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和玄誠臨時結伴,半路遇到了本和玄誠一起進來的方籌。
方籌朝湛長風點了下頭,既然她和玄誠能和平相處,便說明兩人達成了休戰協議,“雖是一起進來的,落到這個地方的地點卻不同,如此一來,找出口就難了,兩位有什么頭緒?”
“尚無,不過最好別碰這里的東西。”湛長風道。
方籌凝色,“我也覺得這里有點怪,莫名像是身處針窟。”
第六感在提醒她別亂動。
玄誠眸蘊黑白二色之光,“這片空間是靜止的,有威脅的是表面附著的東西。”
“表面附著的什么東西。”方籌嚴肅問。
玄誠亦嚴肅回,“我不知道。”
湛長風已經走遠了,還是找出口是正經。
“啊!”
寂寂中傳來慘叫,這個聲音顯然不是寧棲梧的,方籌蹙眉,“怎還有人進來,是你那邊的?”
“我這邊還是比較聽話的。”
短促的慘呼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三人遲疑片刻,轉過游廊似的殘缺建筑朝那處過去,蒙昧光暈中,一道影子趴伏在地。
玄誠將他翻了個身,是他兵團中的一人,此刻表情扭曲,瞪著眼,已然死了。
眼里仍殘留著驚恐。
但他身上以及周邊沒有任何力量痕跡,也沒有任何能動的東西,就好像他是突然暴斃的一樣。
其實是有異樣的,湛長風聽到了飽含怒意的情緒,從他的手掌中傳來。
她彈出一道氣勁,催開了他緊握的手掌,捏得發白的五指張開,里面是一塊五彩的石頭。
“五彩神石?”即使是玄誠,也露出了驚詫.狂喜的神色,緊接著又被一點點壓下去,克制著沒有立刻去拿。
五彩神石,湛長風記得這是后天圣寶級別的,神玄不可測,傳聞有神拿它來創造生命。
這塊五彩神石顯然不是單純的五彩神石,它上面有異常的能量,玄誠道,“好像是詛咒之類的,具體不清楚。”
他直覺自己沒辦法硬抗這種詛咒。
方籌看他們兩個都對它很是忌諱,自然更不敢去碰,寶物動人心,命卻更重要。
“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湛長風率先離開。
玄誠.方籌看了幾眼地上的五彩神石,也斂下復雜情緒,跟著走了。
沒過一會兒,何云天悄悄現身,看見尸體和神石,又是驚訝又是喜意,“若沒錯,剛那三人才從這里路過,怎不動它?”
他用元力包裹手掌,試探著伸向五彩神石,心一橫,將它抓在了手中,屏息靜待了片刻,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他大喜,連忙將這枚鵝卵石大的五彩神石揣在了懷里。
不知道那些膽小鬼打得什么主意,連此等寶物都視而不見。
如此正好。
何云天思想二三,順著他們的方向跟了過去,要真有什么危險,也好找他們求助。
湛長風幾人在廢墟中輾轉,又遇到了兩具尸體,看死狀應是為了爭奪什么東西,相互出手,然后被第三人偷襲了。
“是雪川兵團的人。”
“像是剛死一樣,這個地方的時間果然是靜止的。”
“這算是不周戰場的漏洞嗎,瀕死之際竟然不能被傳送出去。”
三人冷靜地評估了現場,再向其他地方摸索去。
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也不是辦法,湛長風用神力探索路徑,冥冥之中,竟感覺到有一股神力在與她共鳴,“玄誠道友,你感應到了嗎?”
玄誠靜默幾息,“朝南?”
“那就走吧。”
方籌不知他們在打什么啞謎,只能先跟著。
忽然斜里沖來一人,冷不防見到他們,戒備地退后了一步,又極快朝后望了一眼,情急之下朝玄誠道,“團長,后邊有人要殺我!”
“呸,你這無恥之徒,分明是你搶了我的寶物!快交出來!”另一個七尺青年警惕地瞧著三人,對玄誠說,“團長,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們可不能插手!”
玄誠側開一步,擺明了不想管這種事。
方籌都覺丟人,怎碰到的都是自己這方的團員在相互斗狠。
這兩人怕他們也加入爭奪,快速朝其他地方跑去,半途又斗起法來。
湛長風察覺到了些微不對勁,那個七尺青年身上竟有兩種聲音,其中一種聲音模糊且喜悅,與他本體的心聲明顯不同。
“你難道不提醒提醒他們,這邊的東西不能亂碰?”
玄誠疑惑,“關我什么事,他們已經拒絕我插手了。”
“那不介意我插一下手吧。”湛長風閃身出現在兩人旁邊,兩掌就將他們擊暈了。
她仔細聽著七尺青年身上的聲音,此時因為他昏過去了,本體心聲暫歇,剩下的那種聲音卻一直存在。
“你在做什么?”追上來的方籌惑然,她不會干出殺人奪寶這種事吧。
湛長風沒有回應她,手指一勾,兩人身上的東西都飛了出來,七尺青年身上無特別之物,被他追趕的白臉人身上,卻有一件銅人樣的寶物。
依七尺青年之前所言,恐怕,這件東西就是被白臉人從他手上奪走的。
奇怪的是,這件寶物沒有特異之處,不像五彩神石那樣被附著了莫名的聲音。
湛長風欲探手去取之際,忽然旁邊柱子上的聲音消失了,瞬息后,出現在了這件銅人上,它急切地期待著她去拿起銅人。
湛長風明白了,“姑且稱它為詛咒吧,這里存在許多意識,以詛咒的形式附著在各種東西上,一旦碰到它,詛咒就會轉移,換句話說,這個意識會融到你的意識當中。”
仿佛另類的復活,或者,永生。
她注意到背著詛咒的七尺青年身上散發的異樣能量場,跟外面的雪川兵團相似,心中微沉,如此說來,雪川兵團中,至少有大半人被詛咒了,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嗎。
玄誠若有所思,“你是說奪舍?”
“不能這樣說,奪舍是靈魂被代替,這種是思想被代替,又或融合。”湛長風補道,“我猜的,但應不離十。”
“你是如何知道?”方籌覺得匪夷所思,“那他們怎么辦?”
“這個白臉的尚且無事。”湛長風如實道,“我也沒辦法。”
她要是知道怎么叫兩個意識分離.融合,就不會在不知不覺中讓易長生被他們帶走了。
“可先前那人,為什么會暴斃?”
“也許那詛咒不喜歡這個宿主吧。”
這事不在她的能力范圍內,她頂多出了不周戰場后向政道會提醒一聲。
湛長風神色沉沉,上面的至強者有本事將易長生帶走,對付這種“詛咒”應該也是手到擒來。
她袖手不管這兩人,專心尋神力的共鳴。
方籌見湛長風.玄誠都一副冰冷無情樣的走了,猶疑之下,將白臉的叫醒,跟他講解了一遍她自己都覺不靠譜的“詛咒”,讓他別碰銅人,隨即追兩人去了。
這白臉的信不信就是他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