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給王佩珍捧了點冰鎮的瓜果,讓她吃了消消暑,王佩珍搖頭說她年紀大了,吃不了涼的,喝點熱茶就很好。又讓夏蘭自己吃些。
林芷萱也點頭應著,讓夏蘭去東次間吃點瓜果消消酒。她們說說話,有事再教她。
夏蘭紅著臉去了。
林芷萱才問王佩珍:“姨媽怎么大晌午的過來了?”
王佩珍笑著一邊從懷里取出了一張帖子,一邊道:“還叫姨媽,正經該叫我嫂子。”
“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林芷萱含笑應著,接了過來,是張壽宴的請帖。
王佩珍在一旁解釋道:“我們家王爺的壽辰快到了,知道你不能去,卻還是要遞張帖子過來的,順便來看看你的身子。你昨兒派人去府上遞話,說有事相托,你卻不知道,這天兒一熱,雪安中了些暑氣,這幾日正難受。我怕你有什么急事,想派小廝來問,又怕小廝不穩妥。想親自過來,又放心不下雪安。這不今兒才見她身子好些了,就趕緊過來了。”
林芷萱滿懷歉意地道:“哎,這是怎么說的,不是什么大事,還累得姨媽跑這一趟,是淑慧的事。”
林芷萱與王佩珍說了淑慧想讓駙馬進內務府,可是如今掌管內務府的是德親王,上回因著些事,兄弟兩人之間起了隔閡,林芷萱想著借此事給他們圓一圓,只是與德親王妃并不相熟,平白無故的,請她一個人來也太過突兀。
因想著王佩珍與德親王妃牟氏交情不淺,所以想讓王佩珍在中間幫著說和說和。
牟家老太爺曾累官至湖廣總督,牟家的二房嫡孫小的時候也曾試著要跟雪安結親,王佩珍差點就答應了。
王佩珍和魏應祥都不想給雪安說親。雖則在家里呆成老姑娘,名聲不好聽,可是若是嫁出去,去哪兒能比在自己家自己親娘照得更周全些,出去兩年,再將女兒的性命搭上,王佩珍和魏應祥都不舍得。
魏應祥底下嫡出的庶出的兒子一大堆,女兒可就這么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稀為貴,魏應祥將兒子都摔摔打打得養得皮實,只這一個女兒十分的嬌寵,只要她能好好地多活兩年,什么旁的都無所謂。
況且,那時候也是因著年紀小,病還沒有這么重,如今誰不知道她那個病病歪歪的身子,但凡好人家,也不想讓自己家的長子嫡孫娶個活不長的媳婦兒。
而至于那些想攀富結貴的人家,王佩珍還看不上眼。
所以當初這個牟家子孫竟然能入王佩珍的法眼,還差點給雪安許了親,就可知兩家是多深的交情,以至于王佩珍放心將女兒托付。
王佩珍一聽是這事,也終于放下心來,道:“你放心,這事兒有我呢,我去與錦寧說。”
錦寧正是德王妃的閨名,王佩珍與林芷萱說了,她與錦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德王妃祖籍也是金陵,后來才隨著祖父去了福建,與林芷萱和魏雪安的交情差不多。
林芷萱拿著手里的帖子道:“我瞧著姨夫的壽宴上就很好,我勸著王爺去,姨媽托德王妃也勸著德王爺去,到時候姨夫幫忙勸和兩句,多喝幾杯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就怕他們躲著不肯見面。”
王佩珍笑著道:“很是,我回去與王爺說說,也讓錦寧勸勸十五爺,只盼著他們都和和睦睦的最好,咱們也不用成日里替他們提心吊膽的。”
林芷萱含笑點頭。
王佩珍才道:“若沒有旁的事,我先回去了,你這兒鬧著宴,我在這兒他們玩不盡興。”
林芷萱知道王佩珍是因為放不下雪安,便也不好再留,只讓夏蘭去了一盒子丹藥來給王佩珍,說:“是太醫院新配的消暑丸,很是管用,我知道雪安身子弱,輕易的藥不敢給她吃,可是這丸藥用的都是食材,連我有著身孕都備著吃的,姨媽給雪安帶一盒回去吧。”
王佩珍連忙推辭,說:“這是王爺好不容易給你配的藥,你懷著身孕,身子金貴,自己留著吃。”
林芷萱笑著又推了過去,道:“我如今已經好了許多了,這樣熱的天氣輕易不出去,只在這屋里,您瞧瞧哪兒有半分暑氣,我晌午睡覺還蓋著薄被呢。姨媽給雪安帶回去吧,她身子不爽,我也擔心。”
王佩珍這才拿著了,林芷萱下了炕送王佩珍到了門口,王佩珍攔著她不許出門,只有夏蘭送了出去。
外頭的丫鬟婆子雖然見王佩珍走了,卻也不敢再鬧騰得久了,怕魏明煦回來撞見,也就各自散了。
交了月底,魏明煦去了魏應祥的壽宴,林芷萱給備了厚禮,又讓魏明煦替她陪個不是,說不能親自過去了。
那日林芷萱也安排著小姐兒去了梁府,乳娘跟著,顧媽媽也要跟著,林芷萱許了。
如今錫晉齋里的丫鬟婆子也都漸漸能用了,從前顧媽媽就看著小姐兒,如今即便是她留在錫晉齋,也沒什么旁的事項讓她來管,若是為了讓她管事,再重新調整院里的婆子,怕又會引起許多不滿。
況且顧媽媽也苦心相求,林芷萱覺著她在林若萱身邊也能幫襯幫襯。
與顧媽媽和小姐兒一同過去的,還有林芷萱跟魏明煦要的一個大管事,一個莊子上的把頭。
從前都是打理王府的產業的,如今林芷萱開了口,魏明煦自然不會舍不得人,只先一樣調了一個過去,幫著摸摸梁家的底,再回來與林芷萱商議,以后該怎么辦。
這天兒一日熱似一日,林鵬海和王夫人在路上怕中暑,也不敢走得太急,從前是有傳召,如今無事,林芷萱也派人送了話過去,只晨起黃昏趕路,其他時候找官驛歇歇。
如此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六月底還沒有消息。
那日天陰沉些,卻不那么熱,淑慧抱著孩子帶了厚禮來瞧林芷萱,謝過林芷萱終于安排著黃楨進了廣儲司,如今手底下正協管著織造和織染局的營生。
林芷萱聽了詫異,覺著這定然是魏明煦和魏明穆兄弟兩個商議著定的,如今小皇帝沒有親政,底下織造局的密折專奏權也算是暫時沒有了,如此與一般織染局無異,黃楨就成了梁致遠的頂頭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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