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陳菲妍就是有備而來,就是沖著她們來的,父親已經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她們母女三人的日子可不好過。
“媽,別說話了,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沖著我們來的。”陳曼曼氣沖沖道。
又憤怒的瞪了眼父親,隨后快速移開目光。
連父親都那樣利用陳菲妍,母親本來就是受害人,能友好相對嗎?
真是一點不介意,那才奇了怪了。
陳永道怒指陳母母女三人:“你們真是夠了,陽奉陰違,原來都是做給我看的!”
陳菲妍語氣冰冷:“行了,別轉移焦點,我現在要的,是十萬塊補償。要不然,大家今天過后都別想好好過日子。反正,我無所謂,本來就什么都沒有,就不在乎失去什么。”
陳永道氣得不行,又哪里敢再頤指氣使?
“菲菲啊,你還是學生,你拿那么多錢做什么?聽話啊,不要跟爸爸這樣說話,你這樣爸爸會傷心的。”
陳菲妍面對陳永道此刻居然厚臉皮的開始打感情感到驚訝,厚臉皮也真是到了一定程度。
“我曾經,很渴望親情,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母親,只有年邁多病的姥姥。我從小到大就不知道有父親疼,有母親愛是什么滋味,我最大的信念就是能找到父親,享受有父親疼愛的感覺。”
陳菲妍狠狠掃向陳永道:“可是,見到你!我才知道原來并不是全世界的父親都是好人,并不是全世界的父親都會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是的!有的父親就像吃人的魔鬼,比餓狼還可怕的怪獸!”
陳永道忙解釋:“不是這樣,菲菲,你相信爸爸,天底下哪有父親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家里的生計有多難維持,我是男人,要外出拼搏。沒有我的犧牲,哪有你們的安樂?”
“這話你對我說?”
陳菲妍冷笑,指著陳曼曼和陳玲玲二人:“應該告訴她們吧?”
“菲菲,你也是爸爸的女兒……”
“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話,十萬塊,給不給?”陳菲妍大聲問。
陳永道被陳菲妍尖銳的憤怒震住,停頓片刻后:“菲菲……”
“廢話少說!”陳菲妍打斷。
陳母忍不住勸和:“菲菲,你是要逼死你爸爸嗎?十萬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輪到你說話了嗎?”陳菲妍怒喝。
陳永道趕緊擺手講和:“要不這樣,菲菲,我們坐下來,慢慢說,行不行?”
陳菲妍搖頭:“別以為慢慢談,把時間一拖再拖就可以拖沒了。我說話,新聞我設的是定時發布,我不在乎時間問題。最后沒有時間操作撤回了也怨不了我。”
陳菲妍話落,退后兩步。
“不愿息事寧人,行,守著你們的錢,準備好接下來的天怒人怨。”
“陳菲妍,我還是你的父親……”
“你還賣女求榮,證據確鑿我沒去法院告你就已經不錯了!”陳菲妍更大聲反駁。
陳永道一時語塞,陳母氣得跺腳:“老公……”
想說給她吧,十萬塊買今后一個安靜,她愿意。
如果不給,那樣的新聞對陳菲妍沒有影響,但對他們一家,影響可就大了。
“菲妍,你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陳永道怒問。
“都是你們一家,逼我的!你,從來沒有真正接納我。”陳菲妍一字一句道。
現在認真了,第一句決裂的話說出來后,后面的就順其自然多了。
陳永道:“你以為真對你沒有影響?那種新聞發出去,你同樣沒有好處!”
陳菲妍冷笑著:“是嗎?新聞是我寫的,我會不知道怎么寫對我有利?”
“你……”
陳母跺腳吼著:“她爸,她就是奔著咱們家錢來的,她要你就給她吧!就當拿十萬塊去掉一個家里的毒瘤,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現了,給她吧!”
“蠢婦!你以為十萬塊就是上嘴皮碰下下嘴皮就出來了的?你知道賺錢的難嗎?你去試試看十萬塊要多久才能賺回來!蠢婦!”
陳永道勃然大怒,眼神幾轉,但目前不拿錢出來,是平息不了那個小賤人了。
陳永道這幾天在躲那幾人圍攻,沒想到后院同時失火。革命前輩一句話叫“攘外必先安內”,目前他只有先把陳菲妍安撫下來。
陳玲玲小聲說:“妹妹,能不能別要那么多?爸爸賺錢很辛苦的。”
“我可不是來跟你們討價還價的。”陳菲妍語氣冰冷。
陳菲妍看了眼時間:“你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六點二十,兩種結果,你們清楚的。”
陳菲妍轉身就走,眼神里的堅毅就表示沒再怕的。
陳菲妍一愣離開,陳家人沒有說一句,也沒有人去送。
她挺直了后背,步子邁得又快又穩,直奔小區大門。
江兮在外面等著,看著老遠走出來的陳菲妍終于松了口氣,她小跑上前:“你終于出來了。”
陳菲妍笑了下,在江兮靠近時,整個人開始虛脫,臉色也慘白。
“怎么樣啊?”江兮小聲問:“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陳菲妍搖頭:“差一點,我就輸了。”
陳菲妍忽然抱住江兮,頭枕在江兮肩膀上輕聲哭泣,哭了好一會兒后才深吸氣準備壓下情緒。
“沒事了,你終于打贏了一戰。不管陳家最后的決定是什么,至少你的形象不會像以前那么蒼白的留在陳家人心里。他們以后,就算見到,面對你也會掂量掂量。”
江兮輕拍陳菲妍的肩膀,知道陳菲妍這次的決定是破釜沉舟。
“我們回學校吧,這幾天都沒有去上課,我從來沒有缺過課的人,這一周的課都沒去上,我太不應該了。”陳菲妍低聲說。
江兮點點頭:“我們回學校。”
陳家。
陳母勸著丈夫:“為了十萬塊錢,窩里反,被自己的女兒出賣,不值得。她爸,她要錢,就給她吧。新聞真發出去了,可不得了……”
陳永道坐下來,認真思考:“我不相信一個柔弱的女學生做得出這種事情來,今天,她也就是做做樣子,想用這事兒來威脅我,哼!我陳永道就不是被人嚇大的,她?算什么東西?”
陳玲玲和陳曼曼互看一下,很著急。
她們父親當然可以背水一戰,男人有無所謂,換個名頭照樣做生意。
可她們青春年少的姑娘怎么辦?
她們還要嫁人的!
陳玲玲就更擔心了,她現在已經挑不到好的了,還要再出這種事,她這輩子都不嫁人算了!
陳母緩和的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她爸,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你說,她真要是把這些當新聞發出去,我們家在云都還有立足之地嗎?不僅在云都沒有立足之地,走去哪里會好過?再說,我們也不能因為她,我們就舉家搬遷啊?”
“是啊爸爸,我們才是云都人,她一個外來者,憑什么能威脅到我們?”陳曼曼怒哼。
陳母當即一記眼刀子射向女兒,這不是起哄嗎?
陳曼曼趕緊閉嘴,陳玲玲說:“爸爸,我們家對她是有愧疚的,她畢竟是您的女兒,可是她從出生之時起,我們家就沒有盡過一天責。所以……爸爸,要不然,就當十萬塊錢是給她的補償,補償過去對她的不周到。而且,她一開始來我們家的時候,我們對她……也不是很友好,就當是補償了。爸爸,一家人,沒必要弄得這么緊張啊。退一步,海闊天空吶。”
陳玲玲這話,是給了陳永道退路,算是給了他臺階。
但自古就沒有兒女威脅老子的,陳永道那又不是個文明人,哪里咽的下這口氣?
一直拖著,倒是把陳家母女三人給急慌了。
陳菲妍和江兮到了學校,陳菲妍直接躺在床上,避開了跟趙雪靈的正面相對。
這個時候是睡不著的,陳菲妍時不時拿著手機看信息,還沒有任何動靜。
她在堵陳永道會為了名利、身份妥協,但也不能肯定陳永道真的會著道。
陳菲妍臨時編輯好文字,用軟件做出新聞發布的后臺,隨后截圖,直接發給陳永道。
圖片上的設置發送時間,寫得清清楚楚,出現的文字,也能看到一部分,但這能看到的一部分,已經足夠令陳永道驚慌失措了。
不過兩分鐘,陳永道的電話打過來了,語氣很著急,又聽得出來想要努力的冷靜下來,企圖平和的談判。
“菲菲啊,我是你的爸爸。這事兒咱們翻篇了行不行?以后,我保證以后我們全家都好好對你,絕對不會再厚此薄彼,你能享受到你兩個姐姐一樣的東西,不論是還親情還是物質上的,爸爸跟你保證好不好?”
“我憑什么相信你?”陳菲妍反問。
“你手上握著新聞,我還能騙你不成?”
陳菲妍冷笑,“你認為在已經撕破臉的情況下,我還會渴望跟你們一家和平相處,還會和和氣氣的喊你一聲‘爸爸’?”
“菲菲……”
“少廢話,反正我都這個樣子了,還在乎跟你魚死網破?”陳菲妍冷哼著,直接掛了電話。
江兮坐在椅子上,抬眼望著躺在上鋪的陳菲妍。
“談判的?”江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