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個個饑腸轆轆。
林淼探出頭,道:“差大哥,這里離縣城還一個多近兩個時辰呢,餓死了,先吃個飯吧。”
這正合衙役們的心意,眼前就有一間酒樓,幾人連忙勒停馬,道:“這里有全記酒樓。”
全記酒樓是出了名的,有錢人的第一選擇。
林淼看了眼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的酒樓門口,點頭道:“行,就這里吃吧。”
五菜一湯,都是招牌菜。
衙役甲吃了一口,道:“這個菜看著一模一樣,但是沒有你家妹妹做的好吃。”
“那是當然的。”林淼筷子一伸夾了一個放進嘴里。
說起來衙役們會像現在這么平和還是因為林雪。
她們從房間出來時,餓了的衙役們在她家吃上了。
林雪見狀立馬再到廚房給他們加菜,還溫了酒,送出門口時軟言懇求衙役們對林淼好一點。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衙役們兩樣都占了,態度也就變了。
一頓飯吃完,幾人繼續趕路,午時前就到了縣衙。
衙役進去復命,不意外的被罵了一通,他按著林淼說的解釋,還是被罵了。
能不被罵嗎?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這個東風居然耽誤在了路上。
現在要怎么辦?
師爺附到陳弘文耳邊,小聲道:“大人,先升堂審問她吧,那個藥她肯定脫不了關系,到時再…”
陳弘文輕點了下頭,“升堂。”
堂很快升了起來,圍觀的人比昨天的還多,畢竟兇殺案不是時時都有的,再說,故事看了一半,誰不想知道個結局?
他們想知道結局,林淼也想知道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吃了救心丸死的嗎?
等待中,陳弘文終于出現了。
堂中一坐,驚堂木一拍,立即就問:“林氏,你可知罪?”
林淼看了眼左手邊的馬秀兒和右手邊的劉張氏,問道:“民女何罪之有?”
陳弘文板著臉,“馬氏殺人一案,她說了,毒藥是你提供的。”
林淼挺直身子,朗聲道:“大人,民女從來沒有給她提供過毒藥,請大人明察。”
馬秀兒轉頭看林淼,“林月,你別想不認,那藥就是你做的,你在家門口承認了。”
林淼不搭理她,陳弘文把裝藥的荷包拿起來,“此物你可認得。”
“認得。”林淼笑了笑,“這是我做的荷包,用來裝藥的。”
“那么荷包里的藥就是你做的咯?”
林淼目光從荷包上移到陳弘文臉上,道:“大人,荷包是民女的,藥不確定,給民女看過民女才能回答您。”
陳弘文吸了一口氣,讓衙役把荷包拿給林淼看。
林淼接過,打開荷包,拿出藥丸,觀其顏色,聞其味道,最后得出結論:“大人,這藥確實是民女做的。”
就是有點神奇,居然放了一年都不變質,不知道是馬秀兒保管得好還是藥的質量好。
聞言陳弘文和師爺皆是一震,這么容易就認了?他們還想了很多逼問的話呢。
陳弘文咽了咽口水,“你承認就好,毒藥既然是你提供的,那這殺人的罪…”
“大人,等等。”
林淼抬手阻止陳弘文往下說,“民女只是說藥是民女做的,可不承認什么殺人罪,這藥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
“你撒謊,你撒謊,這就是毒藥,我說要喂馬秀兒吃的時候,她嚇得臉都白了,什么都招了,不可能不是毒藥…”
“嘭”
劉張氏的叫嚷聲被驚堂木打斷,陳弘文看了眼她,再轉過來看林淼,“你敢確定這不是毒藥?剛剛劉氏說的你也聽到了。”
林淼回答:“回大人的話,民女非常確定。“
“這藥是民女親手做的,馬秀兒會認為它是毒藥,用它來殺人是因為她當時偷了我的藥,我騙她說是毒藥,讓她把藥交出來,可惜她暗藏壞心不肯交。”
“您要是不信,民女可以當場吃一顆給您看。”
說著真的就吃了一顆。
群眾嘩然,一邊倒的相信林淼的藥不是毒藥。
馬秀兒眼睛一亮,連忙揚聲道:“大人,既然藥不是毒藥,那人就不是我殺的。”
她這話沒人給反應,陳弘文正郁悶,居然真的不是毒藥,那…
劉張氏呆呆的搖著頭道:“不可能不是毒藥,我哥喝了雞湯沒多久就死了。”
林淼想了一下,問道:“你哥平時身體好嗎?”
劉張氏回答不上,跪在一旁的張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說不好吧,也不見他怎樣,說好吧,人好像越來越瘦了。
“說話啊?”一家子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張家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吶吶的道:“孩子他爹身體不是很好,經常喊身上疼。”
林淼點頭,“那就有可能和這個藥有關,這個藥雖然不是毒藥,但是如果死者身體虛弱,肝腎功能不全,腸胃不好,猛然吃下去,也是有可能會致死的。”
這什么意思?
把人都繞暈了,到底是不是因為吃了這個藥死的?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漸漸變大。
陳弘文眼里閃過一道光,一拍驚堂木,喊:“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眾人即時收聲。
劉張氏反應過來,連忙邊叩頭邊道:“大人,您聽到了,我哥哥身體不好,人真的是馬秀兒殺的,求大人讓馬秀兒殺人償命。”
陳弘文看了她一眼,再看著林淼問道:“林氏,你剛剛話里的意思是死者還是因你的藥而死的是嗎?”
林淼皺了一下眉,覺得這話問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如實回答:“回大人的話,有這個可能,不過要驗過尸才能確定。”
“既然如此,那就先收監,驗了尸再審。”
陳弘文話音未落,幾個衙役就上前試圖把林淼押下去。
林淼掙開他們后退幾步,冷聲道:“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民女沒有犯事,你憑什么關押民女?”
陳弘文滿臉嚴肅:“死者因你的藥而死,案子未查清之前,你不能離開縣衙。”
“大人,你這個要求很沒道理,先不說死者還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吃了我做的藥死的,就算是,那么要懲罰的也是拿我的藥給他吃的人,而不是我這個被偷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