
林淼的話成功的讓眾人的目光一起轉移到帶頭男子身上,同樣眼巴巴的看著他。
別說帶頭男子拿不出幾百斤糧食,就是拿得出,他也不可能捐出來。
“這是官府的事,我憑什么捐糧食。”他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沒有聽說過嗎?你現在捐出糧食,救的不止一命,是千萬百姓的命。”
百姓的命關我屁事!
帶頭男子想這么吼出去,理智讓他把那話死死的按在喉嚨里,道:“你也衣著光鮮,怎么不見你捐。”
林淼奉上一個迷人的微笑,“你這是要我帶頭捐?那行,我帶個頭,一百兩,你可不能比我少,不然像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