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在部隊統一穿軍訓服,不需要帶衣服過去。”
“那怎么行?你是女孩子,怎么能整天穿軍訓服,偶爾休息時,也要穿著漂亮衣服到處逛逛,人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你要來來回回向一旁瞅瞅。”
扶著月笙遙肩膀示意她坐下,路琳苦口婆心的勸說。
遙遙天真,沒什么心眼,她得給她說說世間存在的一些齷蹉事,以免她覺得人世間太好,被人欺騙。
就比如小澤雖好,但好人很多,不見得小澤是最好的那一個。
“不用,我喜歡譚澤,不會背叛他!”
“瞎說什么呢?什么背叛不背叛,那不叫背叛,你們又沒有真正在一起!”
實在被月笙遙的實誠打敗,路琳不氣餒的繼續勸說。
她還小,尚且未領略世間繁華,所以看什么都好。
也許等她遭受到傷害才會明白痛苦是怎么由來,但她不忍心啊!
“干媽,我和譚澤是真心在一起,不是和你們鬧別扭!”
為什么他們都覺得她和譚澤不是真心要在一起?
明明他們快要把滾燙的心捧在手心,他們卻說是在開玩笑!
“不說這個,離開就要高高興興,別沮喪著臉。”
見月笙遙似有些生氣,路琳巧妙地避開話題。
遙遙不喜歡聊那方面的事就不聊,畢竟眼下就要離開家,總不能生著滿肚子氣離開吧!
“倒也不是,患者經歷長時間的寒風侵襲,高燒現象反復發作,心肌受到中等程度損傷,且腦部有感染病灶存在,醒的時間不一定!”
“就算她醒來,意識依然會處于昏迷狀態,高燒癥狀也不會消退。”
“不過幸好送診時間較早,病毒尚未侵入臟腑。”
醫生拿出聽診器放在月笙遙心尖區,將病情真實以告。
想來患者是位有故事的患者,否則怎么會在搶救時求生欲一會強一會兒弱,導致他們差點搶救失敗。
所以患者到底什么時間清醒,他是真不確定,單看患者愿意什么時候醒來!
“醫生,有什么注意事項嗎?”
“有,患者昏迷期間,醫院會給予胃腸內飲食,同時還要24小時輸液,每隔兩小時替她捶捶背,翻翻身,注意不能碰到傷口。”
“老頭子,你就不擔心藝帆?”
想著兒子兒媳生死未卜,呂涵冰在沙發上坐立不安,余光瞥見淡定自若的譚滿倉,氣呼呼地質問。
同樣是骨肉,他怎么如此偏頗?
大兒子身上不論發生什么事,他擔心地不得了,怎么小兒子出事,他就什么表示都沒有?
“不擔心!”
譚滿倉煩躁地皺著眉頭,蒼老的聲音表達態度。
有什么好擔心,又死不了?
好歹學醫那么多年,足以自保!
現下他最擔心小澤,若是小澤真堅持和月笙遙在一起,他真的要大義滅親嗎?
“早知當年說什么都不接受月笙遙,眼下就不會發生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
將手里的茶杯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渾濁地雙目充斥濃濃厭惡。
褶子皺成一團,渾身上下寫滿厭惡。
“你又發什么瘋?小年輕談戀愛,相互欽慕,是緣分使然,就算譚家不收留她,難道兩人的緣分就能斷?”
“別把什么問題都往遙遙身上安,談戀愛是兩人的事!”
摔在桌上破碎地玻璃渣濺到地上,呂涵冰怒視著譚滿倉,嘲諷以對。
這么多年,老頭子的脾氣還是那么古怪!
什么錯都往女人頭上安,關于這一點,她是真的無法忍受?
當年藝帆離開譚家,他天天念叨兒媳的錯!
眼下孫子孫女談戀愛,他又要從中作梗,真是……
“緣分?現代的年輕人能有什么緣分?若是小澤不是譚家人,你覺得月笙遙還能看上他。”
“老太婆,不要整天躲在花園修剪花花草草,若是有時間多看看新聞,了解新時代變化。”
坦然地從口袋取出手機,譚滿倉得意的炫耀。
時代在進步,單純美好的愛情消失不見!
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兩不疑,若是沒有錢,他們還會在一起嗎?
“老頭子,你這話是不是隱射我?”
“沒,我怎么敢,就是舉個例子!”
“行,你是新時代,我是舊時代,有本事今天一天別和我說話。”
被氣得差點吐血,呂涵冰氣憤地從沙發上站起,生氣的怒瞪譚滿倉,隨后留下兩句話離開。
死老頭子,年紀越大越不省心,天天有事沒事和她吵架!
行,他厲害,惹不起還能躲不起?
“老婆子,你別走啊!客廳這么空,你不和我聊天多寂寞?”
“和電視聊!”
合著她的用處就是和他聊天,行,死老頭子,兩天之內,別想聽她和他說一句話。
“哎,年紀越大脾氣越暴躁,除了我能忍受。”
哀嘆著摸了摸手機冰冷地屏幕,譚滿倉眼神寵溺地盯著呂涵冰蹣跚的背影。
她心中對他有埋怨,他清楚且了解,但沒有辦法解決!
他的親生兒子為了一個女人棄他們而不顧,當年的事雖已塵封,但每每想起便覺得心寒。
以前他最疼藝帆,可以說他要什么給什么,就算大學時他沒有按照他規定的路線從事政治,他依然給予支持,但是他怎么能拋棄他們?
打斷骨頭連著心,他又怎么會真生他的氣!
但是他因為一個女人,毅然決然和他們斷絕關系,且放下狠話不再回譚家。
他離開的第一年春節,他不懼嚴寒搬著板凳坐在庭院企盼他回來,但是直到大年初一早晨他都沒回家。
想著路途遙遠,行程恐怕會有所耽擱,他等啊等,從正月等到二月,從二月等到下一年春節。
在他離開的十多年,他一次都沒回家過年,甚至沒來探望他,沒打過一個電話,連封信都沒有,多讓人寒心。
他也有心啊!
為人父母自然希望兒孫滿堂,子孫幸福,但他這個當兒子做的都是什么事?
每每想起都覺得心涼,如何原諒!
心里百般委屈不高興,但得知他要回家的笑意,他興奮地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出于長輩的尊嚴,他故作矜持等他回家,哪知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關心他,反而求他將毫無血緣關系的月笙遙納入族譜!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容忍,他答應他的要求,但他呢?
為人父母,他不曾虧待他,他可有作為兒子的孝順!
他只知道埋怨他,可有想過他一個人扛著譚家一路是怎么走過來?
頹廢地倒在沙發上,渾濁地雙眼微微濕潤,像是躲避什么,緊閉著雙眸。
一滴渾濁地淚自眼角流淌,平靜地面容展示著不平靜的心情。
窗外雪花飛揚,空空地街道不見一人,隱約似乎聽見急救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