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一個人坐在桌旁,生著悶氣。她不停給自己倒茶,一杯又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別人是喝酒解悶,她是以茶代酒,喝茶瀉火。不一會兒,一壺茶已經被她喝見底了。
可她心里的怒火,似乎還沒有平熄下去。
又是‘吱’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隨后,隨著‘吱’的一聲響,門又被關上。
煙香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梅兒,又有什么事?”
來人在她身后站住,沒有回應。
煙香疑惑的回頭,抬眸一看。
哎呀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師兄楚天闊。
楚天闊正眉目含情地看著她,嘴邊是濃濃的笑意。
煙香斜睨了他一眼。
楚天闊微笑著對她點頭示好。
煙香不為所惑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撇過頭不搭理他。
她繼續拿起茶壺往茶杯里倒茶,卻發現一滴水也倒不出來了。
剎那間,她有些窘迫。
頓了頓,楚天闊討好地湊了過來,滿臉笑容地看著她,滿懷柔情問:“煙香。你的腿傷好點沒有?”
煙香甩都不甩他,出口譏諷:“好不好都與你無關。你不用假惺惺來關心我。我不會領情的。”
楚天闊忽略她的惡劣態度,含笑望著她,緩緩地開了口:“我給你拿來了一瓶金瘡藥,你往傷口處涂點,這樣會好得快點。”
煙香聞言心頭一喜,原來大師兄是來給她醫傷口的。她心里的怒氣已經消了一半,卻也不想這么輕易原諒他。
她面上不看他,眼角卻偷偷瞄見,他從懷里掏出一瓶藥,正在擰開瓶蓋。
楚天闊并不介意煙香耍小孩子脾氣,笑得一臉溫和,柔聲說:“你要自己抹,還是要我幫你涂?”
煙香嘴唇緊抿,一聲不吭。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楚天闊自得一笑:“那我放著,等下你自己涂。”
說完,他把那瓶藥放在了桌上。
煙香佯裝惱怒,氣鼓鼓地抓起桌上的藥瓶,重新塞回他的手里。
楚天闊裝糊涂:“又怎么了?”
煙香帶著一抹冷笑,委屈的撇嘴,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你故意捉弄我,我能成這樣嗎?大師兄,我再也不想搭理你了。”
楚天闊尷尬的牽動了一下嘴角。
煙香白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好了。大師兄。我要休息了,你請回房去吧。”
楚天闊收斂了笑容,那帶著調侃的聲音響起:“要趕我走?好。好。好。我這就走。不過你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我了。”
煙香聽了最后一句話,心下一緊,眼中掠過了一絲悵惘。她初步反應就是大師兄又要去衙門了。她心里慌亂起來,也不顧得跟他置氣了。
她眸光一暗,有些焦急地問:“大師兄,你準備去哪啊?”
楚天闊目光四處一望,唇邊揚起了一抹調笑:“剛才是誰要趕我走?剛才又是誰說的不搭理我了?”
煙香愣了愣,哼了一聲,嘴角抽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閉嘴。
隔了半響,楚天闊靠了過來,手搭在她的肩上,悄聲說:“好了。好了。別慪氣了。我是來接你走的。”
煙香又是一愣:“來接我走?我們去哪?”
楚天闊唇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去長風鏢局參加武林大會。”
雖然距離武林大會還有許多天,但是他想早點出發。沿途可以打聽紀正的下落。
煙香漸漸斂起了震驚的表情,慢慢趨于了平靜,揚聲:“好啊。我去跟水脈姐姐和梅兒打聲招呼。”
楚天闊眉宇間輕挑起促狹的神色,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已經跟胡管家打過招呼了。我也寫了一封信讓他轉交給水脈。你就不用去了。”
煙香眨了眨靈動慧黠的大眼睛,故意裝得天真又好奇:“大師兄。為什么我們要偷偷摸摸地走?說不定水脈姐姐也想跟我們一起去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她已經猜透了大師兄的心思。她明白,大師兄是想跟她單獨在一起,怕三人行尷尬。
只不過,她是想戲謔下大師兄。
她偷偷瞄了一眼大師兄。
果然,他神情有些復雜,一臉的古怪神色。
煙香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半晌,楚天闊轉臉看著她,無所謂地笑了笑:“要不你等著跟水脈一起走。我一個人先走也可以。”
話音一落,作勢要走。
大師兄果然有一手。
煙香戲謔他不成,反被他捉弄。
她忙拉扯住大師兄的袖子,皮笑肉不笑:“大師兄。我跟你一起走。”
楚天闊正色道:“好啦。不跟你說笑了。趕快收拾包袱吧。”
他把金瘡藥藥瓶往桌上一放,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煙香開始動手收拾包袱,楚天闊坐著等她。
巧的是,這時聽見門外有一陣敲門聲。伴隨著敲門聲,水脈的聲音飄了進來:“煙香,你在里面嗎?”
煙香和楚天闊皆是一愣,不約而同望向門口。兩人都松了一口氣,還好門已經從里反鎖了。
煙香往門那邊一瞧,才看見大師兄的包袱都收拾好啦,正擱在門邊。
楚天闊忙輕步走過去,把包袱拾起來。
他往房間四周掃了一眼,沒有好的藏身之處。
他和煙香在房里大氣不敢出。
門外水脈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煙香。我拿了瓶金瘡藥來給你。你給我開下門。”
煙香湊到楚天闊身旁,小聲說:“怎么辦?”
楚天闊比著手勢,悄聲回她:“你去開門。”
煙香轉身去開門的瞬間,楚天闊已經躺到煙香的床上去了。他極速放下了床幔,遮擋住床上的風光。
他躺在煙香床上,周圍遍布她的氣息,令他心神蕩漾,像是醉了一般。
煙香轉身走到門邊,打開門栓。‘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水脈面帶微笑站在門口。
“我以為你不在呢。”水脈眨著眼睛,淺淺地笑。
“水脈姐姐,進來坐吧。”煙香有些慌亂。
水脈率先走了進來。
她一臉狐疑地掃尋房間,目光最后落在那張床上。
她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煙香,你房內還有其他人嗎?剛才你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