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有點沒太聽明白:“啊?”
盛嘉年臉色冷冷的,“假裝聽不懂?”
江兮干咳了聲,搖頭:“不、不是,就是……我為什么名花有主了?”
盛嘉年牽著她的手,“你說為什么?不要跟我裝傻,我喜歡聰明一點的。”
看著她的故意,他心底來氣。
是不是不愿意?是不是有點嫌棄?
她若心里喜歡,不會一直這樣猶猶豫豫,這說明她其實并沒有真正認定他。
盛嘉年心底一陣嘆息和無奈,松開她的手。
江兮又不太明白,望著他:“你怎么了?”
剛看起來好像挺開心,這忽然就不說話了,她什么都沒說,就哪里惹到他了嗎?
盛嘉年板著臉問:“你對我有沒有感情?”
江兮驚訝張口,大眼里除了驚訝還有疑惑,他還會問她的意見嗎?不都是他在自說自話,就已經決定了他們倆的關系?
“什么意思?”
“我沒問你的意思,但現在,你可以好好想想,你對我有沒有感情。江兮,我不會勉強你,但我看得出來,你不排斥我,不反感我的靠近和碰觸,你心里有我,是嗎?”盛嘉年低聲問。
江兮張張口,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眼神難為情的左瞟右瞟,更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盛嘉年再問:“你想說什么?如果你不及時表達你的想法,那我就默認我的看法。”
“我不知道,我是不排斥你,肯定不討厭你,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你,如果不是喜歡你,這對你好像不是好事……”
這話……
盛嘉年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你不知道?”
他低怒出聲時,上前一步,氣勢瞬間下壓,罩在她身上。
她嚇了好大一跳,猛地抬眼望著他。
“你……”
“心長在你身上,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盛嘉年問,“那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嗎?”
江兮忽然抬眼:“哦,我上大學時就立誓,大學期間不談戀愛,我要先脫貧,再脫單。”
盛嘉年聽得擰眉,片刻后問:“只是因為這個?”
“嗯。”
“擔心什么?我不妨礙你的誓言,你只需要跟著我的安排走,這與你的自強不息不沖突。”盛嘉年笑道。
江兮迷糊了,望著盛嘉年。
所以,他不是想要女朋友,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調調情的……地下情人?
這樣,她就不算是真正脫單,她的脫單計劃,當然是要奔著結婚去的正經戀愛。如果他是這樣,那確實不妨礙她的誓言……
心里無比失落,“你讓我想想吧。”
她埋頭往前走,盛嘉年深吸氣:“難道我為你做的這一切,還不值得你痛快答應?”
江兮一聽,心底忽然產生出極大的厭惡。
她忽然轉身:“所以,你其實就是帶著目的接近我的是不是?你發現我不是求你的人,你就開始……這樣來讓還你的好,是不是?”
他以為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再對她的好,就不再是無償的了。
盛嘉年聽得擰巴,很無奈。
“江兮,你究竟是被怎樣算計著長大的?請給我一點最基本的信任,好嗎?”
江兮咬唇,盛嘉年看著她猶猶豫豫的樣子,一時間來氣。
“好,就當我是有目的的,我就是心懷不軌,那你會讓我如愿嗎?”盛嘉年怒問。
江兮看他好生氣,但自己更無辜,不過是多問了一句,至于那么生氣嗎?她并沒有質疑他的權威。
“就因為你幫了我這么多,我能不讓你如愿嗎?”江兮低低出聲,隨后轉身往走廊的病房去。
盛嘉年一陣心顫,張張口,“你……”
很來氣,可心底卻又莫名興奮和開心。
管她此刻怎么想,總之她答應了。
她是有不甘心吧?
學校里那么多年輕帥氣的男生,她答應了他,身邊那些小男生自然就不能再靠近。
不甘心,會猶豫,是正常的,他很理解。
他今天說白了,其實就是在逼她做決定,要不是有那一下的親密接觸,她也不會稀里糊涂的被他帶進溝里。
現在慢慢清醒過來,她會猶豫,他甚至覺得她也應該猶豫。
“兮寶。”盛嘉年忽然喊了聲。
江兮轉頭,她已經走了很遠了。
盛嘉年認真道:“以后你會慢慢發現,我比你身邊的任何人都更好,你不會吃虧的。”
他會慢慢讓她體會到在他身邊的優越感,會讓她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江兮在病房門外調整呼吸,然后走進去。
盛嘉年很快也進來,但江父吃了藥現在睡著了,江母也趴在一旁休息。
江兮在盛嘉年進來時,忙轉身推著他出病房。
“別打擾我爸媽。”江兮低聲道。
盛嘉年順手牽著她往轉角去,“許家給了你父母二十萬?”
這事他不知道,才聽白醫生說了,說她母親問二十萬夠不夠,家里只能拿出二十萬來治病。
江兮點頭:“我那晚上跟你說了。”
盛嘉年還想興師問罪,這事兒為什么沒告訴他來著,陡聽她這話,很意外。
“你跟我說過?”盛嘉年仔細回憶,“什么時候?”
“就是那天晚上……在本江的時候,你說會幫我的時候,我說了,許阿姨給了二十萬,我媽準備拿來給我爸爸治病。沒有這個錢,我媽怎么可能會下決心來云都啊?”江兮邊說邊拿小眼神兒掀他,什么記性啊?
盛嘉年聽她這話,好像是有道理。
難怪呢,她母親會同意來云都,還以為只是出于他的信任……
“嗯我不太記得……”
“你老是聽話聽一半。”江兮悶悶出聲。
盛嘉年看她抱怨,心下高興:“以后認真聽你說話。對了,許家,你打算怎么做?許家給了你父母二十萬,那意思不言而喻。你父母收了這個錢,你回許家認祖歸宗的事……”
這事兒跑不了了,江家收了這個錢,那就是同意江兮回許家了,以后這個姓,就得姓許了。
“不知道。”江兮悶悶出聲。
盛嘉年挑眉:“這是大事。”
“我要不要回許家?我其實以前一點都不想跟許家扯上關系,許家其實……也不是那么歡迎我。可是因為錢,我爸媽都拿了許家的錢,我知道不能再翻臉不認,所以……”
她輕聲嘆氣,這事她挺發愁。
江家父母就她一個女兒,難道她還指望許諾以后會喊母親一聲“媽”?
她沉默片刻后,抬眼望著盛嘉年:“覺得我應該去許家嗎?江家爸媽沒有孩子,只有我一個,我不忍心……我已經改姓了,我不忍心還離開他們。”
“如果你是許家女兒,對你來說是好事,沒有壞處。至于江家父母,不要想太多,你已經是成年人,沒有任何人能約束你的行為。即便你回許家認祖歸宗,你想與江家父母親近,也不妨礙,這并不會影響什么。”
盛嘉年的話,令江兮茅塞頓開。
他的道理,自己也知道,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好像就會更加有說服力。
忽然覺得,身邊有個這樣亦師亦友的朋友挺好。
不管他把她當什么看待,她將他當朋友當人生導師就好了。
“你說得對啊,是這樣……”江兮低低的說。
盛嘉年垂眼,“怎么,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想不明白?”
江兮搖頭,“不是,是下不了決心,擔心會傷害我爸媽。我媽雖然看起來很強悍,性格很強勢。可她其實沒有人依靠,她只有我和爸爸。但我以前沒有長大,爸爸又無法給她依靠和保護,她不堅強不強勢一點,怎么撐起這個家來?”
她理解母親,現在是真的理解母親了。
盛嘉年后靠著墻,雙臂環胸,目光沉沉落在她臉上。
江兮沉默片刻,抬眼對上他審視的目光。
“怎么了?”
盛嘉年道:“你總說你母親強勢,剛強,沒見到她之前,我以為她一位果斷、果敢的凌厲女性。可見到之后……”
盛嘉年話自動省略,江兮卻很好奇。
“見到我媽之后,你覺得她不是那樣的?”
江兮反問后,又輕笑著解釋:“我媽其實也不是很強勢,只是對我比較嚴厲,很兇。我小時候很不理解她為什么那么兇,不論我做得對或者不對,都會挨罵。我媽說話很大聲,一個眼神我都能嚇得哭半天。可她又不喜歡我哭,經常哭的時候又挨打……”
盛嘉年聽得皺眉,他不愿意聽這些。
“好了,你說太多這些,就不怕我對你母親心存憤怒嗎?”盛嘉年打斷她。
江兮不解的抬眼:“我媽是愛我的,那只是她教育我的方式而已。可能是太極端了吧,但興許也是因為她的嚴厲,所以我今天才這么聽話,沒有走歪路。”
“你覺得你現在很成功?”盛嘉年問。
“作為一個還沒有走出學校的學生來說,我品學兼優、成績優異、勤奮刻骨,知善惡、懂禮貌,這就是成功的啊,這也就是我媽的功勞。”江兮抬臉驕傲的說。
盛嘉年就喜歡看她這一臉自信的樣子,這才是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眼里都閃爍著光芒,是自信和堅定的。
“自我催眠很成功,沒有記恨原生家庭,這確實是很成功。”
“你還沒說完你剛才的話呢。”江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