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青并沒有坐車,而是趟著沉步往回走,他現在就像仙女說的一樣,時時刻刻都在練功,哪怕上課的時候,腳趾都在一松一緊地練習抓地。
幾乎是習慣性的,他就走了止戈街這條路。當路過華盛武館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前一段一直大門緊閉的武館竟然開門了。
“館主出院了?”楊冬青心中升起一絲喜悅,大步走了過去。他知道再留在華盛武館打工已經不太可能了,他也沒指望。只是單純地想看看館主,這兩年陳林對他真的很好。他的母親從小就教育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因此他一直以來都對陳林心懷感激。
其實在得知陳林館主在第六醫院后他就想去探望,但那時正好趕上去大凌星特訓,他修煉又入了迷,所以耽誤了。
武館內的擺設還跟以前一樣,各種器械也都在,只不過沒有人,顯得格外冷清。
楊冬青轉了一圈,正要往里走,就聽有人說話:“武館暫時不開放,你想學武的話,等過一段時間再來吧!”
楊冬青聞聲轉頭,就見一個身材高挑,梳著馬尾辮,穿著淡藍色運動衣的女孩從二樓走了下來。
“小蝶姐!”楊冬青認識她,這女孩兒是館主的女兒,叫陳小蝶。
“楊冬青,是你啊!”雖然楊冬青平時的存在感很低,但畢竟是在武館工作了兩年的老人,所以他一轉頭,陳小蝶也認了出來。
“你也是來結算工資的吧?”陳小蝶的聲音里帶著疲憊,面容也顯得憔悴,黑眼圈很明顯。
楊冬青剛要搖頭否認,陳小蝶繼續說:“我現在手頭也沒錢,你的工資得過兩天再給你。”
楊冬青微微皺了皺眉,他現在分析能力提高了許多,陳小蝶一句話他就聽出陳館主現在的狀況不太好,居然連兩千五百聯邦幣都拿不出來。
“小蝶姐,我不是來要工資的。就是想看看館主,聽說他受傷了!”楊冬青解釋道。
陳小蝶聞言一愣,有些狐疑,這些天無論武館的學員還是工作人員,找她都是為了要錢,楊冬青居然不要,實在令她難以相信。不過聽說楊冬青不是來要錢的,她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氣。
“不知館主現在好些了嗎?”楊冬青又問道。
陳小蝶沉著臉微微搖頭,低聲道:“還在醫院呢,他的脊椎骨斷了,傷到了神經……”
楊冬青心頭一沉,他知道館主受傷不輕,但卻沒想到傷得這么重,沒有三個月恐怕都無法下地行走。
“我來武館拿點兒東西,還得去醫院。你的工資過兩天就會打到你賬號里!”陳小蝶說道。
“哦哦!”楊冬青點點頭,又強調道:“小蝶姐,真不用給我打錢……我先回去,過兩天選拔考試完了,我去醫院看館主!”話落,楊冬青轉身離開了武館。
陳小蝶目送楊冬青離去,也走出去鎖上了大門,然后重重嘆了口氣,只覺身心俱疲。她父親出事之前,她雖不說大富大貴,但也相當富裕,還從沒為錢上過愁。但這二十多天,光是醫院的治療費用就快把她壓垮了。
“師妹!”一個青年從遠處走了過來,正是武館的二師兄趙正坤。
陳小蝶聽到招呼回頭一看,面色頓時沉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快步往遠處走去,對趙正坤理都沒理。
趙正坤也沒阻攔,看著陳小蝶的背影越來越遠,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離開武館,楊冬青默默往家走,館主的近況令他心情很沉重,心里也想著考完試以后一定去看看,只要力所能及就幫一把。
快到家的時候,楊冬青接到了沐欣然的電話,跟他確定一百株橙藤花的事情。
在楊冬青非常確定地告訴她沒有問題后,沐欣然非常高興,還邀請他去看廚師大賽。
楊冬青對此沒有興趣,他只是為了賣橙藤花賺錢而已,所以就婉言拒絕了……
在樓下的小飯店隨便吃了一口,楊冬青回到家里,迅速進入了空間。
這次他并沒有練功,只是取了池水,吃了銀色液滴之后就匆匆出來。考試臨近,他得復習別的科目,否則一旦練功入迷,十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甚至他連自己昏睡了兩天的事兒都先放下,沒有問仙女。只要一聊天,很可能就會涉及到練武的東西,他怕自己忍不住探究。現在一切都得給選拔考試讓路。
從手機上調出各科資料,楊冬青開始悶頭學習,漸漸全神貫注。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翻閱資料和做題的速度,要比往常快了一倍……
就在楊冬青分發學習的時候,昆特蘭市高檔會所碧海藍天三樓,一個體態妖嬈的女子正引著何軍,雷莫斯,還有三個十七八的少年去最大的包房。
“一會兒來十瓶菲爾特紅酒,一人兩個一等公主,今天一定得喝盡興!”何軍抬著頭,一臉笑容,意氣風發地說。
“何軍,你今天碰到什么好事兒了,請這么大?”旁邊一個膚色白皙的少年笑呵呵地問道。
“林哥,還記得我跟你們說的那個窮逼嗎?”何軍道。
“就是上次你說把你特訓名額頂了的那個!記得,怎么了?”林哥點點頭。
“那窮逼在特訓期間各項考核都是吊車尾,學校把我的名額給他,結果卻抽了自己的臉,今天全年級都談論這事兒,你說我能不高興嗎,多解氣!”何軍說著就嘿嘿笑了起來。
“是夠解氣的,這次你們學校丟人丟大了。”林哥點了點頭。
“那個吊車尾就是頂了你名額的那人啊?我在我們學校都聽說了。你們校領導的腦子都有毛病吧,怎么選了這么個貨色去特訓?”另一個稍胖點兒的少年說。
最后一個矮個子少年道:“估計那貨去特訓時還做美夢呢!”
何軍冷笑道:“可不就是做夢呢,就憑他還想考上聯邦十大……”
他這句話還沒落下,剛路過的一間包廂被砰地推開,藍夜走了出來,指著何軍的鼻子大罵:“你連特訓的資格都沒有,還舔著臉說楊冬青。就算他是吊車尾,也比你個沒資格的強。他要是考不上十大,你個傻缺更考不上。”
藍夜也是剛到,房門并沒有關死,何軍說話聲又大,結果他聽了個清清楚楚。而以他的二貨脾氣,當然忍不了有人貶低他朋友。
何軍本來就跟藍夜有仇,上次被打成豬頭的仇還沒報呢,這時又被罵,他的火當時就撞到了腦門,拉開架勢就要往上沖。
林哥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何軍,對藍夜道:“小夜,你什么意思,我們沒招你吧?”
“楊冬青是我朋友!”藍夜解釋一句,指著何軍道:“林哥這沒你事兒,松開他,讓他來!”
就在這時,藍夜的包房內呼啦出來了四五個人,站在了他身后。
林哥一看,不由咧嘴,藍夜那邊幾個人也都是有錢的主。雖然平時不在一塊兒玩兒,但都認識。
何軍這時也不掙扎了,跟林哥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冷著臉道:“楊冬青本來就是吊車尾,怎么著,還不讓人說了。”
“你張嘴閉嘴說楊冬青搶你的名額,你要去特訓,沒準還不如楊冬青呢。”藍夜道。
何軍慢慢瞇起眼,說道:“照你這么說,敢不敢賭一把?馬上就到選拔考試了,如果我身體素質真不如他,我輸你五百萬。要是我贏了,你輸我五百萬。”
藍夜不說話了,別看他替朋友出頭,但對楊冬青的身體素質,心里是真沒底。唯一表現好的一次就是耐力測試,結果還出事兒了,差點兒死在大凌星。他甚至都懷疑楊冬青是否已經恢復。
“怎么?不敢啊……那以后就少在我面前****何軍哈哈一笑,語氣輕蔑。
“誰他么不敢?”對藍夜來說,面子大于一切,被何軍一激,當即大聲道:“我是嫌賭注太小。你想賭是吧,行,三千萬!”
這回輪到何軍愣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藍夜是在詐自己。
“三千萬,你有嗎?”何軍問道。
藍夜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撥打,片刻接通后,他大聲道:“爸!給我轉三千萬。”
電話那邊不知是不是嚇到了,隔了好幾秒才說話:“兒子,你要三千萬干什么用?”
“你就說轉不轉吧?大不了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藍夜嚴肅地說。
“轉!馬上到賬!”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藍夜對著何軍晃了晃手機,問道:“三千萬你有嗎?”
何軍也二話不說,拿起電話開始撥打……
包括林哥在內,在場的公子哥們都被震住了。他們之間也經常賭,但了不起就是幾十萬,上百萬都是大的。再多的錢誰都拿不出來。一次對賭三千萬,更高層的不敢說,但在他們這個層次的圈子里還從沒出現過。
雷莫斯感覺嗓子眼都發干,三千萬啊,他們家幾輩子都掙不到這么多錢……
三天一晃而過,月圖星的六月底,聯邦十大的選拔考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