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落地之后一個翻滾就站了起來,和擊劍士一樣舉著一塊從地上隨手撿的玻璃碎片,右手還扣著自己腰間的一個魔瓶,驚魂未定道:“嘿,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
霍法上下打量著他,慢吞吞的說道:“該這么問的人是我才對,你又是誰?在這里做什么?”
“別故作高深。”男生捂著腦門上的大包,“這時候不在安全區域老實呆著,私自跑到這種地方,不是黑巫就是怪.等等”
月光再度從烏云中顯現,照亮了霍法的臉龐,還有他熠熠生輝的瞳孔。穿著赫奇帕奇巫師袍的男生瞪大眼睛,驚訝萬分的看著他。
“灰頭發,黃眼睛,你...居然是你!!你不是那個誰,拉文克勞的霍法,霍法巴赫么?”
霍法抱起胳膊,隨后,那男生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一把沖上前來,拉起他的手臂,“哥們,你可失蹤了一年了!!整整一年,我的天!!”
那男生又甩開他的手臂,后退著靠在墻壁上,使勁搖搖頭:“等等,你是真的,還是假的?是有人拿復方湯劑冒充你么?”
“不,不對,不對,能這么輕易的化解了我的變形術,你一定是真的,對不對?”
他如此說服了自己,重新撲上來。
“我要告訴我的朋友。告訴他們我見到了誰,等等我的貓頭鷹呢?我的貓頭鷹呢?該死!茉莉,你又去哪里去了?”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口哨,一只黑黃色的花斑貓頭鷹從船艙的破洞里飛了出來,叼著一只手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滿的叫了一聲。
“哦,和你說了多少次,外面的東西不干凈,有細菌。”男生嫌棄的將自己貓頭鷹嘴里的手指捻著扔掉,又把它的毛擼的炸了起來,“我需要你幫我送一封信,好不好?”
貓頭鷹非常不滿的叫了一聲。
“就這一點路,一點路。”男生從衣袍的口袋里取出一卷羊皮質,外加一支羽毛筆,他舔了舔羽毛筆,就要書寫。
“等一下。”霍法冷漠的打斷了這個有些神經質的男生。
“怎么了?霍法。”
“先別急著送信,我還沒問你,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你穿著赫奇帕奇的巫師袍,應該還沒畢業才對。”
“哦,這個啊!”
男生傲然的挺起胸膛,“學校今年派遣五年級以上的學生外出在各個城市執行巡邏任務,能被選上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看著他那一臉得瑟的模樣,霍法有些失語。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在和各種陰險狡猾的家伙打交道,霍格沃茨內的那種單純和驕傲,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得不說。如果是自己出來執行這種危險的任務,少不得得喬裝打扮一下,穿的越不起眼越好,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把學院的長袍穿出來。萬一要是真的遇上了正個八經的黑巫,豈不是擺明了讓別人往自己臉上施咒么?
“我沒問你為什么被選上,我問你在這艘船上做什么,還有,你見過這艘船上的船員和乘客么?”
“我在所管轄的沿海一帶布下過防御魔咒,但半個月前,我布下的所有防御魔咒都莫名失效。我順著魔咒的痕跡一路找了過來,之后便找到了這艘失事的貨輪,然后,就遇到你啦。”
男生一屁股坐在樓梯上,“嘿,我說,你回來就不能提前通知一下么,就這么找過來,可算是嚇死我了。”
霍法沒接茬,他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防御魔咒被破壞,那必然也是巫師做出來的,看來曼斯已經潛進了英國,只是不知道現在在哪里。
“怎么,你有什么線索么,霍法。如果能告訴我的話,可能會幫大忙的哦。”
“你叫什么名字?“
“哦,忘了自我介紹。”寬下巴的少年興奮的說道:“我是六年級的瑞恩,瑞恩.蓋賴斯恩,你還記得么?赫奇帕奇學院的擊球手。我比你高一年級。”
“不好意思。霍法搖搖頭:“我對魁地奇沒什么興趣。”
寡淡無趣的回答如兜頭涼水,澆滅了赫奇帕奇學生的熱情,他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好吧,還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你能回來的話,我真的推薦你去看看,如果我以后還能打魁地奇的話。”
“我登陸這里已經快要一周了,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這地方的人呢?”霍法問出了自己最
“周邊的人...?”
不知為何,瑞恩無奈的聳聳肩:“他們都聚集起來啦,畢竟這年頭大家都在一起抱團取暖。”
“聚在哪兒了?”
霍法問。
“伯恩茅斯,如果你能夠找到它的話。不過,這一帶除了我之外,沒人可以帶你找到它。因為它被魔法部的人施加了隱匿無形咒。”
“為什么?”霍法有些詫異。
“現在的巫師界局勢很緊張啊,前一段時間,愛爾蘭有一座小城被許久不見的死靈巫師屠戮殆盡,全城的人都被轉化成了陰尸大軍,鬧的全國都人心惶惶。雖然那家伙被我們的人干掉了,但這件事之后,魔法部的人就在所有城市外施加了隱匿無形咒,防止外來的邪惡巫師進出英國的城市。”
“真是可怕。”
霍法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城市,那是有多少人。”
“成千上萬,”瑞恩長嘆一口氣:“這年頭,那些有實力的巫師和巫師家族都在不擇手段的積蓄力量,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稀奇。”
“帶我過去。”
霍法不容置辯的說道,說完后他又覺得自己太武斷了一些,緩和口氣:“這條船上的人是我帶來英國的,我要對他們的負責,希望你能理解。”
瑞恩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他咧嘴一笑,豎起一根大拇指:“你的忙我當然會幫,霍法。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可以給我朋友寫封信了么?”
霍法把他的魔杖丟還給他:“不可以。”
瑞恩:“.”
在新遇見的赫奇帕奇的六年級學生的帶領下,他們離開了擱淺的貨輪,匆匆的往內陸方向走去。
一路上,瑞恩逮著霍法喋喋不休的問著不停,從他為什么離開霍格沃茨,問道他最近在干嘛,又問到他知不知道英國巫師界的熱點新聞,最后一連問到他白天吃了什么。
瑞恩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赫奇帕奇,實力優秀,熱心腸,但又有些過分自來熟。霍法難以忍受他的啰嗦,也不想過多和他糾纏,他只想快點找到克洛伊,把自己找到線索的消息告訴她。
可是,當他回到二人休息地方的時候,修女卻不見蹤影,就連地面的火堆,也熄滅殆盡。
霍法大腦嗡的一下,他首先想到的是修女去野外解手了,但地面那雜亂無章的腳印卻在否定他的想法,克洛伊被人帶走了。
是人么?
仔細一看不是,地面那腳印有四個腳趾,趾端和后跟分得很開,后段又很短,好像是有人踮著腳從地上踩了過去。
他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越跳越涼。這感覺猶如攢了好久的錢買了個新手機,轉眼手機就被偷了。他越想越擔憂,這是修女第三次失蹤,之前他并沒有太在乎克洛伊的死活,更不在意她的想法。他選擇護送她只是因為她驚人的能力。
可是這一次,他心里卻止不住的擔憂起來,英國已經不是曾經的英國,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上,她會遭遇不測么?他后悔剛剛沒有叫醒她,沒有把她帶在身邊。
看著石化一樣呆立在原地的霍法,瑞恩好奇,“你怎么了?”
“我朋友,我朋友不見了!”
他跳到高處,大聲的喊著克洛伊的名字,不過,并沒有任何人回答。也沒有看到任何生靈。空曠的城鎮之上,月光寒碧。
蓋瑞抽出魔杖,走到火堆的燃燼邊,借著熒光咒看著地上的腳印,抬頭對霍法說道:“是伯恩茅斯的人帶走了她。”
“人,你在逗我,這分明是野獸的腳印。”
“是,的確。”瑞恩又搖搖頭:“這里面情況很復雜,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和你解釋,總之,你先跟我來伯恩茅斯。”
他收起魔杖,跑開了幾步,“你來不來?”
霍法咬牙看了看修女消失的地方,收起了無謂的自責,跟在了瑞恩身后。
瑞恩對肩膀上的貓頭鷹說道:“茉莉,你帶路。”貓頭鷹鳴叫了一聲,張開翅膀撲棱棱的向遠處飛去。瑞恩跟在貓頭鷹身后,霍法則跟在他身后。
瑞恩可能是看出來霍法心情不佳,沒有再去煩他,二人就這樣一直趕路,從夜晚至黎明,從黎明直至中午。
明晃晃的陽光下,他們來到了一處城市的外沿,這里看起來和其他地方一樣,空蕩蕩的,除了破建筑外,沒有一個人,也沒有絲毫特殊之處。
不過,瑞恩解開腰間的一個綠色藥劑瓶,順著空氣往下一倒。
面前的場景就像照片被某種酸液腐蝕的照片一樣,消融出一個足以讓一人通過的破口,里面則是另一番天地。
瑞恩收起瓶子,用魔杖在身上點了一下,他幻身消失在空氣中,看不見的瑞恩說道:“你最好也隱身,別讓這個城市的人看見你。”
霍法依言進入了幻身狀態。
兩個透明人進入豁口之后,身后的空間迅速的生長恢復,豁口消失不見。
他們站在城市中一處大樓的樓頂,樓頂刺眼的陽光,撲棱棱的飛過幾只覓食的烏鴉。俯瞰街道上,霍法看見了一些來往的行人,人煙十分稀少。
“伯恩茅斯?”
“是的。”看不見的瑞恩吹了個口哨,天空那只貓頭鷹落在了屋頂的晾衣架上,瑞恩拉開屋頂的一扇門:“走,我帶你看看這座城。”
二人從屋頂來到街道,這座城市和平日里見到的那些普通麻瓜城市并沒有區別。商業街,住宅樓,還有一些服務行業。
但街道上非常冷清,只有一些巡邏的士兵還有一些搖搖晃晃的醉漢。
他們乍一看和平常的麻瓜城市并沒有什么區別,但霍法卻從他們蒼白的臉龐和克制的舉止上察覺到一絲不妥,那些士兵每個人都戴著厚厚的手套,仿佛在極力避免身體上的觸碰。
“你覺得這個城市怎么樣?”瑞恩問道。
“人很少,非常少。”霍法皺眉。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瑞恩嘆了口氣:“你一個月前剛來這里的時候,這兒人還是很多的。”
“他們怎么了?”
霍法指著街角,那里,有幾個穿著厚厚皮質外套的英國士兵,他們抬著一個擔架,匆匆的走過,擔架上罩著黑布,看不見下面罩的是什么。
“穿成這樣,這里有什么疾病,還是有什么戰爭。”
“都有。”瑞恩簡短的說。
“都有?”
瑞恩看了看天,“百聞不如一見,你先跟我來我呆的地方,等到晚上,你就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不能白天找?”霍法不悅,他一點都不想拖沓,既然來到了這座城市,他想立刻找到克洛伊。
“相信我,如果你朋友是被這個城市的人帶走的,那么他們白天是絕對不會現身的。”他指著街道上,那一扇扇緊閉的門窗,“在這個城市,白天你什么都看不見,他們都在睡覺。”
霍法看著那一扇扇窗戶,盡管天空的陽光亮的刺眼,但卻無法讓他感到絲毫的溫暖,他能感覺到那些住宅后面潛藏的陰森與恐懼,似乎陽光的力量被什么東西剝奪了。
沒有太好的辦法,這里他一點都不熟。他只得應承下來,跟隨著瑞恩來到了城市的一間普通的公寓里。
這里和未來那些單身年輕人的公寓差不多,亂七八糟的床單和襪子散落一地,床上有幾份巫師雜志,還有幾分預言家日報。
瑞恩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他拿過來幾份點心。可他并沒有胃口,只是站在窗邊,小心翼翼地分開窗簾,只拉開拇指寬的一條縫,向外張望。
死寂的龐然公寓群中。沒有一盞燈亮著。樓群對岸,巨大的建筑物覆蓋著一層亂糟糟的翻建溫室陽臺和無處不在的鐵絲天線,筆直的線條銳利且危險。
如果是昨天,他會很開心遇上一個校友,至少能短時間的填飽肚子。但現在,他心中的焦慮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迅速膨脹,這城市帶著一種病態的感覺,讓他沒有辦法不去想修女的安危。
黃昏時分,他帶著不安的情緒,勉強的睡了三個小時左右。與其說是睡,倒不如說是假寐,因為瑞恩那家伙一直在和自己的貓頭鷹嘰里咕嚕說話說的沒完,仿佛那貓頭鷹是他女朋友似的。
“醒醒。”
臨近凌晨,瑞恩叫醒了他。
此刻,他那身霍格沃茨的校袍已經被修復咒語修補的煥然一新,他魔杖插在小牛皮套里,腰間的魔法元素瓶閃耀著橙色或藍色的光芒,看起來全副武裝。
“霍法,到時間了。”
“你能不能把你那身衣服換一下。”霍法揉著眼睛,不滿的說道:“一定要穿著霍格沃茨的校服去執行任務么?”
“為什么換,這可是我的驕傲。”
赫奇帕奇男生笑道:“你要不要也把你這身行頭變成拉文克勞校服,這樣我們就是霍格沃茨探險雙雄。”
“還探險雙雄...你腦子真是有病。”
霍法推開他站了起來,穿上自己的馬丁靴。二人再度幻身消失在空氣中,從藏身之地來到了街道上。
好家伙,人比白天多了太多。
他們趕集一樣從城市的各個角落里鉆了出來,在陰暗的角落里三三兩兩的扎堆,不知道做什么。臉上帶著興奮和饑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這味道鉆入霍法的鼻孔,讓他有些反胃。某種病態的氛圍開始加劇,其中還彌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發生了什么,這個地方?”
他們和一群面帶癡狂之色的男人擦肩而過。幻身狀態中,霍法問瑞恩。
瑞恩把他帶到了一個熄滅路燈柱子的角落邊,指著一團模糊的白色影子,說道:“自己看吧,賊刺激。”
走近一瞧,好嘛,熄滅的路燈下,他看到一個男人摟著一個精致卻蒼白的金發女人,在她的胸口癡迷的舔舐吮吸。而那個女人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邊撫摸,口中一邊生長出銳利的犬齒。嘴唇越張越大,最后幾乎裂到耳根。
男人絲毫沒有察覺,甚至當那張的大的不像話的嘴巴重重咬下的時候,他還一臉高潮模樣的含著嘴里的葡萄。
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