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來語氣絲毫不松,直面應對。
“伯父,我曾經期待娶的是位賢妻,期待能與她琴瑟和諧、夫妻同心。卻沒想到她的心,只是要我死。既然這樣,我只能將她放棄。伯父、伯母,今天的決定,不是由我,而是她決定的!”
“江來……”
金父打斷金母:“算了,他們已經做了選擇,你說再多也無用。”
金家父親背脊挺直,大步離開盛家別墅。
金太一步三回頭,心底全是不忍和猶豫。
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女兒根本不想離婚,她知道女兒很享受在盛家為媳的日子。
只是那性子啊,她早就說過會出事,提點過多次,讓她收斂些,在婆家了,誰會處處讓著她?
“她爸……”金太想叫住丈夫:“惠兒不想離婚,我們不再爭取一下嗎?”
金父怒聲而出:“這是她咎由自取!還做出弒夫的事,她就該料到有今天!”
“她只是一時沖動,我們的女兒你不了解嗎?她不過一時任性啊……”
“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她那脾氣不改,這輩子都沒好結果!”金父怒喝。
今天他這張老臉真是丟盡了,看看盛家那一屋坐的人,盛家上下怕都在看金家的笑話。
“你教出這樣的女兒,這事要是傳出去,等著,她今后還嫁得出去就是她的造化!”
金太淚眼閃爍,“那終究也是你的女兒,當初她進盛家,你那么開心,那么自豪。她為長臉的時候,是你的女兒,如今被盛家趕出門,你就不認了是不是?”
金父怒目瞪著金太:“你自己反思下吧,你沒看到盛江來頭臉上的傷?盛家這一代就他一個男丁,盛家將來的希望。她是不是也說恨不得掐死盛江來?她自己都那樣說,那盛家人看到會不會立馬將她拒之門外?你只為自己女兒求情,你有沒有想想你的女兒在盛家都做了些什么,金家的顏面真是給你的好女兒丟盡了!你還有臉說她只是任性?”
“孩子本來就只是任性……”
“你女兒任性時候就可以殺人放火?”金父怒問。
金太被問得啞口無言,眼淚一滾,埋下頭不再接話。
她知道女兒并不壞,可這次,確實做錯了,確實錯了。
“她不想離婚,她離婚了,你說她后半生怎么過啊?”金太哽咽道。
金父并沒有回應,只是大步離開了盛家別墅,不想在這里繼續丟人現眼。
別墅內,二太、三姑都沒敢說話,就等著二太先出聲。
盛金雨站了會兒,回頭看她大哥。
“大哥,你還是沒說賠償的事。”
大太出聲:“行了,能是這樣的結果,已經出人意料了。如果能賠些錢,趕緊了了這件事,大家都清靜。”
二太下意識問:“什么,還準備給錢?憑什么?是她家女兒企圖弒夫啊!”
盛江來道:“金家別想從盛家拿走一分一毫,他們若有別的想法,我會直接起訴,到時候,就別指望有現在好看了。”
盛江來臉上透著絲狠意,一時間屋里坐的人都沒敢說話。
盛江來去了公司,各房覺得再坐下去也沒了意思,看大太精神也欠佳,不便再打擾都離開了。
盛嘉年即將結婚,對方是江兮的消息不脛而走。
被盛嘉年調去分公司的謝晚晴連夜趕回來,一大早就給江兮打電話,她想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江兮。
和江兮約了上午九點見面,江兮很準時的出現。
但她到約定的咖啡廳時,謝晚晴早已經坐在那了。
江兮看謝晚晴發白的臉色,不知道她是生病了,還是什么原因,小心在謝晚晴對面坐下。
“晚晴姐,你這是……”江兮小聲問。
謝晚晴語氣冰冷的說:“我已經在這里坐了兩個多小時了,店里還沒開門我就過來了。”
“啊?”江兮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樣子顯得有些麻木。
謝晚晴跟江兮對看,這樣近的距離,江兮能夠清楚看到謝晚晴眼睛里的紅血絲。
“晚晴姐,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你看起來不太好。”江兮小聲說。
謝晚晴笑得難看:“我沒想到,我把溫麗姍算計走了,卻讓你撿了便宜,為什么會是你,為什么?!”
江兮欲言又止,眼神落在桌面,沒有多話。
謝晚晴緩緩搖頭:“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為什么你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你在我面前表現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好像跟盛總沒有什么關系,可為什么?為什么跟他結婚的人,會是你?你說啊,你為什么要奪走我的愛人?我在盛總身邊守了這么多年,為什么最后卻便宜了你?”
江兮一直埋著頭,咬緊唇,滿臉抱歉。
“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瞞著你。只是,晚晴姐,盛總他并不是你的愛人,他對你,是別的感情。他說曾經有段時間,是真的認真在教你,看著你從什么都不懂到現在能將所有工作處理得井井有條,他很欣慰……”
謝晚晴拍案而起:“我要的不是他的欣慰,不是欣慰!是要他娶我,江兮,你明知道我愛他啊,你明知道我對他用情那么深,為什么你還要做這種搶人愛人的事?天下那么多人,你為什么要搶走他?”
“盛嘉年那樣的來了,是我搶,就搶得走的嗎?”江兮忽然抬眼問。
謝晚晴怒紅著眼眶,看著江兮,眼里被憤怒和仇恨填滿。
“江兮,你剛畢業,未來有大把的機會,為什么你不去外面找適合你的男人,你為什么要跟我爭呢?”
江兮深吸氣,搖頭:“不是,我沒有跟你爭。盛嘉年從始至終就不屬于誰,我沒有跟任何人爭……”
“所以你想說是盛總主動追求你,是怪我自己沒有得到盛總的感情嗎?你這個賤人!”謝晚晴怒目橫瞪的怒吼。
江兮張張口,“不是……”
“你把這個責任推到盛總身上,你覺得自己很無辜是不是?”
謝晚晴忽然繞過桌子,走到江兮身邊。
謝晚晴忽然接近,嚇了江兮一跳。
可下一秒,她竟然跪地哭泣:“兮兮,就看在我們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份上,看在我曾經幫過你的份上,你不要跟盛總結婚,好不好?我求你了,盛家成員復雜,你嫁過去也應付不來的。我是為你好,兮兮,兮兮……”
謝晚晴雙手緊緊抓住江兮的手腕,江兮整個人有點發悚。
“對不起,這個,現在也是我決定不了的。”江兮輕輕板開她的手:“對不起,這個我幫不了你。”
謝晚晴再次拉住江兮手腕:“兮兮,兮兮求你了,我以前也幫過你啊,你為什么這么狠,這么絕情?你忘了我當初對你的好了嗎?我在盛總身邊,比你在身邊更有用,至少我能夠幫到他啊!”
“晚晴姐,上一次我就是因為答應你,對盛嘉年否認我救過他,他一怒之下將我推進水庫,差點就淹死了。發生了那樣的事,難道心里沒有一點內疚,沒有一點對不起我嗎?”
“那次、那次是……”
謝晚晴搖頭:“可你最終也沒有幫到我,他還是把我調走了,我一直在分公司。江兮,我一個堂堂盛總身邊干了六年的秘書,卻被調去了分公司給副總當助理,我怎么甘心?李扶洲和岳著林他們,任何一個調去分公司,不說當一把手,副總的位置妥妥的留給他們。可我呢?我第一個下調,竟然還只是副總的助理!”
江兮看向謝晚晴:“晚晴姐,這些是你工作上的事,你該不會這也要算在我頭上吧?”
謝晚晴冷笑一聲,“我以為當初讓你瞞著不要說,順水推舟給我這個人情,盛總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可他還是沒有消除對我的懷疑,所以,你就算差點被淹死,也都沒用啊!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幫到我!”
江兮深吸氣,用力甩開謝晚晴的手:“對不起,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很抱歉,我得走了。”
江兮大步離開,卻被謝晚晴快追上去,一把抓著她的手:“江兮!你真的不念我們的姐妹情嗎?”
“晚晴姐,一直以來,是你忘記了我的妥協,不是不念我們的關系。我很感謝當初你對我的幫助,可是那些滴水之恩,我已經用命來還給你了。所以,若說還欠著誰,只有你欠著我,不是我欠著你!”
“江兮!”
謝晚晴大喊一聲,快步站在她面前:“江兮,你當真要跟盛總結婚?”
“晚晴姐,你在盛嘉年身邊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他做的決定,我們身邊人誰能夠左右得了?”江兮低聲反問,“還有,我不欠你的,不要再用命令的語氣讓我怎么選擇!”
江兮繞開謝晚晴,大步走開。
謝晚晴深吸氣,雙手捏成拳,眼神被仇恨壓得憤怒:“江兮,是你逼我的!”
江兮坐上車后,深吸氣。從后視鏡中看到后面站在街邊的人,那一臉的仇恨和憤怒令她恐慌。
江兮深吸氣,這事要不要跟盛嘉年說?
但如果告訴盛嘉年的話,他會不會認為她在無中生有、無事生非?
她知道當年盛嘉年把謝晚晴帶來云都,私下幫了謝晚晴很多,也教了她很多,謝晚晴對盛嘉年來說,等同于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
所以,盡管謝晚晴被下調去了分公司,實際上盛嘉年對她還有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