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盛家老夫人和大太太,江兮又回了屋里。
解開蓋在盛嘉年身上的被子,他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都汗濕了。
她沒有立馬關門將空調調回冷風,而是進衛生間放了熱水,將干凈的毛巾泡在熱水中,隨后才給盛嘉年把衣服、褲子脫了,擰了熱毛巾給盛嘉年擦拭身體。
給大哥伺候好了,再關上門窗,將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
江兮累了一整天,就躺在床邊,怕一會兒盛嘉年要水喝。
然而這一趟,就睡著了。
江兮再醒來時,屋里光線都暗了。
她趕緊拉開窗簾,外面一片夕陽霞光鋪在天邊,絢麗極了。
江兮站外面觀景陽臺站了一會兒,這才把門窗全部打開,屋里空調關了。
一縷溫馨的霞光照射進屋內,盛嘉年也昏沉沉的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頭疼欲裂。
像這樣大醉后的難受,他記憶中不超過三次。
不過前面兩次可沒有這一次這么幸福,夕陽余暉灑在臉上,最愛的女兒就在視線里,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盛嘉年坐起身,頭依然還眩暈著。
坐了良久,胃部的知覺逐漸上來,難受得又撐著身體進了衛生間吐了一次。
江兮是聽見衛生間里沖水的聲音,才知道盛嘉年醒了,趕緊進了屋里。
盛嘉年真站在洗手臺邊洗手,江兮在門口朝里面看,從鏡面上看到盛嘉年的臉色依舊慘白慘白的。
江兮小聲問:“你好一點沒有?是不是又吐了?”
盛嘉年聞言,抬眼,是從鏡面跟她眼神對上。
“吐了少許,別擔心。”盛嘉年輕聲安慰,沒料到她會發現,就嘔了些酒水出來,因為胃里已經空空如也。
江兮擰眉的看著他,片刻后離開門口,去拿大太太送過來的醒酒湯。
江兮給溫了一下,聽到盛嘉年在沖澡,剛好等他出來,醒酒湯也能喝了。
“老婆?”盛嘉年在里面喊了聲。
江兮忙走進去,“什么事?”
“給我拿衣服。”盛嘉年道。
江兮頓了下:“是睡衣還是休閑服?要出去吃東西了,穿休閑的好不好?”
“好,聽你的。”江兮拿了白t和黑色短褲,遞給盛嘉年。
盛嘉年探了濕淋淋的頭出來看她:“是不是味兒把你熏到了?”
江兮搖頭:“沒有,只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出去吧,外面等我,我馬上出來。”盛嘉年帶上玻璃門,江兮在洗手間站了站,隨后說:“那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啊,你出來就能拿到。”
“好。”
江兮把醒酒湯倒出來放涼,盛嘉年剛好換上衣服出來。
“這個是大嫂和婆婆下午你睡著的時候,特地送過來的醒酒湯,你喝一點?”覺得捧著湯遞給盛嘉年。
盛嘉年一手接過湯碗,一手將江兮撈進懷里摟著。
“今天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累。我發誓,以后一定不再喝這么多的酒,一定沒有下次,保證。”盛嘉年下巴輕輕抵著江兮的頭頂,內心全是愧疚。
江兮笑了下:“沒關系,今天特殊日子嘛,我能理解的。但是以后是真不能喝那么多酒了,我看你那么痛苦,我也好難過。”
盛嘉年一口喝了醒酒湯,熱湯下肚,確實很快就緩解了胃里的不時。
“休息一會兒,就能全好,所以別擔心。”盛嘉年笑道。
江兮把湯碗往一邊放,推著往床上躺,“那你再躺一會兒,我去找找我室友她們,我消失了一下午,得去看看她們現在怎么樣了。”
“我這身體還難受著,你當真不肯陪在我身邊?”盛嘉年拉著江兮的手,不依不舍的輕聲問。
江兮眼珠子斜飛,“你現在臉色已經正常了,說話也挺正常,我離開一會兒你肯定沒問題。守了你一下午,我也該去看看我朋友她們啊。我什么都沒跟她們說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好好好,去吧,不為難你。但你不能因為跟朋友在一起就忘了老公,打好招呼之后就回來帶我去吃飯。”盛嘉年語氣壓低,聽起來又溫柔又好聽。
“沒問題,你趕緊再睡會兒緩緩神。”
江兮也摸摸他額頭,隨后離開房間。
一下午沒出現,江兮在群里發信息沒人回她,不知道是都出去玩兒了沒看到信息,還是怎么樣。
江兮給陳菲妍打電話,打兩遍才接通。
“菲妍?你們人在哪兒啊,我過來找你們。”江兮直接就問。
陳菲妍舒展了下,隨后說:“都在酒店睡覺呢,中午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就睡了。”
江兮問了房間號,趕緊跑過去。
江兮和盛嘉年住的酒店是獨立的別墅套房,而其他人是住客房,在酒店主體中。
江兮一路從玻璃走廊穿過去,進了酒店大堂,然后才上樓。
敲門,很快有人過來開。
“來了,進來吧,外面還熱不熱?”陳菲妍問。
江兮進了房間,雖然酒店客房并不是她跟盛嘉年兩人住的獨立別墅式的套房,但這家酒店的房間挺寬敞明亮的,主要是面朝大海,是絕對的海景房。
“好寬敞啊,你們全都睡在這里?”江兮感慨著問。
范思彤也沒走,躺在黑色沙發上睡覺,只是在江兮進來的時候微微睜了下眼睛。
兩張床上,一張空著應該是陳菲妍的,另一張床上趙雪靈和盧秋彤躺著。二人在江兮進來的時候,前后坐起來,大家都睡得懵懵的,一臉迷糊的看著站在屋里的江兮。
“你下午哪里去了?發信息問你,你也沒回。”趙雪靈問。
江兮一提,臉色就痛苦了:“盛先生不是喝多了嗎?一直在照顧他,回房間就吐了,稀里嘩啦吐了一通,唉……”
趙雪靈吃驚,隨后說:“我們還以為你跟你老公洞房去了呢,原來你當了一下午苦力。唉,照顧喝多了的了是很痛苦的,真是辛苦你了。”
江兮搖頭:“當然不是,你們亂想什么呢?他喝了那么多酒,回房間都快痛苦死了,我看著心里實在難受。”
陳菲妍當即問:“怎么樣了現在?盛先生有沒有好一點?”
“躺了一下午,到現在終于臉色正常一點了。那會兒臉色慘白,又不停的冒冷汗,還發抖,我看著實在太難受。所以酒真不能多喝,喝多了不是害人嗎?”江兮說著感慨,言語間全是滿滿的擔心。
陳菲妍手放在江兮手背上:“還不是因為今天你們結婚啊?你們離開的時候,盛先生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依然精神得很,走路也沒有歪歪倒倒,真不敢相信一回房間就吐了。”
“他呀,要面子唄。我都沒反應過來你知道嗎?就在門外他還能直立行走,稍稍攙扶一下看不出他喝多了的跡象。我以為只需要喝點橙汁、蜂蜜水就能好了。誰知道一進屋,直接進衛生間吐了,走路都走不穩。一門之隔,他能做到那樣。男人啊,面子真是比天大。”
江兮這波吐槽,也完全能聽得出她言語里的在乎的關心。
是真被盛嘉年嚇到了,看著人在自己眼前那么難受痛苦,心里哪里能好受?
陳菲妍笑道:“盛先生在那樣人家和環境里生活,你能怪他太要面子嗎?”
江兮搖頭:“我也沒有要怪他,怪不著啊也。會心疼嘛,看著他難受,我眼淚就不停的滾,就還怕他會出什么事。”
這才是江兮內心最擔心的地方,怎么讓她一個小女子獨自面對自己丈夫那樣痛苦和難受的過程?
女人心思敏感,想得有多,江兮這一個下午可真沒有輕松,生怕盛嘉年這一睡就起不來,網上有帖子說,大醉后是不宜睡覺的,酒精麻痹了中樞神經后會出現很多不可控的狀況。
可看盛嘉年那樣難受,她又怎么能不讓他睡著。
所以才有用被子給他蓋得嚴實,企圖用排汗,幫他把體內的酒精排泄一部分出來。
躺在沙發上的范思彤低聲說:“江兮,你真的一下子就變了,你現在談論的都是自己老公了。此時此刻的你,我以前都沒辦法想象出來。聽到你一直在說你老公的事,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結婚了,你是已婚女子了。”
范思彤說著慢慢爬起來坐著,言語里竟然有著落寞。
其余人一時間沒有說話,江兮歪頭看向范思彤。
“你怎么看起來這么沒精神?身體不舒服還是中午也喝多了?”
而且再看到范思彤,江兮很奇怪,她不是說要回去上班?言語很肯定的要回去來著。
“思彤,你已經請到假了是不是?”江兮問。
范思彤搖頭,“沒請。”
江兮張張口,沒請到假,卻留下來了,那將來的損失誰來為她承擔?
“發生什么事了?”江兮看看左右。
盧秋彤下床,邊說:“范思彤看到她前男友了。”
江兮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前男友?”
她竟然想了半天,小聲問陳菲妍:“李扶洲?”
陳菲妍臉色岔岔的:“是李扶洲嗎?”
趙雪靈忽然說:“江兮,你怎么都沒提前說那個渣男也會來啊?早知道那個人會來,我們真不應該來了,太掃興了。今天那個渣男出現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實在令人惡心了。”
江兮依然有點懵,是說的李扶洲嗎?
李扶洲會挽著誰在她們面前耀武揚威啊?這個“她們”中一定也包括了陳菲妍,李扶洲不可能做那么沒下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