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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進酒接到消息,特意換了件新袍子,精神抖擻地來了,余笙止不住驚奇,斟酌后問,“你真愿意當她將軍?”
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嘿呀,小孩嘛,肯定要順著點。”
余笙看了看半開的殿門,里面傳來折磨人的琴聲,她回頭鄭重說道,“這不是順不順的問題,我想有件事應該提早告訴你,她可能不是小孩,而是因為某種緣故返老還童的湛長風,記憶也停留在了幼時。”
將進酒一時失語,“你們確定了?”
“應該不會錯。”余笙看他沒失態,接著道,“你也了解她的性子,說一不二,哪怕這是她在幼年狀態下跟你做出的賭約,所以你自己好好考慮,成與不成,最好趁著她沒恢復時說清楚,免得將來你和她都為難。”
余笙留他一人在外冷靜,自己進入殿內,幼崽玩琴玩得萬分陶醉,一張靈寶級的古琴被她當成了兇器,聒噪的琴音伴著一道道音刃在殿中狂舞,連盆栽里的花草都懨懨地卷起了葉子。
她也不阻她,伏案將一些卷宗看了,為后面的事做了些規劃。
殿外,將進酒仰頭抹了把臉,心情一言難盡,他沒被成年的湛長風收服,反被幼崽狀態下的她套住了,究竟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赴宴的日期轉眼而至,余笙看見等在殿外的將進酒,不覺意外,“決定了?”
“我說過的話,何曾出爾反爾了,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把我的姓名載入晝族名冊吧。”將進酒說得很是灑脫,他是一個任性的人,合則聚,不合則散,已經單方面踹過廣平天朝.長澤王朝兩個東家了,若到最后,實在與晝族不合,好聚好散。
他粗略回憶自己六十年來的經歷,怎么感覺在倒退吶,先是天朝,再是王朝,現在干脆入了一個普通部族。
幸好這普通部族有別人比不上的不普通之處,他和湛長風.花間辭.碩獄等人認識那么多年,某些方面還是挺契合的,一起共事想必會很有意思。
但是,他好像沒眼看幼崽了,這這真是他那一身高華清舉的道友?
他竟然還鬧著要做她義父?!
嘖,活該被套。
將進酒難得收斂起瀟灑之態,目不斜視,當個正正經經的冷面好護衛。
幼崽趴在余笙肩頭,以一種單純的探究眼神注視著落后一步的將進酒,將進酒的臉繃得越來越緊,快要耐不住發問時,幼崽撇開了頭,在余笙耳邊小聲問,“孤的將軍是不是受刺激了,變得一點都不好玩了。”
將進酒抽了抽嘴角,小崽子你記住了,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他暗搓搓地打開留影石,讓你變小,讓你浪,呵呵,瞧瞧這還需要人抱著走路的小崽子!
好后悔沒將以前的小崽子裝進留影石里,將進酒壞心一起,想故意誘使小崽子做出幼稚舉動來,清了清聲道,“你看你姨母抱你都抱累了,我來抱你啊。”
幼稚睨著他,“這不是孤的姨母,是小姐姐。”
呦,不愧是自稱孤的小崽子,這一眼睨得想讓人拜服,將進酒給余笙傳音,“她什么時候能完全恢復,我還怪懷念的。”
“不清楚,需要刺激吧。”
“她倒是把我刺激得夠嗆。”
幼崽饒有興味地聽著他們傳音,末了舉起小手,“我要學。”
余笙訝然,“你要學什么?”
“學你們不開口就能說話啊。”
兩人如有雷劈,“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話?”
“.....”幼崽疑狐,“我不該知道嗎?”
“她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強,竟然連我們兩個真君的傳音都可以竊聽。”將進酒大感慶幸,幸虧是友非敵,不然被攔截傳音是一個呼吸的事。
但幼崽不開心了,“孤何曾竊聽,分明是你們自己在孤耳邊說話。”
“你都聽得到?”余笙停下步伐,心情十分酸爽,她之前當真幼崽的面,跟巫非魚和花間辭傳過不少音,其中還提過幼崽就是湛長風的事,那她現在有沒有理解自己的身份?
“不是,是今天剛聽到的。”幼崽困倦地打了個小哈欠,“什么時候到啊?”
“還沒出山門呢,沒睡醒嗎,先靠一會兒,到了叫你。”余笙讓人將飛禽坐騎改成了車輦,眼神示意將進酒不要再多問了。
四匹靈駒揚起蹄子,拉著車輦飛上高空,祥云霞光護側,風雨不侵。
是的,一出望君山,天便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漸有滂沱之勢。
車輦隔絕了所有響聲,可幼崽還是能聽見雨穿過云層的聲音。
她閉著眼假寐,“小小年紀”有了惆悵,她好像真的與別人不同。
其實今天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不用張口的話,她似乎從出生起就能聽到一切有意或無意隱藏的聲音,只是沒注意到這些聲音“不該”被她聽見。
這些聲音里,不僅包括兩個人的隱秘對話,好像還包括心念。
只要她想聽,她總能聽見的。
在她能靈活思考時,她也將某些“聽到”的話串起來過,她想她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狀態。
可沒用的,她就是眼下的她,除了做好此時的自己外,別無他法。
車輦落在龍溪走廊,今日齊桓在打開了洞天門庭,邀諸方入內赴宴,飛駒.云船.祥云,一位位在荒原上排得了名號的修士陸續而至。
宴會在洞天內,意味齊桓作為洞天主人,對這方類似秘境的洞天有絕對的掌控權,邀跟自家有矛盾的晝族赴宴,不是鴻門宴還能是什么?
門庭前的管家翻開余笙遞出的請帖,眼神怔了怔,高聲唱道,“晝族二族長到”
齊桓聞聲,露出一笑,還真敢來。
他跟身邊的客人寒暄兩句,步出紅樓,原在洞天中隨處可見的營帳已經被收起來了,清出了一片開闊的場地,四周兵將林立,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某處被嚴加防范的秘地。
“余道友,又見面了。”齊桓看到余笙.幼崽和將進酒的組合,心中微起異樣,暗里喝罵手下吃白飯,連他二人有孩子了都不知道。
這將進酒來歷可不淺,是去天朝王朝里鍍過金的,他不管以何種理由與晝族攪合在一起,對他而言都是麻煩。
“這位是將進酒道友吧,里面請坐。”他故作驚訝地看著幼崽,“她是?”
“友人之子,我晝族里沒什么人,連看孩子的都找不到,只能將她帶來了,還請齊二公子見諒。”
“沒關系沒關系,里面坐。”
余笙帶著幼崽,就像是去吃流水席一般,進了紅樓便尋位坐下,端看他要耍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