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一邊傻呵呵的看著盛嘉年穿著廚師衣服忙碌,一邊一遍遍回想他剛才對她說的話。
所以,他們現在其實已經是戀人關系了,盛嘉年就是她的男朋友,盛嘉年就是她的愛人。
江兮的第一個愛人,是盛嘉年。
那個站在云端的高大男人,那個心懷天下,有德天厚才的男人。
李扶洲將成品端出去,招呼江兮趕緊過去等著,該拍照拍照,該朋友圈發朋友圈,并且還友情提醒了句:“不要以為盛總不在乎這些,盛總在乎著呢。”
江兮一個人坐在華麗典雅的大堂中,聞著陣陣食物響起卻不能伸手。
江兮一個人實在等得太無聊,索性鉆進廚房,將蛋糕偷拿了出來,一個人在外面吃生日蛋糕。
她很少吃蛋糕,吃過幾次,但是這里的蛋糕味道實在好極了,吃得心花怒放,整個人的心都放飛了。
“江兮,好吃不?”
李扶洲的聲音從她頭上飄下來,江兮瞪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人。
點點頭,隨后目光再落在他手上端來的蜜汁雞翅。
不知道怎么做的,可能做法很復雜,反正顏色看起來極漂亮,金黃色澤,擺盤和用蔬菜瓜果雕的花做成的裝飾都極其精致。
江兮心下直感嘆,盛嘉年那個層次的人,食物對他們來說,能吃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了,還需要美觀,大抵在追求色香味。
江兮小聲說:“好吃,那個,我能吃嗎?”
“當然能,這就是為你做的蛋糕啊。”
李扶洲邊說邊在她對面坐下說:“江兮你不知道吧?這蛋糕是我們盛總親自做的,就做完,搗鼓了一整個晚上呢,幾乎沒合眼的。”
“他昨晚在這里?”江兮下意識問。
“是啊,凌晨兩點,把我和老岳叫來這里,還請來了邁克爾,那位米其林有名的糕點師。反正啊,是為了給你這個蛋糕,我們都被折騰慘了。對了,就算口味你不喜歡,你也一定要表示出很喜歡。這可都是我們老總的一片真心,吃出來沒有?甜不甜?”
江兮點點頭:“甜……”
李扶洲指著江兮:“這就對了。”
李扶洲起身,打算離開,江兮又喊住他。
“李大哥,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江兮出聲道謝。
李扶洲聞聲,立馬又轉身坐了回來,在江兮身邊坐著,他說:“既然你謝我了,那就打包贈送,再告訴你一件事。”
江兮抬眼,隨后點點頭:“嗯。”
李扶洲頓了下,看向江兮:“你有個室友,叫陳菲妍的,是不是?”
“嗯。”江兮點點頭。
李扶洲一拍手:“果然我沒記錯。”
江兮那次被人打得渾身是傷,送進醫院,那當時李扶洲就見過陳菲妍一次,有一點印象。
現在再問江兮,這名字沒錯,當然就確定了李扶洲的想法。
“你那室友,我覺得你以后還是離遠一點,她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人。”李扶洲認真勸著。
有個那樣的父親,家里是什么樣的環境,不用想也知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菲妍她挺好的,一直都很努力,學習上特別用功。”江兮認真說。
“努力?”李扶洲意味深長的笑著搖頭,“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努力只是表象吧,你知道我幾個月前,負責了一個工程,找乙方時碰到誰了嗎?層層篩選后,留了幾家做工程的公司,大中小公司都有。各有各的考量,準備最后定奪。”
江兮點點頭,雖然這些她不太懂,但是還是認真聽著。
李扶洲再看她,“你知道她父親只做什么的?”
“我只知道是工程。”
“是做玻璃幕墻的,就類似……你去過國際廣場吧?那邊的建筑外墻,材質不同一般玻璃做的建筑外墻。盛總讓我負責,換個樣貌,她父親就是專業做這一塊的。最后考慮,堵了一把,跟他家簽了。”
但現在問題出現了,大公司能做,但在這一方面不精,規定時間做出來估計也就是及格過得去的樣子。
但是小公司,專業這塊兒,他們能做得更精細,并且你能提任何附加的條件。
但問題就是,小公司人工不夠。
李扶洲前不久去現場視察,好家伙,就連現場操作、測量都是老板在搞,因為請人做,專業人才得花大價錢。再來是請人來老板不放心,所以什么都是老板去做。
不敢時間,這樣親力親為,處處仔細當然好啊。
可那是國際廣場啊老鐵,把棟地標性建筑拆得稀巴爛,各種材料堆在廣場一角,你這是在報復社會呢。
每天進出大樓的人誰不一臉嫌棄?他們過上過下的,瞧著也討厭啊。
就因為這事兒,李扶洲一直在盛嘉年面前抬不起頭。
盛嘉年就問他一句:預算沒給夠?
找的都是什么玩意兒?游擊隊嗎?
李扶洲因為陳永道的做事風格,每天都在抓狂,讓人多請人,要在驗收時間里面完成,這是人流量聚集地,不可能擺幾個月給你慢工熬細活兒。
陳永道那人好說話,你說什么,他態度都非常友好,非常恭敬,你說什么他都答應。
可然后呢,依舊我行我素。
請人得費工錢啊,這些事兒他自己的隊伍就能搞定,這么幾十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再說了,現在就為了這一個項目招人,這項目完了后,一時半會兒沒接到大項目,那不就白養著那些人?
陳永道那一合計,所以還那么干。
至于約定的驗收時間,大抵陳家以前對這合約約束沒太放心上,約定是約定,但一切不都由人說了算?到時間了,再來談,都是經常打交道的人,寬限時間根本就不是事兒。
所以是真沒把合約放在心上。
李扶洲氣得腸子都悔青了,但這段時間他不去現場了,因為想通了,一切按照合同辦事。
約定時期內沒完工,違約金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不交違約金,法庭見!
整天嘻嘻哈哈,稱兄道弟的,真當跟他們很熟了?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李扶洲想提醒江兮的是,不要跟陳永道女兒走太近。
江兮問:“然后呢?”
李扶洲說:“簽約那天晚上,陳永道把他女兒帶出來了,我一看,嘿,這不是丫頭你的小姐妹嗎?我當時只是好奇,試探了一番,你那室友真是陳永道女兒。”
“嗯,對,她爸爸是做工程的,我聽說過。”
“姑娘,聽重點。重點是陳永道那種能犧牲自己親生女兒的人,你認為他良心有多好?我倒不是懷疑你室友心術不正,她明顯也是被陳永道牽著鼻子走。我就擔心,你室友會害了你。”李扶洲淡淡出聲。
這話中間隱去了不少假設,因為他并不想給江兮展開多么丑陋的假設和分析。
這丫頭心里一直存著一份真善美,他呵護不了,也不能破壞是不是?
江兮沒聽懂:“什么意思?他爸爸……”
“說白了就是,他父親要是個人,把她真當女兒,就不會把她往酒桌上推。你聽過陪酒女這個詞兒嗎?那可不是什么好活兒,酒桌上被起哄來陪酒的,如果甲方心術不正……”
李扶洲看著江兮,她在認真的聽。
李扶洲停下,換了個說法:“這么跟你說吧,如果那晚上,我暗示對那姑娘滿意,你那小姐妹,我是能帶走的。”
“帶走……”江兮皺眉,“所以呢?”
“你知道后果?帶走,開房,過夜,任人擺布。”李扶洲淡淡出聲。
江兮大吃一驚,“可她不是的。”
“但她父親將她推上了酒桌,那就是她必須要經歷的。并且,從她坐下那一刻起,她就應該知道那晚上最壞的后果會面臨什么。”
“可菲妍不是這么跟我說的,她說她爸爸對她特別好,每次出去吃飯都帶上她,她那個家里還有個姐姐,一次都沒跟她父親去過。我看她樣子,是很開心的,因為她爸爸開始重視她了啊。”江兮說出疑問。
“愚蠢……”
李扶洲看向她:“你相信她的鬼話?”
“她沒必要騙我,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江兮認真說:“而且,那是她爸爸,親爸爸,不會像你說的那樣,你可能搞錯了。可能,他爸爸沒有你那樣的想法,只是跟你們吃飯,順便帶上菲妍而已。”
“她傻你也傻?”李扶洲反問。
江兮張張口,一時間沒說話。
李扶洲嘆氣:“可能她運氣好,到現在都還沒遭遇更壞的事,但是,你應該跟她保持距離,我就擔心哪天她也以請你吃飯為理由,把你也推上那樣的酒桌。上了那酒桌的姑娘,沒人保得了你,明不明白?”
“你想多了,李大哥,你以前是經歷過什么,為什么把人都想得那么不堪?”江兮忍不住問。
人家是親生父女,今天換個人跟她說這事兒,她鐵定發火。
怎么能背后這么編排別人?
李扶洲驚得張口結舌,“合著我告訴這事兒,你覺得我這人腦子有病是不是?沒事兒就背后胡說八道?我不是擔心你被人坑了,我會提這碼子事兒?那跟我又沒關系。”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兮放下蛋糕叉子:“謝謝你的好意提醒,我知道了。”
李扶洲深吸氣,跟一朵小白花兒說世間險惡,人家會第一時間把你當成大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