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沒見過陳菲妍的母親，但從陳菲妍的模樣上，依稀也能判斷出當年勾引她丈夫的女人是什么樣的。
陳菲妍是好看的，但不是那種一眼看去就特別驚艷的漂亮。
很秀氣的無關和長相，身材很纖細，眼神清冷。
不得不承認，這種嬌弱的女人，很多男人就是很喜歡。
也難怪她的丈夫會被那種女人勾引啊，陳母冷笑，但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遲早都要遭報應，所以啊，早早沒命了。
但陳母并不承認陳菲妍比自己兩個女兒長得好，現在誰還喜歡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的女人。
“既然你爸爸都讓你出去了，那你就出去吧，以后也別來了。這個家里，你也清楚沒有人歡迎你。我要是你，我就躲得遠遠地，何必自討沒趣。你這種小三生出來的賤貨，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打的。少出來丟人現眼，對你才是好事。”
陳菲妍抬眼，眼神很冷。
“阿姨，你是大幾十歲的長輩了，難道只是空長歲數，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
“別人當然要尊重，但是你，值得被尊重嗎？”陳母問。
陳菲妍冷著臉，心想，就這樣咄咄逼人的老女人，教出來的女兒會有多好？她根本就沒必要跟這些人糾纏。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但是陳菲妍，我告訴你，你的出現，就是一個事實擺在我眼前。”
陳母湊近陳菲妍的臉，聲音壓低，“丈夫的背叛，你的出現，就時刻提醒我曾經被你媽那個橫刀奪愛。你覺得我得有多大的心來寬容接納你？我恨你，這就是天經地義的，沒把你撕成碎片，已經是客氣！所以，此刻，你就給我滾出去！”
陳母跟她距離太近，口氣都噴在她臉上，臭得陳菲妍幾度反胃。
她忍著，最后臉轉開一邊，不給回應。
陳母看著陳菲妍居然愛答不理，拿她的話當耳旁風，臉上怒氣昭顯。
上手，一把用力掐上她胳膊，用力一揪。
“賤人！賤人生出來的小賤貨！你媽已經早死了，我就等著看你這輩子的悲劇。你們母女倆欠我的，老天會幫我加倍討回來的！”
陳菲妍用力推開陳母，站起身大聲道：“你是長輩，不要欺人太甚！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我身上，你是不是太愚蠢了？”
“跟你好說，你竟然還敢頂撞我？這段時間我好吃好喝供著你，你是不是覺得都是應該的啊？”
陳母用力將她往后一推，陳菲妍又坐回了沙發上。
她抬眼，怒瞪陳母。
陳母指著大門：“滾出去！又不是我家的人，你憑什么在這里出現？”
陳菲妍被氣得臉色通紅，眼眶有點濕，但沒有流淚。
陳永道走出來，怒道：“還有完沒完？”
幾個女人同時轉頭，陳永道看了眼陳菲妍，陳菲妍其實跟她母親長得很像，陳永道到底對那個給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有點情。
曾經的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人已經死了，還要怎么樣？
“你是當媽的，欺負一個小的，你臉上有光啊？”陳永道問。
陳母大吃一驚，看向丈夫，這剛不是說要把人趕出去嗎？
現在這意思是，不讓人出去了？
陳母深吸氣，問：“我只是按照你的指示，讓給她出去。”
“在家里也沒占用你的地方，就在家住著吧，暑假學校也沒地方住。”
陳永道話落，準備回房間休息，轉身站了站，警告陳母：“有點當媽的樣子！”
陳母深吸氣，“好，你怎么說就怎么做吧，反正你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里。”
陳永道不說話，回房間了。
陳菲妍得勝的笑起來，這里，只要父親不讓她走，她就可以永遠在這里住著。
誰，都趕不走她！
夜間，陳菲妍依然還睡在沙發上。
她也試圖在地板上睡，地板涼快一點。
可地板太硬，睡一天起來，渾身疼得不行，半天都恢復不了，睡著磕碰著還疼。
所以只能睡沙發。
晚上客廳空調是關了的，陳家也不可能在晚上給她把空調留著。
陳菲妍熱得沒辦法，也只能挺著。好在晚上開了窗，偶爾有風吹進來，她會涼快一點。
半夜，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盆子涼水潑在她身上。
陳菲妍猛地驚醒，困糊中坐起來。
一道黑影端著盆子已經跑開了，躲進了衛生間。
陳菲妍深吸氣，被水潑醒，毫無睡意。
她站起來，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后來又蜷縮進單人沙發上睡。
次日一早，陳曼曼的聲音響起來。
“媽，爸，你們快出來看呀，陳菲妍尿尿在沙發上了，哈哈哈，簡直可笑了，這么大人了居然還尿尿，你尿失禁嗎？”
陳曼曼夸張的大喊完，又看著陳菲妍，臉上頗為得意。
陳菲妍臉色難看，“是怎么回事，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就是你尿尿！你知道我們家的沙發多貴嗎？賣了你也賠不起！”陳曼曼冷聲說。
陳菲妍不理會她，先進了衛生間洗漱。
陳曼曼再進去，站在門口，雙手環胸。
“你還是別來家里了，你來家里，我保證你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外面哪里不能睡，就算睡大街你也不至于晚上被人潑尿啊。”
陳菲妍抬眼，猛地轉頭看向陳曼曼，怒氣明顯。
陳曼曼后退兩步：“喂喂，我警告，這是在我家！你別想動手，你要敢動手，我保證你被被打得鼻青臉腫！”
陳菲妍咬唇，打落牙齒和血吞，憤怒的看著陳曼曼。
“我不想跟你們計較這些，但是你們欺人太甚，總有一天，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陳菲妍話沒說完，一聲響亮耳光甩在她臉上。
陳菲妍被打得七葷八素，差點摔倒在洗手間。
她踉蹌著扶著墻壁站穩，頭暈眼花間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陳母。
陳母嘴臉兇惡，已經沒了跟她周旋的耐心。
“要么滾，要么給我老實點！還想報復？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活下去！”陳母怒喝。
陳菲妍淚眼滾滾，一句話不吭。
她洗漱后人就走了，在門邊穿鞋，陳曼曼直接推了她一把，人被推倒在地。
陳菲妍那一下摔在地上，膝蓋磕得有點嚴重，疼得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區，到附近的公交站等車。
大早上接到姥姥電話，電話對面姥姥蒼老的聲音令她陣陣心痛。
掛了電話后她痛哭出聲，當天就買了回老家的車票。
她從小到大，沒有一天不想離開那個貧瘠的地方，那個貧苦的家。
想甩掉身上的一切，奔向有錢的父親，夢想著有一天父親能夠接納她，寵愛她。
然而，接近了父親，可得到的現實卻不是想象的那樣。
江兮早上剛睜開眼睛，手機響了。
盛嘉年手快一步，給她掛斷。
可江兮已經睜開眼，朝他伸手，“給我，手機！”
帶著一絲不滿的起床氣，嬌哼著要他趕緊拿過來。
盛嘉年看她，語氣帶著質問：“你就睡醒了？”
江兮揉揉眼睛，爬起來，大把青絲垂散身前。
她看向盛嘉年：“給我。”
手依舊朝他伸去，盛嘉年滿臉無奈，“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江兮看著手機，正想翻是誰打的電話，電話又進來了。
她接通，趙雪靈的聲音在對面響起來：“江兮，你跟陳菲妍是不是商量好的，都回家啊？”
“什么？”
“陳菲妍一大早回宿舍收拾了東西，說要回老家，我看她樣子有點嚇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跟思彤都沒睡醒呢，也沒有多問。現在清醒了，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不是一直說要留在云都的嗎，怎么一下就要回老家了？她不是住在她爸爸家嗎？”
趙雪靈那話，那語調，聽起來就感覺陳菲妍是出了什么大事兒，狀態特別不對。
因為趙雪靈從來就不會關心陳菲妍的事兒，今天特地打電話給江兮詢問，就已經有問題了，加上語氣還那么著急。
“我不知道，我沒有回老家，我還會在學校住。她回老家的事，沒有告訴我啊，昨天下午她還打電話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來著，會發生什么事嗎？”江兮問。
趙雪靈：“不知道，我跟思彤，我們倆跟她的關系都一般般，她就算發生什么事兒，也不會告訴我們的。”
“那待會兒我打電話給她問問看。”江兮低聲說：“你別擔心，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好。”
江兮掛了電話，醒了，徹底清醒了。
盛嘉年手也遞給她，江兮愕然抬眼，看著遞在身前的大掌有一絲驚訝。
片刻后，還是把手放在他掌心，朝他笑了下，“一大早睜眼就看到你，這感覺……好奇妙。”
其實她想說，這感覺好奇怪，但面對他，總還是會把想法修飾一下。
她下了床，這一回頭，驚愕滿眼。
身后的床大到夸張，許家給她準備的床已經夠寬了，至少比學校寬了兩倍。然而這床，起碼比許家給她準備的床再寬兩倍。
昨晚她就睡在這床上嗎？
暈暈沉沉的，像發高燒一樣不舒服，渾渾噩噩就睡了過去，盛嘉年也沒有叫醒她。
只依稀有一點印象，卻沒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