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飛蛾一只只發出鋒利瘋狂的聲音,然后直接調頭沖著駐地那邊飛去!
怎么回事?
已經準備赴死的諸人驚訝無比,再看法師也是一臉錯愕。
不過很快,法師便是眉梢揚起。
“她,做了什么?”
駐地之中,在無數的喋血飛蛾中,凱恩米盧奇被一團金光包裹,劍起劍落,悍然殺出重圍!飛射三百米長空,不過他剛飛出,便看到長空之上已經浮空了一個人。
顯然,另一個東方破虛者比他更早破圍而出,并且身上氣息平穩,內斂十分,看不出虛實。
東方的強者已經不少了,再來這么兩個...東方巨龍要覺醒了?
凱恩米盧奇剛這么一想。
不遠處被乳白玉光包裹的儷落忽然眉梢一動。
來了!
大坑之中,一把劍破土而出,從那墓門劃開,沿著墓門往內,交叉切劃。
一劍?
若是一劍是劍河。
那么凱恩米盧奇發覺自己身居高處,俯視下面,能看到了好多條劍河,這些劍河如同一條條光線,迅速得切開了大地,然后...
隨著一劍劍生成,那些對鮮血瘋狂不已的喋血飛蛾已經快速回巢,好像在恐懼且想要阻止什么一樣。
不過儷落雙手交疊,便是兩只巨大的骷髏玉手交叉,隨著她面無表情雙手一壓。
回巢的喋血飛蛾前鋒若是一條龍,便是被儷落直接斬斷了龍頭。
當然,這些喋血飛蛾是暴怒了,一分為二,沖霄而起。朝著儷落撲飛。
當然,凱恩米盧奇也被牽扯了,他倒是不怕,只是留意到下面的劍河又多了好幾條。
——這個儷落在為她爭取時間?不顧自身安危?
不過這些條紋好像是...圖案?
凱恩米盧奇陡然震驚!
難以置信得看著那個一個圓形的符文。
他在納茲卡線條區域的高空,他能看到下面那廣闊的平原之上,有一個個號稱是半神或者外星人留下的納茲卡神秘線條,飛鳥。魔蝎。還是什么..
它是一個傳說。
可現在,他發現有人在締造這個傳說的一部分。
它覆蓋了整個墓葬。
最后一劍,也是最后一道。將這個圖紋補充完全。
然后..
他好像聽到了飛鳥的叫聲,猛虎的咆哮,魔蝎的嘶嘶,還有那神秘存在不甘的怒吼....
腦域有了風暴。現實起了無比雪白的空間駭浪。
他眼前陡然空白。
那些血云被空白占滿,那個圖案成了唯一。
把時間往回拉一點點。
在那土腥味很濃的墓葬之中。殺入喋血飛蛾群,撕開那條巖漿口子的隨弋看到那滾滾巖漿流,果然看到了那張凸顯的怪臉,這怪臉很奇怪。有點兒像是孩童的臉,又有點像是一個成年人痛苦怨恨的臉,也像是各種生靈融合起來的臉。相當詭異又滲人。
而隨弋只愣了一秒,便是跳入了巖漿!
這可是巖漿~!
就算是身體已經脫離尋常肉體范疇的破虛強者也不敢挑戰巖漿。因為肉體可修復,可若是被巖漿焚毀呢?
那還修復個屁!
可隨弋不是人族,她的巫體并不懼巖漿,又沒有高溫觸感,因此這巖漿流跟普通水流于她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她剛入巖漿,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駭人的力量包裹了她,似乎要將她碾壓成齏粉。
劍,重!
隨弋握著妖闕,將妖闕上的重量引動,人帶著劍瞬息貫穿...
那速度跟飛似的,突破巖漿。
十幾秒后,來到巖漿底部。
這里的巖漿石已經是完全如血,那溫度足以融化所有的合金金屬。
而這里的石頭也都是人類無法探查或者得到的地球內心地質,因此可耐高溫。
她的衣物是一貫用巫力庇護的,否則早已赤身裸~體。
而下墜的時候,她清清楚楚看到眼皮底下有一塊最殷紅如血的大石頭,雖然血紅,卻更像是一塊琥珀,封著一只只奇異的爬蟲,有大有些,但是最大的那一團不小。
跟人差不多。
隨弋也只掃了一眼而已。
“神?”
她將妖闕豎起。
插入?
不,是將這一塊大石頭硬生生撬開,斬斷下面的血紅色根莖!
怒吼!
呼嘯!
怨恨!
無窮無盡,那怨恨幾乎要將隨弋吞噬...
隨弋巍然不動,任由這刻骨怨念將她包裹。
她不動如山。
怨念能奈她如何?
最后,隨弋只能不斷得聽到類似這樣的聲音。
“她...放棄了我”
“放棄了我”
“萬萬年..”
“母親”
這是一個魔障。
一秒顫音。
隨弋的指尖從妖闕上收回,怨念消散,巖漿從那斬斷的根莖入口翻涌回去。
最后只徒留了那塊大石頭。
血色淡去,就是完全的透明晶體了。
當隨弋看到里面的人,表情有一秒鐘的精彩,兩秒鐘的無語,三秒鐘的無奈。
最后是平靜。
她將手掌放在晶體上面,解體吞噬,晶體也是能量,相當強悍的生命力量。
隨弋吞噬了這些晶體后,感覺到體內的五塊蒼梧碎片好像有些壓不住了。
可目前真沒有時間也不適合去煉化它們。
晶體解決后,那些琥珀蟲類也被她收起,來日喂給小金烏,大概可以讓它進入下一個生長期。
只是這個人。
隨弋看著赤身裸體躺在地上的某個女人,身體什么的。她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這發色跟面孔輪廓,還有被拽入這地心巖漿空間的氣運,也只有一個人了。
“娜塔莎,還真是她..”
她原本還以為東方不敗等人可以捕捉到這個世界的位置,可是后來神之玨出現,意外如斯,就不能太奢想了。但是本土人就是本土人。東方不敗他們對于這個世界的契合度有限,而地獄挽歌也不屬于這個世界,算起來。自然是娜塔莎這個土著民最有可能讓大祭司感應到。
只是料到了開頭,沒想到解圍。
——這女人竟然被弄進了石頭里。
“之前還笑挽歌是孫猴子,這下好了,平了”
也不知這兩人是什么緣分。
隨弋搖搖頭。指尖探取向石壁,粉末飛出。被高強度碾壓,最后凝聚成一件灰黑色的長袍。
柔軟如沙。
可相當堅韌。
隨弋將大長袍穩穩當當得裹住了娜塔莎。
帶著她飛掠出去。
不過她心里也有疑惑,就算是時空亂流,也不至于將娜塔莎封進石頭里啊。還搞出這么一出,罪魁禍首自然是那位“神”,可緣由不明。應該還有什么玄機。
或者說,娜塔莎身上有什么特異。
墓葬之外。
天空夜色如初。夜涼如水,草原上的風吹走了大部分的血腥,馬匹們在慢騰騰的吃草,而大多數人是坐在地上喘氣。
太累了。
心累。
之前可嚇壞了。
而駐地這邊,除卻地上死去的喋血飛蛾尸體,再沒有一只活的。
墓葬大坑也消失不見了,只有裂開坍塌的古墓。
總的來說,這墓葬已經塌陷——不是平面塌陷,而是整個墓葬都被抽向地心位置,原本的大坑深度直接往下拉,深不見底。
哪里還是什么考古隊能參和的,就是冒險者們要下去也得掂量著自己的膽量。
畢竟誰知道下面還藏著什么。
法師站在大坑邊上,轉著佛珠,嘴里吟誦著轉生經,身后的紅袈衣成員也在念。
也不知道是在為誰而念。
凱恩米盧奇擦著斷劍,時不時看向那個大坑,又瞥了瞥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儷落。
“你不擔心她上不來?”
儷落睜開眼,卻不看他。
“這種難度,還難不倒她”
凱恩米盧奇笑了笑。
這話可一點都不謙虛,可也是實話。
他有預感。
果然。
凱恩米盧奇一轉頭就看到了懸浮在大坑之上的隨弋。
她活著出來不奇怪,毫發無傷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還抱著一個女人。
若不是這里只有他們三個破虛者,恐怕其余冒險者都得瘋狂了!
還是墓葬里面的墓主人?
凱恩米盧奇眼角瞥到那袍子下面垂落的腳,還有那濃密而美麗的頭發。
活人。
一個活著的神還是活著的墓主人?
他下意識站起。
而法師看著抱著娜塔莎的隨弋失神,忽然開了口。
嘴里是梵語。
隨弋一怔,繼而頷首。
三人都瞥了凱恩米盧奇一眼,然后隨弋抱著娜塔莎就跟法師走了。
凱恩米盧奇臉色有些古怪,看著那三道流光消失天際。
半響,他掏出手機。
“主教大人,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
掛了電話后,他的殘影一閃,人已經飛出。
而另一頭,某個破破爛爛的帳篷里,里昂探出腦袋,深深得舒出一口氣。
秘魯很大,在納茲卡平原之外,還有另一個地方是秘魯的境地,那就是秘魯原始地帶。
法師指尖一彈,燈火點起,古老的木搭屋子有了光明。
“請這邊來”
法師說完,看到隨弋兩人并不動,便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他看了看隨弋懷里的人,說:“是我有點急了..我并不想傷害你們,事實上,我也沒有這個實力”
“我叫你們來我這里,是因為她”
他指著娜塔莎。
法師說著,朝墻壁那邊虛按了一下,墻壁陡然嵌入移動了幾塊木頭,露出了木頭后面的一個空格。
里面...一塊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