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是說小紅制衣店嗎?”濮陽渠精神力一掃,就在十幾米處的一條小橫街上發現了。
欒宜玥點頭:“嗯……”提到這店名,真土。
“那我知道在哪里了,來這邊走……”濮陽渠帶著妻子拐進小橫街上,立馬就看到那家老店面——正是小紅制衣店。
小紅制衣店在池濮小鎮上算是老檔口了,一家三口都是老縫手。
最主要的是,這家店面賣成衣,款式也不算舊,總是能跟上時髦。
而且,舊款人家也會打折便宜賣,所以別看人家店名土,但是人氣真不錯。
欒宜玥手上雖然有濮陽渠給的錢,但是她知道,現在她們小家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她又沒有收入,只能依靠濮陽渠的津貼,所以她一眼先看的,就是小紅制衣店里的舊款,上面標著價格,一件才三件錢。
“老婆……”濮陽渠一看到妻子的動作,他就想開口說買新的,卻聽到妻子垂著頭認真的挑選:
“沒事啦,小珠寶人還小著呢,款式舊點就舊點,只要面料穿著舒服才好。咱們家以后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不必要在這方面浪費錢的。”
濮陽渠聽到‘咱們家’,就完全沒脾氣了。他明知自己拗不過妻子也就不跟她作對,只能庇護般蹲在她身側,陪著她一起精選細挑,卻聽到身后一道老娘們的尖銳嘲諷聲——
“呸,那什么大兒媳婦,真的是以為我靳家,還要靠著她娘家啊!”
“靳jin大姐,你小聲點。”另一個面嫩一點的老娘們輕輕的扯了她身邊的同伴,然后見四周圍的客人不再看她們了,她才繼續說道:
“靳大姐,你大兒媳婦不是農村人嗎?你家有什么要靠她們家的?”
那個靳大姐被她這一句問話,顯然弄地發噓,“呃”地一聲說道:
“丁妹子,我就是說我那兒媳婦家里本來就是農村的,她爹娘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呢,整天在我面前擺威風!”
“不應該哈……”丁妹子疑惑地望了眼靳大姐,想了想,換個話題:“呦,靳大姐,你又給你外孫子買衣服呢?”
靳大姐聽了點頭:“我那兒媳婦懷不上,讓我眼巴巴的,只能疼外孫了!”說起她女兒生的兒子,靳大姐面上都露出了自豪之色。
丁妹子顯然也明白靳大姐在顯擺什么,她嘴角一扯收了臉上笑容:
“哎喲,這話,妹子我就不認同了,到底兒子兒媳婦養的,才是親的吶!靳大姐這么疼外孫,他不也只是叫你‘姥姥’!”
本地話,有句叫‘疼外甥,摸腳蹭’
說的就是再偏疼外孫,外孫也是虛的。
靳大姐一聽這丁妹子的話,臉上也沒有了笑意,擰著眉頭哼道:“丁妹子這菜買好了,還是快點回去做晚飯吧”
說完,就當她不存在的,擺弄著自己手上最新款的小童衣服——
欒宜玥和濮陽渠對望一眼,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因為這靳大姐,并不是別人,正是濮陽柔那個老懵懂偏心眼的婆母——靳牛氏,她原名叫牛賤妹。
瞧著她這名字,就能知道,這牛氏在娘家的生活,肯定不太好。嫁人頭胎生的,正是濮陽柔的丈夫靳志承,就受到了她婆母的好待,轉眼又生了個女兒,也疼的很,緊接著還生了個小的兒子。
但是,牛賤妹自己生的女兒很偏疼,卻一直擔心大兒媳婦給她生了個孫女!
特別是,當她知道,她那蠢大兒子,居然一早就應承了大兒媳婦,頭胎生了姓靳,二胎生了姓濮陽!
誰家娶個兒媳婦,兒媳婦還要惦記著娘家有沒有香火繼承的?!
另一點,若是第一胎生了是女兒,第二胎生的是兒子,那可不就變成了跟自己姓的是女兒,跟外家姓的,倒成了兒子?!
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后,牛賤妹就暗里天天找著各種理由,來針對濮陽柔這個大兒媳婦了。
反正,她本來就看不起這個‘農村’來的大兒媳婦的說!
當然,大兒子在家的時候,她還不敢針對的這么出面,也就看著大兒子出差了,她這才找著理由鬧事——
沒想到,這么巧就被大兒媳婦的老父母撞個正著!
當時,女兒正好回了娘家小住幾天,外孫又是個皮的,弄地家里一團亂,濮陽柔下班回來看到亂糟糟的家里,能有什么好臉色,雖然沒有針對大人,但是外孫卻是被她說了兩句。
本來,孩子不聽話,當長輩說兩句,又不是多難聽的話,只是讓他吃東西時,不要亂丟殘渣……
就因為這樣子,引發了一場家庭大戰——牛賤妹和革志芳兩母女同時暴發,扯著濮陽柔的身體推推拉拉的,還讓她后腰撞到了桌子邊緣!
正巧,這會兒濮陽江夫妻到來,直接話也不多說,讓女兒收拾衣服,直接就帶走了!
這不,濮陽柔一走四五天了,眼見著大兒子馬上就要出差回來,要是知道她和女兒將他媳婦兒打跑了,還不跟她這個親娘急!
這么巧,跟著個熟人閑聊兩句,都會被濮陽家的人聽見,這時候牛賤妹還沒有認出欒宜玥和濮陽渠出來,將挑中的小衣服左看右看,再想到自己手上的錢財可沒有多少了,最后嘆息的放下,歸家了。
“老婆,就要這些嗎?”濮陽渠只瞭了眼牛賤妹一眼,就將注意力投在了妻子身上。
“哦、嗯!”欒宜玥想到了,前世濮陽柔這女人,她的命運其實并沒有比自己好幾分。
因為,前世這時候,濮陽柔已經小產了而不自知,后面又因為一樁小事,引發了婆媳大戰,最后卻被傷了身體,繼而不育……
呵,女人都是命苦的。嫁個好男人還不是最重要的,男人家里親人都應該納入結婚的首要重點里——因為比起男人,公婆其實更難相處。
就如她,她又有什么錯?
自從嫁入濮陽家,她一開始,難道不曾孝順濮陽渠的父母嗎?
誰又能想象的到,她真心相對的婆家人,居然會對她如此惡毒險惡,害地她滑胎失子、失譽失婚……
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