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充滿戲劇性。昨天,陸浩還在關心她,無雙還在照顧她。才一天的功夫,陸浩下落不明,無雙恨她入骨。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見她沉默不語,楚天闊又接著道:“江湖原本是非就多,身在江湖無可奈何。”
煙香站起來,在屋里踱了一會兒,然后鄭重地說:“大師兄,我們退出江湖吧。我不想你有事。”
楚天闊也站了起來,他剛想說什么,眼角余光瞥見窗戶外有人,在往里偷看。
“誰?”他大喝一聲,沖了出去。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他在四周查看了下,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轉身往煙香房里走去。
此時夜已深。
煙香告訴大師兄該回自己房間睡了。大師兄邪笑著告知她,今晚要在這里過夜。
她驚訝得瞪大眼睛,漲紅了雙臉頰,不好意思道:“大師兄,不行。這樣蘭姐姐會怎么想?”
楚天闊神思敏捷,咯咯笑了:“你管綾玉怎么想。你應該擔心的是你石頭哥會不會誤會。”
“大師兄,我……”煙香差點就要把‘我喜歡你’這句話說出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不是不敢說,而是怕被拒絕。從小到大,她說了多次‘我長大要嫁你’這句話,因為年紀小,她竟不覺得羞。當她真的長大了,卻不能再像小時后那樣,脫口而出,無所顧忌。
一天的顛簸勞累,令她困的像團棉花,片刻之后,煙香進入了夢鄉。
楚天闊隨時提高警惕,他隱隱覺得晚上會是個不平之夜。果然不出他所料。守了一夜,來了兩撥人。在他制服那些人之后,問出目的,非常一致--為了金絲軟甲。
還好第二天日落時分,水脈趕來。水脈接了楚天闊的班,擔當了晚上保護煙香的重任。
水脈把鳳南陽奉旨查找失落的太子這件事,告訴了楚天闊。水脈認真嚴肅的告訴他,他長得像畫像里的太子。這件事,他早就聽煙香說過。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幾天,荷花島風波不斷,攪得他心煩意亂。
數日里,荷花島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來了一波又一波人,當然還是為了金絲軟甲。金絲軟甲在荷花島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整個江湖。前來偷取金絲軟甲的人絡繹不絕。
其中有武林人士,有綠林中人,有的為名氣,有的為寶物。金絲軟甲在楚天闊手上,只要奪得金絲軟甲,就相當于打敗了武林第一高手。這是何等的榮耀。
來的人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有的明著來,有的暗著來。有的表面上正人君子,骨子里卑鄙無恥。
幾天的時間,煙香見識了人間百態。有的人心難測,有的單純如水。道貌岸然外表,不過是帶了虛偽面具。
蘭神醫開始時睜一眼閉一眼,看事態越鬧越大,他暴跳如雷。他怒不可遏地趕他們走。在蘭綾玉苦苦哀求下,蘭神醫才作罷。
那些人,把荷花島弄得面目全非。一池的荷花,破敗不堪。荷花居前面的奇花異草,也在打斗中,弄得稀巴爛。
荷花島外的懸崖邊上。
“煙香,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出來。”蘭綾玉心惶惶,勸道。
水脈一臉驚愕,也顫抖著說:“煙香,你先過來。別做傻事。”
楚天闊正從遠處趕來。
煙香此刻正站在懸崖邊上,耳邊聆聽著那呼嘯的山風,眼前觀看著斷崖下那條像飄帶一般的蜿蜒沙河,目光渙散,陷入深思。
“煙香,把手給我!”楚天闊慢慢走過去,靠近煙香,伸過手去,神情緊張道。
煙香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哈哈大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要跳崖,看把你們嚇的。”
她還笑得出來。他們紛紛倒抽一口涼氣。都快把人嚇哭了好嗎。
“煙香。聽話!快過來。”楚天闊大聲命令道。
煙香收斂了笑容,皺著眉,走了過來。她從身上取下金絲軟甲,面上露出愧疚之色,難過道:“都是因為它。對不起。大師兄,我又惹禍了。我想把它丟下懸崖。”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原來她是要丟金絲軟甲。
只要不是跳崖就好。楚天闊點頭贊同:“那就丟了它吧。”
“慢著!”背后一個熟悉的男音響起。
煙香手捧金絲軟甲回頭看,東方紅奇跡般出現,騎在馬上,一臉威嚴與靜肅。
東方紅從馬背上縱躍而下,看到水脈,憨澀一笑,臉微紅。不過,他今天是為公事而來,兒女情長暫且擱在一邊。他走近煙香,拿過她手中的金絲軟甲,解釋道:“這件金絲軟甲與相府千金被殺案有關,不能扔。暫時交由我保管吧。”
“東方大人,你要就拿去。不過我可事先告訴你,這可是個燙手山芋。你拿了它,以后就會麻煩不斷了。”煙香誠心誠意,如實相告。
東方紅很不以為然,呵呵笑道:“我本身就是個麻煩,還怕麻煩?”
煙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楚天闊望著東方紅,面帶微笑,抱歉道:“東方大人,我給你去過一封信。近日,我會親自上衙門請罪。這幾天荷花島風波不斷,耽擱了。沒成想,還勞你跑一趟。”
“楚公子,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舊案子。你又犯了新案子了。有人告你殺了武林盟主紀正。”
東方紅這句話就像個大炸彈,在大家平靜的心面上,炸出無數個窟窿。
楚天闊糊涂了。紀正怎么會突然死了?
“不可能。”三個女人異口同聲。接下來,她們輪番演說,一人一語說個不停。
東方紅聽得很明白,楚天闊這幾天沒有離開過荷花島,沒有作案時間。
“楚公子,雖然你有人證,可我有物證。”東方紅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條絲帕,正是水脈送給楚天闊的那條。他補充道:“這條絲帕就是證據。”
水脈看到那條絲帕,整個人都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