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  第五百八十六章 何必

類別: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長嫡 | 莞爾wr   作者:莞爾wr  書名:長嫡  更新時間:2018-10-03
 
俞昭成看著張巡瘋狂的模樣,對容涂英一黨事敗之后如狗相互攀咬的舉動更心生厭惡,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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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仍示意左右將郭播放開,又聽郭播的話,盯著郭播打量了半晌。

郭正風當年的名號,俞昭成自然也是知曉的。

不過面前這個青衣文士衣衫布滿皺褶,他們被發現時,并不如何體面光彩。

看不出來有什么特殊之處。

但俞昭成此人長得高大魁梧,又不茍言笑,濃眉大眼,讓人一瞧便有些望而生畏了,不少人被他一看時,定力稍差些,心中若是有鬼的,被他一看,必會現慌亂之色。

郭播卻只是笑著與他對視,俞昭成便招了招手,讓人取了他的物品前來,他前卦一占,便說道:

“離卦,九三,日昃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耋之嗟,兇。”他嘴里念念有詞,又撿回銅錢,一枚一枚再布上去:“突如其來如,焚如,死如,棄如。無所容也。”

“郭先生……”

俞昭成看他雙眉緊皺,嘴中又念個不停,也不知是何結果。

此時皇上令他將容涂英捉拿,若是任由其逃脫生天,將來又是一樁禍患。

容涂英心機深沉,為人又極為狡詐,善籠絡人,便是縱虎歸山。

他有些著急,也心下暗悔自己輕信術士,誰料他一開口,郭播則布陣:

“日昃之離,突如其來如,西面,往東而逃……”

他又似想起來了什么,“皇宮位于東南紫氣之巔,容府則位于宮苑之……”

俞昭成嘆了口氣,郭播卻是笑了起來:

“俞大將軍,在洛陽城中西北面,可方便出城?”

俞昭成精神一振,點了點頭,那里有道獻安門,只是在后來太祖定都時,使人算過之后,認為獻安門風水并不正,便又在安喜門的位置重新修葺城門,獻安門便早已少有人進出了。

郭播話音一落,俞昭成不由便問:

“莫非此人逃往了獻安門外?”

郭播就笑:

“洛陽宮苑位于東南,乃是當年李耳乘青牛入函谷關,關令尹喜見有紫氣東來之意……”他搖頭晃腦,一掃前兩日被容涂英所捉拿的晦氣,正要好好解說,卻見俞昭成眉頭皺了起來,便知他此時并不耐煩聽自己說這些,不由失笑:

“應該所差無已,容涂英此人奸詐,切莫逃脫,若此次放走,再捉不易。”

封象顯示,他乃是西邊落日之兆,定要敲鑼打鼓的攔他,不能放脫,一旦逮住,便如凌晨時與容涂英解夢中所說,他必將死于刀劍之下。

可若是任其逃脫,命數便不好再看了。

所謂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到時會成為大唐禍患。

當日容涂英種下惡因,令人擒他,又威逼他卜卦、解夢,事后不止沒有半點兒感恩之心,反倒極為惡毒,欲置他于死地。

如今自己卜出他的行蹤,使他落于唐軍之手,也算是自己報他之果。

俞昭成臉色一整,拱了拱手便離去,外間傳來他召集兵馬的聲音。

侍衛之中,段正瑀躬著身體,低垂著頭,他竟然早早換了一身驍騎軍服飾,混在一群人中,此時正找時機,想要逃出去。

此人也算是個人物,郭播一面收著東西,一面就唱:

“因果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人的命數早注定,逆天而行定遭罪,一心一意為妻兒,到頭反將妻連累。嗚呼唉哉,大悲,大悲,全家俱往黃泉地府,令人嘆息。”

他唱著這些不成調的小曲,侍衛們根本聽不懂,可是段正瑀卻是渾身一顫,臉色十分難看。

郭播唱完,轉頭看善正:

“善先生,我早說過,此來洛陽有驚無險,卻得度牢獄之災,如今總算應了一劫。”

算命不自算,他算不出自己結果如何,卻能算出善正不會死于洛陽之行。

反倒他這一行,也算是為了謝家做了點兒事,家中長輩還記著當年的至交好友謝老太爺,不由自主淌了這渾水,如今謝家在捉拿容涂英之事上立了大功,又有江洲學子在,還有那位當年他曾觀過面相,為其卜過卦的謝家外孫女。

當年便觀出了母儀天下的極貴命格。

有了這一出,侍衛自然不會輕易再將其鎖拿起來,雖說在沒有抓到容涂英之前,也不會放了他自由,只是好歹也不像前幾日,處于容涂英威之下了。

俞昭成匆匆領了兵馬出去,又令人將張巡等人看牢,郭播看了張巡一眼,這位之前捉拿了自己的金吾衛大將軍臉上說不出的狼狽之色,他心情極好的哼了曲歌,再看另一旁時,換了身侍從衣裳的段正瑀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段府之內,范氏打了個哈欠,手里拿了一只鞋墊在繡著。

她身上披了衣裳,丫環婆子不時過來為她挑亮燈火,今夜的洛陽黑得尤其的早,外頭靜下來后,頻繁飛疾過的陣陣急促馬蹄聲與盔甲摩擦的聲音便顯得極為醒目。

府里的下人也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進出的人連呼吸聲都放緩了。

范氏專心的繡著鞋墊,倚在床頭等段正瑀回來,他既說了會晚些,她便多等一陣就是了。

有放緩的腳步聲進來,她頭也不抬:

“門不要上鎖了,不用管我,我要等老爺回來。”

段正瑀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么晚了,不要再做。”

范氏有些驚喜的抬起頭來,就看到段正瑀端著一個托盤,正含笑望著她看。

她忙放了東西起身,就看到了段正瑀身上穿著的并不整齊且不屬于他的驍騎衣裳,范氏笑容頓了頓,便上前踮了腳尖為他撫去肩頭的雨水,看他頭發上還帶著濕意,就有些心疼:

“怎么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路淋雨回來的。”

兩人成婚多年,一直恩愛如初,相互體貼關心,連紅個臉都舍不得。

段正瑀眼睛黑亮,憑她念個不停,再看她張羅著讓下人去打水進來使自己洗漱,一面便坐下道:

“我知道我若不回來,你定是會等我的,便先回來瞧瞧,這么晚了,不要再做了,傷了眼睛,這墊子我哪里還舍得再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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