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林芷萱跟王夫人說要去國公府送魏雪安和蘆煙,兩人要先一步去金陵,王夫人聞言雖是皺了皺眉頭,卻也應了,但是并沒有要陪著去,只讓林芷萱早去早回。ㄨ
陳氏如今忙得連軸轉,更是見不著影,也不能陪著,王夫人只得讓林芷萱自己去了。這是無奈,可是在林芷萱看來卻是好事。
一大清早林芷萱起來洗漱,大姐兒也醒了,非要跟著,可是這是萬萬不能帶她去的,林芷萱叫人進來伺候,卻只見杏兒和荷香,不見了劉婆子。
林芷萱問了,秋菊才道:“紅杏被趕出去之后,劉婆子稱病告了假,說是家去休養些日子了。”
林芷萱點了點頭,看著懵懵懂懂的大姐兒暗嘆道:“也是時候給大姐兒好好找個媽媽了。”
林芷萱哄了大姐兒好半天,大姐兒才終于跟夏蘭留在家里了,雖然萬般不愿,卻只咬著小唇,淚眼汪汪地看著林芷萱,仿佛被拋棄的小狗兒,卻也不敢鬧,只乖乖地應了,讓人看著心疼。
林芷萱無奈地離了她,只想著早去早回。心中暗嘆也是個機靈的丫頭,只是可憐。
林芷萱與雪安和蘆煙三人殷殷惜別,雪安又再三叮囑林芷萱,千萬要去。
林芷萱點頭應著,李夫人留了林芷萱在國公府吃飯,直到午后才回來,回來之后便去了王夫人處給王夫人請安,報了平安,又向王夫人提了今年要不要也會金陵的事,王夫人聽了卻是皺起了眉頭,敷衍道:“我再想想吧。”
林芷萱繞在王夫人身旁撒嬌:“可是雪安姐姐和蘆煙都十分想讓我去,說說楚楠姐姐也會回來,我們都好些年沒見了。”
王夫人寵溺地看著林芷萱,嘴角帶了笑,只是依舊沒有松口,林芷萱并不知道為何王夫人會有這樣的執念。也不知道是金陵的什么讓王夫人如此不喜,林芷萱怕逼得急了王夫人再惱了,便沒有再強求,又陪了王夫人一會兒。王夫人就讓她回去更衣休息了,臨走時又囑咐林芷萱:“你二姐姐不是拿回了張步師傅的帖子嗎?你如今有空趕緊繡一方帕子出來吧。”
林芷萱聽著也推脫不得,只得應了。
林芷萱邊與秋菊往杏林居走,邊對她苦笑著道:“我錦繡坊的繡活還沒有做完,娘又給我安排活計。哎,不如你這兩日得閑替我繡一方帕子吧。”
秋菊聞言卻是哭笑不得:“姑娘您就這么不想拜步師傅為師嗎?我可是聽說四姑娘那里可是求了大奶奶呢,您怎能這么敷衍。”
林芷萱笑著道:“行了行了,你不愿意為我費心勞力就直說,我叫夏蘭去替我繡好了。”
秋菊掩嘴笑著,二人說著便回了杏林居,卻見大姐兒仿佛早聽了林芷萱回來,竟然等在門口,見林芷萱一回來,便飛也似的跑了過來。林芷萱看著大姐兒見到自己眸中乍喜的神色,也是心軟,急忙附身抱起了她,只是還有幾分吃力,秋菊在一旁護著,大姐兒身后的杏兒、荷香也急忙迎了上來要幫林芷萱抱著。
林芷萱道:“不用,這樣瘦瘦小小的,我還能抱動她。”
又問大姐兒在家里做了什么,大姐兒糯糯的聲音答著:“跟著夏蘭姐姐吃粥,翻花繩兒。踢毽子……”
大姐兒說話很是流利,一看日后就是個機靈的。
“你夏蘭姐姐呢?”
林芷萱笑著問她。
大姐兒擰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有個媽媽來找夏蘭姐姐,姐姐就不理我了。”
林芷萱略微詫異地看著迎上來的冬梅,問:“誰來過了?”
冬梅道:“常遠家的晌午的時候來過。”
林芷萱點頭把大姐兒放在了椅子上。又問渴不渴,讓冬梅去取了山楂蜂蜜水喝,又問冬梅:“春桃呢?”
冬梅道:“也不知怎么了,春桃姐姐現在有事沒事就往柳香姐姐處跑。”
林芷萱挑了挑眉,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把夏蘭找來。剛說完這話,便見夏蘭已經來了,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林芷萱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問什么,只是笑著道:“夏蘭,你這兩日可有空?替我繡一方帕子出來。”
夏蘭聽了先是一愣,繼而點頭應了,卻還是有幾分猶豫的樣子,似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
林芷萱沒有多問,只讓她緊著日子去做,又吩咐了冬梅讓春桃回來就趕緊過來一趟。
林芷萱只留了秋菊一個人在屋里伺候,低頭趕著錦繡坊的帕子,這幾日亂七八糟的事情忙著,這帕子眼看日子就到了,還只做了一半。
聽聞林芷萱回來,春桃不多時也從柳香處回來了,卻不防林芷萱竟然要找她,便急急忙忙進來了,心中有幾分忐忑。
秋菊通報春桃來了,林芷萱頭也沒有抬,只依舊繡著手里的帕子,一邊問春桃:“你這幾日總在二嫂處,可見過常婆子和常遠家的?她們如何?”
春桃見問一愣,繼而道:“這……這我倒是沒有注意。只是前些日子準備二姑奶奶出嫁的時候,我看常婆子來找過夏蘭兩次。”
林芷萱聞言皺眉抬起頭看著她:“二嫂最近在做什么?”
春桃有幾分猶豫道:“似是因著大姐兒的事兒對姑娘有些不滿。”
林芷萱聞言也是嘆了一聲,她和林嘉宏是林家門的人,身上流著林家的血,陳氏畢竟是外面嫁進來的媳婦,總歸不是一條心。即便是林芷萱與陳氏如何交好,也不能放著大姐兒不管,這才是她的親侄女。
林芷萱點頭應著,道:“你去打聽打聽常婆子和常遠家的如今都在做什么吧。”
春桃一愣:“姑娘怎么想起來打聽他們?”
林芷萱見春桃多話,眉頭一挑:“柳香對你倒是頗多照顧,給二姐姐準備親事那些日子,你不和夏蘭冬梅在一起,都去做什么好差事去了?”
春桃聞言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強壓下慌亂,只有幾分靦腆地笑著道:“我和柳香是同鄉,她就派了我去給二姑奶奶四處跑著準備衣裳首飾的事兒。”
話里的意思是油水多些,林芷萱沒有多問,只讓她趕緊去把自己讓她問的事打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