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重建
震撼新聞,一月二十八日,蘇格蘭北部霍格沃茨爆發超強爆炸,引發八級地震,半數學校被毀。具體原因不明。魔法部災害防御司全體出動,調查本次事件。
一月二十九日,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潘塞.沐恩當夜推遲《十四號教育法令》實施,并宣布于二月七日召開威森加摩最高聽證會。重審阿芒多.迪佩特人體試驗一案。
二月三日,霍格沃茨的撤離計劃再次開展,百分之七十的學生拒絕撤離計劃,魔法部災害防御司撤離學生數目為二百一十三名,剩余九百多名學生依舊選擇留校。
二月七日,阿不思.鄧布利多出席威森加摩,出示證據,證明半人國王并非霍格沃茨前任校長,阿芒多.迪佩特。然,始作俑者系,半人國王的真實身份,霍格沃茨校方并未透露,更多消息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二月十五日,蘇聯黑魔法防御司司長兼霍格沃茨變形課教師,奧西維亞.羅曼諾夫出庭為迪佩特校長作證,證實半人國王另有其人。半人國王真實身份,蘇聯魔法部當局也并未做出任何解釋。
二月二十七,經過長達二十天的審判,威森加摩以及二十八純血家族陪審團投票表決。最終,阿芒多.迪佩特得票15:13,最終裁定無罪釋放。但取消其威森加摩審判長與皇家榮譽魔法師席位。
阿芒多.迪佩特將于三月底回歸霍格沃茨。魔法部恢復對半人國王的永久死亡通緝,而半人國王的真實身份,依然在調查之中。
柔和的讀報聲響在霍法耳邊,此刻,已是三月,明媚的春光順著殘破的禮堂頂部照入走廊。天空中一片碧藍,走廊外,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他們扛著梯子,到處行走。
走廊里,一個灰白頭發少年架著一根拐棍,如同一個殘疾人一樣緩緩前進。他淡金色的雙眸,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十根手指的指甲薄如蟬翼,透明得能看見下面鮮紅的嫩肉。
霍法正在進行校醫給他制定的身體恢復任務,每天行走三公里。
在他身邊,是一個扎著短馬尾,戴著圓圓眼鏡的栗發女孩。她一手扶著杵著拐棍的霍法,一手拿著一張報紙,有一搭沒一搭地念給他聽。
霍法一邊走路,一邊安靜地聽著。偶爾旁邊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他也會回以微笑。
但為了少說話,他還是盡量走人少的位置,因為和他打招呼的人實在太多了。
他現在還不能說太多話。
此刻,距離自己和西爾比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鏖戰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霍法臉色依然很蒼白,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天知道他這個月都經歷了何等的痛苦,他頭幾天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全身的骨頭就和粉筆一樣,一碰就碎,完全不能動彈,一動彈就肌肉拉傷,連說話都能讓下顎粉碎骨折,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接近鬼門關的一次。
由于那次極端的血色綻放,他之前齊耳的黑發變成了短短的灰發。
一開始,霍法以為老一茬的頭發掉完就沒事了。可沒想到,新長出來的還是灰色。
這讓他有些不習慣,因為這頭灰發總是會讓他想到西爾比。不過看了幾天后,他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
好在他的容貌并沒有變得衰老,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后半學期,學校的所有課都停了,不過大部分學生卻依然選擇呆在了學校,至于原因,霍法覺得也許大部分普通人也許和自己一樣,并不愿意眼睜睜地看著學校被毀。
經過一處倒塌塔樓的時候,霍法看見一群學生用漂浮咒控制著一排石料跑了過去。
在倒塌塔樓下,有的高年級學生揮舞著魔杖,有些低年級學生干脆用肩膀扛著木料。塔樓上還架著很多腳手架。
還有一些老師在樓下拿著圖紙,指著建筑的豁口,比比畫畫,塔樓的高處還架著很多腳手架。
人來人往,幾乎每個人都非常忙。
學校全部的工作和任務轉到了災后重建上,所有的課程全部都停掉了,其實霍法到覺得這樣學東西更快。
只不過他是沒那個能力和別人一起重建學校了,現在他的骨頭也就比玻璃硬一點。
他站在遠處,用木棍掃開腳邊的一塊碎石,看見了幾個裝標本的瓶子,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這是斯萊特林儲存魔藥的塔樓。
“可憐的斯萊特林,受損是最嚴重的。”
米蘭達在霍法身邊輕聲說道。
“你估計要多久才能修完?”霍法一邊走一邊問。
“沒個好幾年不行吧。”米蘭達扶著霍法胳膊淡淡道,“不過學校沒有被關閉,這已經是萬幸了。”
兩人穿過這棟倒塌的樓,經過了霍格沃茨的城堡大門,作為爆炸來臨時的第一道防線,霍格沃茨的大門是被損壞的最嚴重的。
這里人山人海,很多人在高聲吆喝著,揮舞著魔杖,將近五十個五十使用漂浮咒,將一個棕色的新木門緩緩拉起,安放在原來鐵門的位置。
“橡木門”
霍法心里一動。
米蘭達放下報紙,站在霍法身邊:
“你保護了學校的主要設施,但如你所見學校的大門被炸沒了。不過鐵門成本有些高,特別是這個時候,所以,學校只能換橡木門了。”
米蘭達聳聳肩:“不過要我說,這也不錯了。至少學校還在,學生還在。”
“要是能早點發現的話”霍法喃喃道。
“霍格沃茨的精神可并不是幾棟瓦礫建筑而已。”米蘭達拉著霍法的胳膊淡淡道。
“繼續走路吧,你今天才走三百米不到。”
“唔。”
霍法慢慢地前進,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看著那橡木門慢慢地被起吊上城堡的大門,霍法想起什么,這如果自己沒記差,原著中的大門就是橡木門,自己以為自己在改變歷史,可如果這么一想,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沒改變。
兩人走到黑湖旁邊的時候,霍法氣有些喘,于是米蘭達就讓他湖邊的一塊雕像碎片上歇息了一會兒。
休息片刻后,霍法發現這里連整塊地皮都被掀翻過來,他甚至還看到位于地下一層的一間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他好像來過,仔細一想,原來是奧西維亞的辦公室。
從前陰沉沉的辦公室現在全暴露在陽光下,這里還未曾被修繕過,里面一片狼藉。
奧西維亞這一段時間霍法都沒有見到,原因是她去了魔法部,一直在為阿芒多.迪佩特一案四處奔走,和其他院長一起,努力使學校恢復正常運轉。
站在高處看了一會,霍法側頭對米蘭達說道:“我們下去看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沒被損壞。”
“怎么可能還有,這里是最先被爆炸波及的地方。”
米蘭達說。
“去看看吧,萬一還有呢。”
霍法把手臂遞給米蘭達,米蘭達扶著他緩緩地走下斜坡。
走進這間廢棄辦公室后,霍法發現這里依舊完全爛得不像話了,瓷器裝飾器皿全都粉碎,只剩下幾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確實如米蘭達所言,沒有什么任何東西保存下來。
不過,走到辦公室深處時,霍法的拐棍戳到了幾張紙頁,他勉強彎腰拾起一看。
原來是一份舊報紙,他抖了抖報紙上的碎石和灰塵。
報紙上有幾張黑白照片,照片上記錄著一個貼在冰面的尸體。報紙上記錄的是去年蘇聯魔法部部長被殺一案。
這是奧西維亞時刻帶在身邊的那份舊報紙。
它居然沒有被毀掉。
霍法想了想,還是把這份舊報紙收在了自己身邊。
“那是什么?”米蘭達隨口問道。
“沒什么,一份紀念。扶我上去吧。”
米蘭達搭著霍法的胳膊走上平地,這時候,他看到對面一個男生坐在輪椅上,被幾個綠袍的斯萊特林推到黑湖邊,看風景。
看見輪椅,霍法本能的一驚。
隨后他才回過神,那不是西爾比,而是湯姆.里德爾。
他穿著和自己差不多的藍白條紋病服,被幾個綠袍斯萊特林用輪椅推著。
這個老仇人今年最后的下場和他差不多,霍法的傷患大部分是在身體上,而里德爾的傷則在精神上。
上一次的詛咒術,對他造成的負擔太大。
校醫對他的診斷是他很可能近一年內都無法正常走路,甚至都無法正常學習。
湯姆里德爾也看見了霍法,只是冷漠掃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
“要過去看看么?”
米蘭達低聲問道。
霍法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黑湖邊的輪椅片刻后,還是搖搖頭,輕聲道:“下次吧。”
不知為何,他并不想面對里德爾,想必里德爾也并不想看見他。上次他們的合作也是危機下的無奈,說到底,他倆性格上的差異太大。
三公里的路的目標霍法完成得很慢,直到黃昏時分,他才走完了校醫規定的任務。
返回學校后,霍法在米蘭達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很寬敞,左邊是一堆有人那么高的禮品堆,右邊則是一排放滿床單的零食和信件。那些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送給他的,相比于去年受傷無人問津的窘境,今年的霍法卻成為了學校的名人。
這讓他很不習慣,如果可以,他還是覺得沒人關注的時候來得舒服。
剛一坐下來,他就氣喘吁吁。
窩在椅子上的米蘭達一邊看報,一邊遞給他一杯水。
(報紙上,神色頹然的阿芒多.迪佩特校長在一排記者的閃光燈下說道:“健康是我的訴求,這些手段是否正確,不。但我的出發點為了保護學校,我用的都是戰死的敵對士兵,我問心無愧。只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時光,我可以保護好這所)
“謝謝。”霍法接過水杯。
“唔。”米蘭達翻了一頁報紙。
“報紙上有說奧西維亞什么時候回來么?”霍法把自己還是有些不大靈便的腿搬上床。
“沒有”
米蘭達又淡定地翻了一頁報紙,似乎不是很想理他。
霍法撕開一塊巧克力蛙,塞進嘴里,咬掉半個青蛙,吧唧嘴問:“她不會不回來了吧?”
“不知道,你那么著急見她干嘛?”
“我只是隨便問問。”
“呵呵。”
米蘭達笑了笑,似乎不置可否。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叮叮當當聲。還有銀鈴般的笑聲和聊天聲,霍法頓感不妙,他立刻把腿搬進被窩,把被子蓋在身上,看著米蘭達低聲說道:“我睡著了,知道么?”
“嗯哼。”
米蘭達心不在焉地哼唧了一聲。
虛情假意地和幾個護士說說笑笑之后。
阿格萊亞一邊推開門,一邊不屑地撇撇嘴低聲道:“連生骨靈都沒有,霍格沃茨真是垃圾學校。”
然后,小姑娘便拿著一罐長長的藥瓶蹦蹦跳跳地晃蕩了進來。她銀色的頭發在腦后盤成一個發髻,身上還穿著煉制魔藥時特有的白色操作服。
霍法在被窩里驚恐地捏著手,閉上眼睛,吞了口唾沫開始裝睡。
因為他不太能劇烈運動,校醫萊納說他有一些骨質疏松,還需要大概一個月的調理才可以恢復正常。
可有些急性子的阿格萊亞卻非得給他調制了一味生骨靈,沒錯,就是后世哈利胳膊里骨頭被洛哈特抽完后喝的那玩意。
霍法發誓,那是他這輩子喝過最恐怖的東西,沒有之一,雖然顏色透明和水一樣,但嘗起來就像是兌了硝化甘油和乙醚的馬尿,喝一次絕對不想喝第二次。
阿格萊亞拿著藥劑跑到霍法床邊,探頭一看。
“呀,又睡著啦。”
米蘭達翻了一頁報紙,有氣無力道:“沒有,今天沒有,以前也沒有,你每天準備的生骨靈他都倒垃圾桶了。”
被窩里的霍法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米蘭達今天是怎么了,竟轉眼就把他給賣了。還把他之前丟藥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果然,下一秒,眼前亮光大放,阿格萊亞猛地掀開被子,陰沉地站在他面前冷笑:“好你個霍爾瓦!居然敢倒我的藥!”
霍法瑟縮在床上,捂著臉甕聲甕氣:“求你別讓我喝那玩意了,喝一次我就想死。”
“不行!一定要喝!”
她二話不說就把手插到霍法肋下,把他架了起來。霍法身體虛,拗不過阿格萊亞,還怕骨頭斷掉,只能悲傷地配合坐起。
“米蘭達,你個混蛋!”
“唔。”
米蘭達翻了一頁報紙,窩在椅子上,頭也不抬。
“你個雙面人,叛徒。”霍法略微悲憤道。
“哦。”
米蘭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仰頭讀報。
“二五仔,白眼狼。”
“咦。”
米蘭達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繼續看報。
“你”他罵不下去了。
因為阿格萊亞正嘗試用勺子把霍法嘴巴翹開,試圖把生骨靈強行喂下去。
無法劇烈運動的霍法只好緊咬牙關,腦袋甩成了撥浪鼓,模樣好似被猥瑣大叔強吻的嬌柔少女。
阿格萊亞很生氣,于是她重重放下那瓶貼著骨頭標簽的長瓶,開始用手來捏霍法的下巴。
撬了半天,阿格萊亞捏了半天,發現這個男人不吃藥的意志非常堅定,于是她扭頭看向一旁看報紙的米蘭達。
“你來不來幫忙?”
“不。”
米蘭達窩在椅子上,推了推眼鏡,翻著報紙。
“喂!”
“他不想喝就別塞咯,反正骨頭長在他身上。”
米蘭達的神態好像是經過一天忙碌上班回家后的丈夫,并不想回答妻子的任何問題,只想看報。
“你”
阿格萊亞手指一用力,喀吧,結果霍法的門牙掉了一顆。
豁嘴的霍法急了:“你弄什么啊,我好不容易長齊的牙!!”
阿格萊亞手指一顫,趕緊把收回了湯匙,嘴硬道:“早點配合至于么?看你慫的。”
“你喝一下那玩意試試?”
“行了行了,玻璃一樣,不喝就不喝,看你那牙,有夠丑。”
阿格萊亞抱著胳膊嘟囔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她又塞了塞霍法被子,小聲埋怨:“不行還上,非得逞能。”
米蘭達推了推眼鏡,窩在椅子上翻了一頁報紙,不屑說道:“天生勞碌命。”
這時,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鈴聲。
是換班的鈴聲。
阿格萊亞和米蘭達只有白天才能陪他。夜里,他是由校醫和魔藥課老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輪流看護。
他們負責給霍法上藥,給他做一些恢復性的手術。
阿格萊亞看著外面,對米蘭達說:“走吧。”
嗯。”
米蘭達收起報紙,“第七溫室見,接著昨天的修。”
她們也很忙,要參與學校的重建任務。
“我也想去。”
霍法說道,“我在床上都快爛掉了。”
“躺著吧你,不吃藥還想亂跑。”
阿格萊亞瞪了他一眼。
米蘭達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走過霍法的病床旁邊。
隨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突然一抓霍法下顎,一捏霍法嘴巴,讓霍法嘴巴張開一個O形。
“快!”
阿格萊亞會意,她手速極快抓起床頭柜那瓶硝化甘油乙醚馬尿味的生骨靈,猛地塞進霍法嘴里。
咕嘟嘟地灌了他一大口。
饒是霍法這樣身經百戰的男子,也不由在這突然襲擊下驚恐地瞪大眼睛。
強行灌完,玻璃罐拔出,拉出一絲晶瑩的黏液。液體從霍法嘴角流下。
“嘔咳咳嘔”
霍法猛烈地咳嗽,眼淚都咳了出來,他顫抖屈辱道:“混混賬!你你們倆,給我給我等著”
“哈哈哈~”阿格萊亞得意大笑。
米蘭達揶揄:“等到你二十歲的時候么?”
說完,兩個女孩對他做了個鬼臉,手拉手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媽的,可惡.”
他捂著喉嚨,咳得氣喘吁吁,那可怕的味道嗆得他想流淚。
不過咳著咳著,霍法眼睛轉到了門口,他逐漸收斂的咳嗽,神色一肅,緩緩地端坐起來。
門口站著的并不是校醫萊納或者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而是一個穿著黑袍,戴著紅圍脖的光頭男人,還有一個赤褐色胡須的高大男人。
居然是鄧不利多和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潘塞.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