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笑著點頭,跟隨林鏢頭一路東拐西拐,路過花園時,看見煙香。煙香并未看見楚天闊,她一個人坐在亭子里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看見煙香愁眉緊鎖的樣子,心里莫名的難受。
到了大堂,林鏢頭笑著吩咐丫鬟道:“去把最好的茶葉拿來,我要好好招待楚公子。”
“是。老爺。”丫鬟領命,下去了。
林鏢頭笑著對楚天闊說:“楚公子,你來得正好。武林盟主紀正死后,盟主之位空缺。我受大家所托,暫代盟主之職。經過各路英雄商討決定,將于五月初五舉行武林大會,地點就在長風鏢局。這次大會主題是選出新盟主。”
這時丫鬟已上好了茶,林鏢頭喝了口茶,繼續道:“我代表各路英雄,邀請楚公子到時前來長風鏢局,主持這次的比武盛會。”
楚天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我出道日淺,恐怕不能擔此重任。”他頓了頓,又喝了口茶,呵的一聲輕笑:“再者,我對武林盟主之位,并無半點興趣。”
林鏢頭在旁聽著,一聽他說不愿參加,心里急了,面上表情卻十分穩重:“楚公子名滿武林,深受黑白兩道敬重。你不僅武功蓋世,而且人品不凡,乃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選。你若不答應,這次的武林大會就只好取消了。”
楚天闊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答應為好。煙香是林鏢頭的義女,不如就賣他個面子。煙香退親的事,還得求助于他呢。
楚天闊把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簡單回道:“既然如此,楚天闊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太好了。楚公子。”林鏢頭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雙手呈上給楚天闊。
楚天闊接過令牌,直接揣進懷里,尋思著怎么提煙香的事。
倒是林鏢頭先問道:“對了。楚公子,你找我所謂何事?”
楚天闊干咳了聲,有點不大好開口:“是關于我師妹煙香的婚事。”
林鏢頭很是驚訝,瞇起了眼睛,又驚又喜道:“你是煙香的師兄?我收煙香為義女,算來,我們也是自己人了。你說煙香的婚事怎么了?”
楚天闊臉微熱,有些尷尬,淺笑道:“煙香跟陸浩成婚這件事,煙香決定得比較草率。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生性活潑好動,容易沖動。她現在還年輕,我希望她過兩年再出嫁。”
“楚公子此言差矣。煙香已經十八了,早已到了適婚年齡。此時出嫁,正值妙齡。”林鏢頭說完,滿懷笑意地看著楚天闊,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楚天闊聞言立馬失了笑容,臉色一黯,皺著眉頭,嘴角抽抽,激動道:“這件婚事我不同意。煙香事先也并未與我商量。”
楚天闊覺得他的心像無數蟲子在咬著,口不擇言了。
林鏢頭敏銳地聽出了一點不對勁,面露難色,忙聲明:“煙香跟陸浩情投意合。這件婚事,是他們兩個年輕人自己私自決定的。我不過是幫他們操辦婚事而已。”
聽到從林鏢頭口里說出煙香跟陸浩情投意合,楚天闊的不悅很明顯,臉色一層一層暗下去。他凝神克制住,微微皺了皺眉頭,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很是認真地說:“這件婚事,我不同意。希望林鏢頭能賣我個面子,把這件婚事取消了。”
林鏢頭終于發覺不對。楚天闊的態度非常明顯,就是要煙香退婚。然而,這件婚事,豈能說退就退?
林鏢頭臉色有點掛不住,窘迫道:“楚公子,我個人很敬重你。如果換做別的事,好商量。但是,退婚這件事,恕我不能答應。要說退婚,簡直是胡鬧。喜帖已經廣發下去了,這叫長風鏢局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叫我面子往哪擱?”
堂內一片靜默。
丫鬟上前斟了茶水。
楚天闊臉上浮現愧疚之色,一時陷入沉思。林鏢頭說得極有道理。這件事,已經不止關系到煙香和陸浩個人,現在還牽扯上了整個長風鏢局。鏢局里的人,喜氣洋洋籌備著這件婚事,上門道賀的賓客眾多。
最重要是,這件事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如果退婚,受嘲笑的,會是整個長風鏢局。他心里嘆道:煙香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然而,即使這樣,楚天闊也并不妥協。
他沉思片刻,輕咳一聲,一雙眼睛注視著林鏢頭,眼神銳利,笑著反問道:“林鏢頭。是煙香的幸福重要,還是長風鏢局的面子重要?”
林鏢頭一時木訥,不知道說什么好,為難之情溢于言表。
楚天闊低著頭品茶。
忖度良久,林鏢頭才勉強想了個兩全的借口:“這件婚事,是煙香自己提的。你先去問問煙香。她要是想退婚。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說著,向丫鬟招了招手,叮囑道:“去把煙香小姐請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說去。”楚天闊把手里的茶杯,端放到茶桌上,向林鏢頭舉手行禮。便從大堂退了出來,懷著復雜的心情,大步往花園方向而去。
看見大師兄來了,煙香驚喜若狂,她眉開眼笑,喜盈盈、樂洋洋、如同路旁盛開的鮮花。一定是水脈姐姐回去,跟他解除了婚約,所以大師兄亟不可待的來接她回去了。想到這,煙香臉紅心跳,又羞又喜地低下了頭。
果然,不出煙香所料。
楚天闊滿面笑容向她走來,待走近了,雙手捧起煙香的臉,強迫煙香必須看著他。他雙手搭在煙香的肩膀上,定定地看著煙香,深情款款道:“煙香,你真的打算跟陸浩成親嗎?”
煙香被大師兄深情款款的眼神電得神魂顛倒,結結巴巴道:“我……我……”
楚天闊繼續說:“聽大師兄的話,把這件婚事退了。你還年輕,不用急著出嫁。”
煙香目光閃過狐疑,小聲地問:“那你呢?你初五那天,真要跟水脈姐姐成親嗎?”
楚天闊呆立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地回答:“那是自然。日子都訂下來了,怎么能隨便更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