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梁閉目昂起頭,捂了一把猙獰的黑臉,對著父母嚴肅的回道:“報警吧。”
說完之后,濮陽梁這才覺得自己心里的巨石,落了下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他的,若是超過四個月,他還能肯定的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的種!
可魯大娘說是三個半月,那就只能說江麗婷這個淫|賤婦更讓他惡心不已!一想到若是他現在不舉報她,將來她還可能回來與他同床共枕,簡直惡心地讓他透不過氣來!
既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就更不能給老娘有任何一絲的期待——
璩美英聽到大兒子的話,原先還露出來的一絲絲奢望,霎時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完、完了……”
她此時,完全沒有想過,大兒子還會在這種事關男人臉面的事情上來欺騙她。
“大哥好樣的!”濮陽梨余光撇嘴睇了老娘一眼,因著聽到心底想聽的話,她天真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興奮,朝著老父說道:
“爸,你快去村支書那里打電話報警!事不宜遲,一定要將那些賤婦惡賊,統統都捉拿歸案!”
說完,濮陽梨義憤填膺的握拳,靠近大哥:“大哥,這種事,不怎么怎么說都不是我們的錯,你、你不要太難過,要抬頭往前看。”
濮陽梨想事情沒有這么復雜,可以說天真了點,但是她眼中對大哥毫無芥蒂,顯然她心中是真的覺得時代在進步,離婚在鎮上已經不是什么大新聞了。
況且大城市里已經出現有大哥大、傳呼機了,有了電話和傳呼機,這些年的信息流竄地更快更多……
怪事聽地多,心里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越發的大。
何況,大哥這離婚完全不是他的錯,是江麗婷那個壞女人不守婦道,若三妮子真的不是大哥的孩子,那么說這個女人出軌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六年——這種女人可不值得維護好么!
“嗯。”濮陽梁看著老父等到自己的肯定點頭后,這才點頭大步地跨出東廂,而跌坐在地上的璩美英,卻如同真的失魂了般,眼神失去了焦點地喃喃自語:“怎么辦、怎么辦,以后怎么辦呀?……”
看到老娘這般失態,濮陽梁按了小妹的肩頭,緩步走到老娘身前,蹲下身體,冷硬時開口:“娘,她該死。兒子真的不能容忍了。”
“真、真的沒有一絲可能嗎?”璩美英一想到她今后要面對村人的各種嘲諷,心里就發寒……
濮陽梨年輕氣盛,一聽到老媽這種息事寧人的熊樣,心里惡心地,當沖進上前來,朝著她怒斥:
“媽,你怎么還想不通?這種無德還失貞的女人,你還期盼她能當個好兒媳婦嗎?呸,這些年來,她除了偷漢子,就只會甩奸偷懶了!有這種女人給你當兒媳婦,你將來能得個什么好?
只怕你現在好手好腳沒啥,等將來你老得動不了,立馬就把你趕出家門去討食了!你還圖她會照顧你,孝順你,給你洗身喂飯?作夢罷!”
濮陽梨的話雖然不好聽,可卻是大實話。
村里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傷風敗德的壞女人。可能就是農村里這種婦人還算稀少,只要一冒出苗頭,就被村里人指指點點,這才讓青溏村的民風更為淳樸一些。
好歹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人總是有自尊要臉面的。越有人在意去說,輿論掣制之下,倒是適當地抑制了這種風氣的形成。
然而,自從出了江氏這一家子后,這十來年里,青溏村也算是出名了。
特別是前幾年,那毒婦弟弟錯手將自己妻子推了一下,又醉死昏睡地極熟,沒有發現他媳婦被他用力一推,居然砸到桌角尖,直接被磕地昏死了過去!
最讓人厭惡的是,這男人可是連自己八個多月的老婆,都敢大力推!一個孕婦被推地倒在地上砸暈了,八個月哪可能不見紅?
孩子直接就胎死腹中。
那時候農村也沒有幾個懂法的,就算有懂法的人也不敢強出頭,又沒親沒戚,誰愿意惹上江仲豪這樣的村中臭流氓,弄地自己一身騷?!
八個月的胎兒被丈夫一推流產,丈夫還睡死在床上不知道,失血過多的女人,最后是尖叫著引來隔壁好心人送到醫院,女人以為還有救的……
這已經不是女人第一次意外流產了,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那時才三個月,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上了,也是被男人醉后狠踢了一腳,摔倒就滑了胎。可這會兒她身上這胎兒已足八個月份,感覺肯定不一樣!
女人受不了,自己趁著護士不注意,抱著死透地男胎,跳樓死了。
能被父母嫁給江仲豪這樣的丈夫,女人娘家也是個狼窩。偏這娘家慣是欺善怕惡,一對上江仲豪這樣的臭流氓,哪是對手?
最后,便是死了個女兒和外孫,都不敢鬧上門,于是不了了之。
有著這樣的小弟,江麗婷這種女人,也就璩美英貪‘便宜’,將江麗婷娶進門,就應了那一句大實話:便宜沒有好貨!
嘖!濮陽梨在心里狂吐槽,可架不住親娘太愚蠢,寧愿死要臉子活受罪,也不愿意認清事實的真相!
“妮妮,你不懂,這以后日子怎么過呀?”璩美英捂著臉,她都年過半百了,明明之前她的生活多幸福,為什么轉眼間,全都破碎了?
再想到,自己一直對欒宜玥這個兒媳婦,態度越來越差,可不就是因為江麗婷暗中嗾使、含沙射影弄成的!
可這能怪誰?
璩美英痛哭著狠捶泥地,哭地傷心欲絕,心里自責方悔然醒悟:
是她蠢!若不是她自己先愚蠢,貪心迷花了,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江麗婷說動了,真的拿渠生去換那買生錢?
錢財一露了白,立即讓江麗婷和她的姘夫,動了惡念貪意——
當然,真相也不只這一點。
“娘,你起來吧,事已至此,咱們家只能盡力挽救最低的損失,那些錢便是喂了狗,也絕對不能縱容那對賤婦惡賊,給他們貪了去!”濮陽梁用力拉扯著璩美英站起來,陰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