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樓,望著無比陌生的街道,她可犯難了。
完了,忘了問問百花街怎么走,她這急性子。
罷了,鼻子下面就是嘴,她不認得路,開口問人就是了嘛。
于是,她朝著不遠處的胭脂水粉鋪走去。
那大娘十分熱情,笑嘻嘻地招呼:“姑娘,買盒脂粉回去吧。你的底子這么好,若是稍加打扮,更加美麗動人了。”
“這位大娘,我改日一定會來光顧。”煙香沒有多費口舌,直奔主題:“我想向您打聽下,要去百花街往哪走?”
常人對美貌女子總是寬容的。即使沒有照顧她的生意,大娘仍是笑臉相迎,樂呵呵給她指了路。
煙香默默記在心上,笑意盈盈:“謝謝大娘指路。”
據大娘所指引的路,百花街離這兒并沒有多遠。她若用輕功的話,不到半個時辰便可到達。為了快點趕到百花街去守株待兔,她施展輕功,快步如飛。
她如一匹疾馳的馬在街上奔跑,街兩旁的房屋、樹木、行人,飛快地從她周圍向后退去。
街上的人,皆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看得呆愣了。
嗯。他們一定是沒有見過女俠,不知道女俠施展輕功就是這個樣子。
哼!不過就是展示一下輕功罷了,他們就看得眼珠子不會轉動了。這算什么呀?讓他們見識到她高深的武功,他們豈不是驚得下巴都掉了?
正施展輕功沉浸在飛奔的美妙感覺中,忽現距離不到七步之遙,有一位老者攔住了她的去路。煙香急急剎住腳步,才避免與老者相撞。
煙香大吃一驚,剛才明明沒看見前方有人擋道,她很確定這位老者是從她身后趕超,借以出現在她面前。由此斷定,這位老者的輕功在她之上。
不!確切來說,這位老者的輕功,甩了她好幾條街。
她抬眸,打量著眼前這位老者。只見他如師父楚傲飛那般年紀,一身道袍,手上舉著一個幡,上面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
不知怎的,煙香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這位老者極有可能是鳳城四大高手之一的鳳南陽。從他出神入化的輕功來看,極有可能是的。再加上,他一副算命先生打扮,就更加吻合了。
若說鳳南陽綽號算命先生鬼見愁,的確很貼切。別說鬼見到他發愁,就連煙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活人,也差點被他嚇了一跳。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跟前,得虧是白天,若是晚上非把她嚇到不可。
按理說,煙香見到高手,本該興趣盎然找他比武決斗。但此刻,她完全沒了比武的心思。倒不是她認定自己必敗,而是去百花街找夏荷更吸引她。
“姑娘,我略懂相術,可否讓我幫你看看面相?”老者捋了捋胡須,端量著煙香,率先開口。
煙香狐疑地看著他,一臉不屑神色:“我并不相信什么命相,那不過是江湖術士為撈取不義之財,而慣用的坑蒙拐騙伎倆。”
被質疑坑蒙拐騙,老者面上明顯一僵。他在心里腹誹著,多少人想求著他算一卦,他都不答應。有幸遇上他,自愿幫她算命,她非但不領情,還這樣惡語中傷。
真是活久見!
算了,活了一把年紀,他也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隨即,老者呵地笑了:“姑娘莫慌,我不收你銀子,免費幫你算命。”
煙香態度好轉,免費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主要是她出門忘帶銀子,囊中羞澀啊。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停頓了下,老者補充說:“我僅需姑娘如實回答一個問題即可。”
呵,這套路真是六六六。煙香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只拿眼神詢問他,什么問題?
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出來,并把畫攤開來,展示給煙香看。
煙香一看那畫里的人,嘴唇顫抖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安。這人怎么那么酷似大師兄?難道是師兄在外結了仇家,仇家尋仇上門了?
如果不是尋仇,老者找大師兄又是為了什么?
話說回來,大師兄聞名鳳城,誰人沒有聽過,老者怎么會不識大師兄?
“姑娘可曾見過畫中之人?”
當然是見過了。不過,煙香卻沒有打算如實相告。她極力掩飾自己,裝作不認識畫中之人。
她很平靜地回:“我沒見過這人。老伯,你找這人做什么?”
“此事不便相告。”老者收回了畫像,很隨和地說:“相遇即是緣,我就順道幫姑娘看向面相。”
煙香面無表情站定,隨他打量。
老者認真端詳了煙香一番后,拿出一顆仙丹送給了她。“姑娘,你命帶災星,這顆仙丹你且收著,日后若是遇上危難,它可救你一命。”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煙香平白得了老者的仙丹,卻欺騙他不識畫中人,心里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在不知對方意圖不知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告訴對方畫中之人是大師兄,萬一對大師兄不利呢?她當然為大師兄著想了。
倘若面前這人真是鳳南陽,那告訴他也未嘗不可。能當上鳳城四大高手,想必不是壞人。壞人也不會送她仙丹吧?
驀地,她心中一顫,說不定老者給的不是仙丹,而是毒藥呢?問問好了,問了又不掉塊肉。
拿定主意,煙香試探地問:“老伯,你是鳳南陽嗎?”
聞言,老者面上并無一絲波瀾起伏,淡淡地回:“非也。姑娘,就此別過,若是有緣,后會有期。”
言猶在耳,人卻眨眼消失不見了。煙香嘖嘖稱奇,這輕功如此了得,若說他不說鳳南陽,她不信。
在老者究竟是不是鳳南陽這個問題上,煙香并沒有繼續糾結下去。比較困擾她的,是老者說她命帶災星。命帶災星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會克身邊的人?
這樣的預言,她是不信的。但是老者說得煞有其事,她也不可能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