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考慮的。”白痕臉色凝重,她說得有些道理,如果有人要在人丹上做文章,他根本阻止不了,不如讓百草院用行動去洗白。總不能因為一個掌事的錯,一棒打死所有弟子。
“我相信白痕對如何重振自己的威望有數,其他就不多說了。”湛長風道,“人丹事件牽連到您,我也很愧疚,所以將珍珠島買了下來,一來至少我現在是巡察使,算與您有關系,他們定認為是您在背后掏錢,側面證明您還是有財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二來,可以牽制錦衣侯那邊的勢力,不過我身邊沒什么人,可能接管不了那個島,您感興趣的話,您就派人去吧。”
白痕聽完她的話,見慣了生死疾苦.勾心斗角的眼睛竟有些酸澀,她如果對他有所圖謀,何必做到這份上,搖搖頭,玩笑道,“不是我在后面掏錢,是我找了個金主。”
雖然對她的闊綽有點數,卻絕對沒想到她可以豪擲兩億多買下一座島。
他一個長老,全部身價也只有千萬而已。
“才兩億多,算不上什么,何況其中一億不是我的。”
白痕剛被那句“算不上什么”噎到,又被后一句勾起了好奇,再看她的神色有點斟酌,便問,“怎說?”
“實不相瞞,此次我尋先生,尋到了蠻山那邊,意外發現了條靈脈,可惜已經有人在開采了,我只能找了個偏僻地,偷挖了些,加上時間精力有限,我又只有一個人.一個儲物袋,只裝了一點。”
一億是一點?
一個儲物袋能裝一億靈石的重量,那這個儲物袋得多高級。
行行行,我知道你很有錢了。
“另外我發現了個事,開采靈礦的,可能是于慎的人。”
白痕被她的大喘氣弄得轉不過腦子來,“于慎?”
“我只是聽巡查的人說到了這個名字,他們防備得很嚴,為了避免暴露,我沒有多加接近,不過用不了多久,長老可以看出些端倪了。”
“這又是怎么說?”
“那條靈脈的質量不錯,保守估計能開采出二十億靈石,它要是被一家得了,豈不是一步登天,一步登天的容易摔,我便做好事將靈脈的消息散出去了。”
“......”二十億,這是開玩笑的嗎,絕對不能讓一家得啊,白痕冷靜道,“蠻山,蠻山不是出事了嗎?”
“對,獸潮,據我調查,是有人偷了蠻山秘境中的獸王,栽贓給了斐光,斐光估計要遭殃,也因為獸潮的影響,可能阻礙靈脈的消息被廣知,我怕等別人反應過來,靈礦就已經被全部挖走了。”
湛長風順手遞出了靈礦位置圖紙。
白痕看著她就像是在看怪物,短短十天不到,跑去蠻山尋先生,挖靈礦,散布消息,順便查了獸潮的起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還一臉惋惜!
他也就見了她四次,跟她說了四次話,印象簡直是在翻天覆地地變。
“我本來想用靈脈挑起于慎.齊北侯.未明侯的斗爭,拖延他們尋找氣運之輪的速度,為您和長老會議爭取時間,可惜被獸潮打斷了,雖散了消息,但結果不好說。”
白痕大驚,他第一時間竟只注意到了靈石,沒注意到她散布消息的真意,僅以為她不想眼看著靈石落入別人口袋。
他實在是太膚淺了,也太看輕她了。
白痕愧然,“你做得很好,而且說得很對,不論是我還是長老會議,都需要時間處理內部問題,用蠻山那邊的情況轉移視線是一個好辦法。”
他攥住那張圖紙,眼神柔和了不少,“一些事你還不能做到,但我可以,靈礦這邊就交給我吧,另外,替我謝謝那位先生和她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
“長老見外了。”
白痕思忖了幾息,“你既然買下了珍珠島,珍珠島就是你的,好好經營,為自己找一個容身之地也不錯,行走在外,沒什么比自身實力更重要的了,勢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
湛長風手指微頓,“長老的意思是...”
“我可沒什么意思。”白痕一半是對后生的良言,一半是因為湛長風實力的強大,對他也有好處,他可是準備讓湛長風取代于慎在年輕一代中的影響力,甚至超越于慎,成為長老會議真正的后盾力量。
當然,前提是將她融入長老會議。
白痕自身受到的針對有點多,如果湛長風完全依靠他的提拔進入長老會議,也肯定會受到針對,甚至因他而夭折,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白痕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忽覺她應該走得更遠。
他本來打算讓她去地方上積累資歷,現在卻推翻了原有安排,道,“后天就是你的榮譽巡察使任職,雖只是個頭銜,好歹是有了官身,按照以往的慣例,會有家族.六院邀請你當供奉.先生,如果六院有來邀請,你可以選君子院,那邊的花好看。”
“花?”
“裝啥,不是你攛掇燃念在我的洞府里種滿花的嗎!”
“......長老若無其他事,湛先行告辭了。”
該講的都講了,白痕也就沒留她,瞧著她離開,一遍遍回顧兩人的談話,眉頭越皺越緊。
長老會議對諸侯的策略真的出現了問題?
于慎和元亨真有可能架空軍機閣,獨掌軍權?
不管真假,倒是給他提了個醒,有些事,確實需要未雨綢繆。
湛長風走出藏云宮,該做的她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可以專注發展自身了。
她回到金吾殿里的兵團駐地,隨手接住撲上來的小狐貍,“碩獄,兵團建設的文書弄好了嗎?”
碩獄眼神豁亮,仿佛感受到了開戰前點兵點將的激動,“早弄好了。”
湛長風接過他的文書,坐下來審閱,文書很詳盡,大到紀律.制度.訓練方式,小到后勤.薪酬.善后,列得有條有理,跟他的戰斗風格有相似之處,鐵血.熱情.大開大合。
湛長風完善了軍紀,修改了制度,對他的訓練方式保留態度,“這是我的私軍,收人可以慢慢來,唯一的要求是服從,近期目標是人員達到一百,中期目標一年后的不周戰場,兵團實力進入前五十。”
“明白,我先將后勤的人找齊。”碩獄對她用的是服從,而不是忠誠,微感詫異,然也沒多說什么,在他眼里,服從和忠誠是不分開的。
湛長風看出他的想法,提醒,“你要多了解現在的修士在想什么,在只有利益的情況下,忠誠度是很難建立的,更何況有些修士只想暫時找個安身之所,一旦我們的條件不能滿足他,就會離開。”
“所以我在紀律中多加了一條加入和脫離兵團需要宣誓,確保他們不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隨意泄露兵團的機密。”
“是我考慮不周。”他的部落里從沒有背叛的說法,個個都誓死忠誠,一時忽略了這個地方的情況。
“先試行一年,慢慢修正不足的地方。”湛長風將文書還給他,名單上的物資,已經夠這個兵團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