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將鹿肉大口吞下,起身在前方開始帶路。阿格萊亞收起魔杖,吹了聲口哨,跟在他的身后。
沒走多遠。
獵人耳朵一豎,鼻子抽了抽,他抽出魔杖,警惕的盯著遠處的雪地。盯了好久,也沒見真的發生什么問題,他好奇的問阿格萊亞,
“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阿格萊亞搖搖頭,“沒有。”
“真奇怪,我好像聽見了什么。”
獵人嘟囔了一句,便繼續埋頭趕路。
阿格萊亞輕舒一口氣,微不可查的對雪地做了一個手勢,遠處一個透明的身影不動了,那細微的踩雪聲消失。
她自然不是傻子,不想貿然的跟著陌生人走。但現在法蒂爾危在旦夕,即便是有問題,她也不得不冒險嘗試一下。
好在她有可以隱身的綠龍,剛剛那聲口哨就是將綠龍呼喚到自己的身邊來,雖然她精神狀態不是太好,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要是一會兒真的出了問題,她也有自保的資本。
一小時后,阿格萊亞跟在獵人身后來到一個片樹林間的村落,這一片地區圍著木柵欄,地面的積雪被鏟的干干凈凈,看起來倒是相當的整潔。
在雪地內,還有一些整齊的菜地和木屋,看起來像是一個鄉間村莊。菜地上種植著蘿卜甘藍一類的蔬菜。
而在一些橡樹下,坐著一些穿著厚皮衣的男男女女,他們圍著火堆,把手放在火堆上取暖,人數大概有幾十個的樣子。
有些火堆上還架著食物,這些人看見阿格萊亞過來,臉上并沒有任何驚訝或者其他特殊的表情。
阿格萊亞心中的緊張稍稍褪去,這地方看起來就像一個平和的鄉間村莊,很是寧靜,看來面前的這個獵人不大可能是什么壞人了。
“你們都是巫師么?”
阿格萊亞問獵人。
“啊,都是。”
獵人簡短的回答,“我們都是巫師。”
“這么多巫師,你們住在這里么?”
“是的。”
獵人回答:“我是這里首領。”
阿格萊亞十分驚訝,這地方是蘇格蘭北部的荒原,完全遠離任何主流城市,他和奇怪怎么會有人待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著話,他們來到了一個小木屋門前。
“你要和我進去取么?”
獵人站在木屋門前問。
阿格萊亞搖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等你就好了。”
她并不打算進入別人的屋子,更何況是一個只見一面的陌生男人屋子。
獵人也沒多說啥,自己就進了屋子。
阿格萊亞站在外面看著這個村莊,漸漸的,她感覺有些奇怪。村子里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奇特的表情,麻木,放松,安逸,甚至有些過分的安靜和頹廢。
這讓和龍相處這么久的阿格萊亞有些不習慣。和龍類相處的時候,龍永遠都在警惕自己,永遠都想挑戰自己,她不得不隨時做好應付挑戰的準備,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敢把肚皮朝上。至于頹廢,她是一點都不敢的
沒過多久,進屋的獵人就出來了,他拿著一副藥出來遞了去過去。阿格萊亞接過來一看,正是白鮮,而且是制式的藥物。
這讓她放下心來,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長期以來壓抑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松。有了藥物,意味著法蒂爾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也可以容易的返回霍格沃茨。
“多謝。”
說完,她立刻就轉頭,想迅速沿原路返回。
“等一下。”
獵人在她身后平靜的問:
“你不打算付點什么么?”
阿格萊亞一拍頭,暗罵自己糊涂了,明明之前還說好的要付錢來著,結果一拿到藥便什么都忘了。她趕緊把手伸進兜里,取出一把金加隆。遞了過去。
“諾,這些,不用找了。”
她大方的說道。在金錢方面,她還是比較自信的,白鮮并不是什么名貴藥材,這些錢在醫院里能買十幅白鮮了。
可那個獵人低頭看了看錢之后,卻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他搖搖了頭。
“這樣可不行。”
阿格萊亞一愣,托起金加隆,數了數。
“呃錢不夠么,我身上就這么多。35xs”
獵人搖頭,“不是,我們不用錢。”
阿格萊亞一愣:“什么?”
“要錢做什么呢?”
獵人指了指周圍,“如你所見,我們村子的都是不用錢的,我們過著最樸素的農耕采獵生活,所有資源統一分配,一切條件共享,金加隆對我們來說,是沒有用的。”
“錢錢沒用!!?”
阿格萊亞驚呆了。這群人是活在真空中么?
看著阿格萊亞愕然的眼神,獵人笑了笑:
“外面的那些人,為了一些金幣打打殺殺,我們不想過那種生活。”
阿格萊亞半天沒說出話,她從沒遇上過這種事。愣了老半天后,“行,那你要怎么樣才可以把藥給我?”
“噢,很簡單。”
獵人露出微笑,“我們村子里的一切東西都是共享的,只要你加入我們村落,這里的所有資源你都可以調遣。”
“就這樣?”
阿格萊亞看著手里的白鮮,有些難以置信。
獵人點點頭,“就這樣。”
阿格萊亞將信將疑:“口頭上答應就行了。”
“是。”
“那我要履行什么義務么?”
“你有的東西也可以和我們分享,這就夠了。”
阿格萊亞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雖然滿腹疑竇,但想到還在雪地里捱命的父親,還是點點頭。
“那好吧,我答應你,以后有東西可以和你分享。”
獵人看了她一眼,抽出魔杖在空中一點。
阿格萊亞感覺手臂微微一熱。一道紅色的火焰標志出現在她的手腕上。
“這是什么?”她皺眉問。
“信標。”
獵人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他手臂上的肌肉上的一個火焰標志。
“我們村里每人都有一個,方便聯系。”
“行行,那就再聯系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村落外面走去,一邊趕路她一邊暗自懷疑這些人是不是腦子壞了。不用錢,一切資源共享,活在夢里呢
回到廢棄的木屋。
此刻,火堆已經將近熄滅,法蒂爾靠在火堆邊,蜷縮成一團,抽搐不已。他大概是在做什么噩夢,嘴里一直在嘟囔著:“別別放手別放手別放手”
阿格萊亞摸了父親的腦袋一下,燙的嚇人。
她趕緊取出藥,試圖給父親涂上。
突然,法蒂爾一個激靈,手指像鐵鉤一樣抓住阿格萊亞的手腕,睜開了眼睛,魔怔了一樣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只能選一個”
阿格萊亞吃痛,使勁的掰開法蒂爾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法蒂爾從夢魘中清醒了一點,他看清面前的人之后,松了口氣,瞳孔渙散,再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陷入了昏睡。
阿格萊亞也沒有說話,給法蒂爾上完藥,她默默的給火堆添了點柴,抱著胳膊縮在了角落里。
她有種莫名的恐懼,她感覺父親剛剛清醒的一刻,看的并不是自己,他把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不停的道歉。
想到母親,聯想起他多年不曾回家,阿格萊亞心里就像梗了根刺一般難受。她又有些恨恨的咬牙,心想等這家伙昏迷結束,綁也要把他綁回去,好好給母親道歉
心里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勞累一整天的她迷迷糊糊的進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睡夢中驚醒,手腕有些灼痛,她擼起袖子一看,手上的紅色火焰標志亮的可怕。
她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一陣的笑聲。
這笑聲令她悚然一驚,她想到自己朋友被變成動物的那可怕一晚,于是抓著魔杖站了起來,順著窗縫往外一看。
此刻,天半黑不黑,森林中積雪反射的微光讓整個世界都呈現出一種灰白的顏色。樹林之間,偶爾有火光閃過。那正是笑聲傳來的方向。
是白天看到的那群人么?
阿格萊亞心想,這些人家伙大晚上的跑來這里干什么?驚動了她倒還好,可萬一要驚動了龍群,麻煩可就大了。龍群可不會允許陌生人隨便闖入領地。
這么一想,她站了起來,緊著衣服鉆出屋子,走入外面的風雪之中。
果然,在前方星星點點的亮著很多火把,聲音大概離自己有一百來米的樣子。她擔心龍群被驚醒,于是趕緊提著魔杖趕了過去。
來到樹林間十米左右的位置后,她看見了一副驚人的畫面。
白天看到的那群村民穿著詭異且暴露的衣服,男性和女性穿著都差不多,站在雪地里。不停的發出愉悅的聲音,
他們圍成一個又一個的圈圈,舉著火把,圈圈的中間,發出一些奇怪的呻吟聲。
阿格萊亞不知道這些人在干嘛,但僅僅是看他們的打扮,就足以讓她面紅耳赤。她舉起魔杖,大聲問道:
“喂,你們在這里干嘛?”
人群轉頭,表情還是和白天的樣子沒有多少區別,一樣的自然,平靜,微笑。
但在這種環境下,那微笑已經完全變了味道,怎么看都是極度詭異。
“嘿,離這里遠一點,否則可能會有危險。”
阿格萊亞咬牙喊道:“聽見沒有,去其他地方。”
這時,白天給阿格萊亞藥物的獵人站了出來。他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古怪的緊身吊帶衫,說道:“我們是來找你的。”
阿格萊亞:“找我干嘛?”
“你是我們的一份子啊。”
獵人說道:“我們的繁殖一夜當然要來找你。”
他指著身后的男性說道,“我們覺得你很漂亮,想和你分享他們的身體。”
阿格萊亞一時間有些懵逼,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沒睡醒,于是甩了甩頭:“哈你說啥?”
“他們想和你分享自己的,繁衍后代。”
獵人耐心的解釋了一遍,那口氣仿佛在探討明天是吃豬肉還是牛肉一樣平和。
阿格萊亞張大了嘴巴,她聽明白了對方的話,悚然一驚,猛地抽出魔杖,舉了起來,厲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他媽在說什么?我他媽為什么要和你們”
阿格萊亞臉色由白轉青,光是轉述對方的話就讓她幾欲作嘔,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人竟能面不改色的說出來。
“為什么不呢。”
那名獵人輕聲說道,“我們這里每件東西都是共享的,也包括我們每個人的。”
“閉嘴!!”
阿格萊亞已經勃然大怒,“閉上你的臭嘴,你個神經病,變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