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給他一段時間緩沖緩沖。你要勸大師兄,讓他收收心了。這是師父交給你的任務。”楚傲飛一臉慎重地叮囑她。
耐著性子聽師父的一番耳提面命,煙香不敢反駁,只得點頭。
等師父交代完,煙香茫然問道:“師父。你們不下山去嗎?你和師娘跟我們回鳳城去吧。讓我和大師兄伺候你們,盡盡孝心。”
李愁容壓低了聲音說:“我們習慣了山上的生活,準備回武南山去隱居。有小清小流伺候就行了。”
一方面是習慣了隱居深山,一方面是怕跟著楚天闊,會引人注意,給他帶來麻煩。楚傲飛決定不跟他們一塊回鳳城。他點點頭,慈愛的目光看著煙香:“記住剛才為師交代你的。你們等下就下山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就到武南山找為師。”
煙香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走吧。”楚傲飛手一揮。
煙香如蒙大赦,正要溜之大吉。
李愁容忽然叫住了她:“煙香,等等。我有東西要送你。”
煙香聞之心頭大喜。果然,嘴巴甜是有好處的。李愁容定是因為她稱呼那一聲師娘,而要送她禮物。真好。說不定是要送她一些靈丹妙藥的。
李愁容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瓶子,遞到煙香手上,笑著說道:“這是解毒丸,可以解百毒。你帶著防身。”
煙香接過瓶子,望著它,兩眼放出了光彩。她笑得合不攏嘴:“謝謝師娘。”
“去吧。”李愁容慈愛的摸摸她的頭,說道。
煙香拿著那瓶解毒丸,心滿意足地離開房間。
到了外面,她才猛然想起,大師兄讓她去問師父,遲前輩的墳墓在哪?轉眼功夫,她什么也沒有問出來,卻變成師父的說客了。
都是師父那句,不反對她和大師兄在一起惹的禍。就是這一句,讓她激動得找不著北。
沒完成大師兄交代的事,該怎么辦才好?師父交代她的事,她不想照做,怎么辦?她心道,管它呢。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能跟大師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低著頭暗自思量,微微失神,顧不得看路,迎面撞上了許秀才。
許秀才問:“煙香。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煙香笑答:“等等。我去喊我大師兄。你去喊水脈姐姐一起下山。”
許秀才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楚天闊再次見到煙香,滿面春風地看著她,問道:“師父告訴你了嗎?”
煙香愣了一下,有點局促:“師父……跟我說了。”
楚天闊表情柔和,心情很好:“師父怎么跟你說的?”
煙香打斷他的盤問:“師父讓我們下山去。走吧。回鳳城再告訴你。”
楚天闊疑惑地看了她兩眼,不知道信了沒有。他頓了頓,才說:“那我去向師父道個別。”
煙香料定,此時師父一定不愿意見他的。因為怕他追問遲前輩埋葬處。她揚了揚手中精美的瓶子,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是什么?”楚天闊接過她手中瓶子,打開來看,里面裝的,就是解毒丸。他很驚訝:“哪來的?”
如果,他沒記錯,這就是能解相思掌掌毒的解毒丸。可想而知,它能解許多種毒,珍貴無比。
煙香揚了揚眉,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咧嘴道:“當然是李前輩送我的。”
楚天闊的唇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帶著調侃的聲音響起:“你確定不是你偷的?”
煙香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那是我叫她一聲師娘換來的。”
楚天闊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他以青筠扇掩面,笑得忿氣:“你還真叫得出來。”
煙香一本正經回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怕她不好意思答應呢。”
說話間,許秀才和水脈已經走了過來。
“走吧。我們快點下山去。”煙香邊說邊拉著水脈姐姐的手,往前走。
楚天闊和許秀才連忙跟上。
他們四人一起下清流山后,還未走到龍泉江畔。
半路上,楚天闊跟許秀才話別:“許兄,就此別過,有緣再聚。”
煙香詫異地看著大師兄,張大了嘴巴。怎么大師兄無緣無故攆人呢?
許秀才望著煙香,心里已經有了打算:“楚公子,我想繼續跟著你們。我寫這本江湖傳奇,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還需要跟你們探討。”
楚天闊沒有接話。
水脈保持中立,未置可否。
煙香滿臉欣喜,興沖沖地說:“那太好了。許大哥,你寫好后,可否先借我一觀?”
許秀才呵地一笑:“沒問題。你若想看,我就寫給你看。”
楚天闊微微皺了皺眉,終是什么也沒有說出口。既然許秀才堅持要跟著他們。他也不好說什么。他一向與人和善,盡管心里不太樂意許秀才跟煙香走太近,卻也沒有再開口攆人走。
四人又走了一段山野之路,來到龍泉江畔。
翠綠的竹林沿著江岸,一眼望不到盡頭,水牛在江邊靜靜地吃草。
江面上風頂風,浪對浪,成千上萬的流水,忽隱忽現的漩渦,一片動蕩不安。
江邊渡口,不少船只停靠岸邊。他們四人剛剛走近,迎面就見一位船家打扮的漢子走上前來,熱情招呼道:“各位,可是要到對岸?”
煙香搶先開口:“我們要坐老雀兒的船。”
那船家說道:“我叫牛軻廉,是老雀兒的親戚。老雀兒家里忙,把船讓給我行幾日。”牛軻廉說著,手指著江邊一只船,繼續道:“不信,你們看!”
隨著牛軻廉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岸邊停靠著一只船。看起來與此前乘坐過的,并無二致。應該是老雀兒的船沒錯。
煙香的目光往牛軻廉身上一掃,帶著探究與審視的意味。她有點懷疑牛軻廉的撐船技藝。
船家牛軻廉被盯得有些心虛,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們到底坐不坐船?”
水脈淡淡地笑著:“我們這就上船。”
說著,把銀票遞給了船家牛軻廉。
上了船,船家牛軻廉在船頭劃槳。船上并無其他船客。煙香和許秀才坐在船尾的左側。水脈和楚天闊坐在船尾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