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臉扭開一邊,依舊在生氣。
盛嘉年站在車門外,無可奈何。
他說:“兮寶,你之前不是想養花嗎?剛好現在有時間我們量量院子里多余的空間,然后去花鳥市場轉一轉,把這小院布置起來,怎么樣?”
“不要!”
“兮寶……”
“我在生氣,別想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
江兮說著,轉身指著他,大怒說:“你當著那么多人面罵我,兇我,你干嘛呀你?像所有人展示你有多威風嗎?我都說了就不能回家說,我也要面子的,你還不依不饒還一直叨叨叨的訓,你把我當什么了?你媽媽你大嫂她們都看出來你態度不應該,你還那樣,依然還那樣兇我!”
盛嘉年將她怒氣大發,心底舒了口氣。
只要能把脾氣發泄出來就好了,就怕她什么都不說,一直生悶氣。
盛嘉年一把抓住她的手,緊跟著俯身鉆進車里將她接出來。
“好了寶貝兒,哪有那么大的氣生?生一會兒氣就夠了,一直處在生氣狀態,影響寶寶是不是?”
江兮瞪他:“你是翻篇了,那我呢?你就是沒管過我該怎么辦是不是?”
盛嘉年捏捏她的臉,“跟你認錯,嗯?”
“哼!你發脾氣可以在你家里人面前發,讓所有人看著你可以怎么兇我,那你道歉認錯又怎么要回家才行?你怎么不當著你家里所有人的面認錯啊?”
江兮大怒,也確實是因為已經到家了,才跟這么大聲跟他鬧。
兩個人在一起,這樣大吵的次數少之又少。
盛嘉年看著江兮:“當時太氣憤,太不能理解你怎么就把車開出去了。兮寶,既然說到這個事情了,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會把車開出去?”
“哼,憑什么要告訴你?你是我的誰啊?”
江兮扭頭就進了別墅,不為別的,頭頂陽光太刺眼了,她得進屋去避避。
盛嘉年跟在她身后,一路跟著進了客廳。
江兮為了與盛嘉年拉開距離,放棄了平時最愛窩的長沙發角落,而是選擇單人沙發。
盛嘉年站在她面前,看她坐下就知道她的用意,但這并不妨礙他的靠近。
“兮寶。”
盛嘉年站在她面前,“這件事情你并沒有說清楚,為什么你會跟溫欽言一起出去,你們是怎么有交集的?”
“怎么有的交集不用問你自己嗎?不是你說今天去你媽媽那邊吃飯,他不就是在那邊住嗎?我過去,難道還能讓他一直躲著不出來?大家都在那邊,你覺得怎么樣才能見不到?”
“別強詞奪理。”
盛嘉年沉聲而出:“就算見到,以我們跟他,你當沒看見也沒人說挑你一分理,可你為什么還跟他有交集。你說要窺探他的隱私,是指什么?他只是個孩子,他了解和知道的信息有限,他能理解的信息也很局限,你想從他那了解一些事情,有參考價值嗎?一個半大孩子的話,不可信。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你直接問我就好,你問他沒有用。”
江兮緩緩看向盛嘉年,“你現在……是在緊張嗎?你是覺得我已經從溫欽言那兒問出了很多有關你的事情嗎?”
“不是,真正的事實他都不知道,他的所知,也只是道聽途說。所以,轉達給你的,也并非事實。我這么說的目的,只是不想讓你因為那些不實信息而傷神,不值得,是不是?”
盛嘉年的認真解釋,并沒有令江兮多理解。
江兮之所以愿意跟他討論這個事情,還是想幫溫欽言解決現在的問題。
今天雖然看清了那孩子,也知道以后應該遠離。但一碼歸一碼,那孩子的問題還是得解決,不然讓溫欽言在普通國語教學的學校上學,他學不到東西不說,長期的壓抑還會磨滅他的自信心,性格上也會更加古怪。
現在還能糾正,如果現在不糾正,長此以往,將來這個孩子能長成什么樣?
溫欽言將來心理扭曲,盛家才是受難者。
盛嘉年站在江兮跟前,想更近的靠近她。
江兮抬腳踢他的腿:“你往后退,后退!”
盛嘉年俯身握著她的腳:“兮寶。”
“讓你退后!我在生氣沒看到嗎?后退快后退,非常的生氣了已經。”江兮深吸氣,輕哼著將頭扭開一邊。
盛嘉年好笑道:“也不要太生氣,好嗎?”
“就生氣!”
“你打我發泄就好,跟自己生氣,氣壞了自己怎么辦?”盛嘉年溫柔說著。
江兮抬眼,看到他那一臉的溫和,就忍不住要掐他。
是這么想的,也這么做了。
她忽然站起身,朝他撲去。
盛嘉年是條件反射后退,江兮怒道:“不是讓我打你嗎?躲什么躲,你倒是別躲啊?”
盛嘉年下一秒上前,俯身,就把臉湊她面前。
“好,你打,讓你打,來。”
江兮伸手就掐他的臉,手上勁兒還不小。
盛嘉年那臉色瞬間由紅變白,她手用力扯,隨手松手,盛嘉年那臉上慘白中瞬間充血。
這過程中,江兮清晰看到他臉上快速變換的表情,眉間緊擰,看得出來他十分隱忍的樣子。
她手松后,還要伸手繼續掐。
盛嘉年忙上手握住她雙手:“好了好了兮寶,不要掐臉好不好?你打身上,掐身上好不好?臉上皮薄。”
“你還臉皮薄?哼!我就掐臉,就打你臉!”
江兮一抬手就朝他臉上撓去,盛嘉年就沒閃躲,還真被她撓個正著。
下一秒,空間安靜。
江兮愣了,盛嘉年怔住片刻,隨后微微擰眉:“真疼。”
他輕碰臉頰,江兮那心,瞬間就疼了,忙抓著他的手:“別碰,出血了。”
盛嘉年一愣,看著她:“出血了?”
江兮點點頭,盛嘉年將信將疑,覺得不可信。疼是有一點刺疼,但不至于出血吧。
靠近身后反光玻璃看了眼,“沒事兒,只是冒了些血點。”
江兮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盛嘉年查看了眼,“沒事。”
轉身看江兮:“老公說什么來著?皮薄,讓你換地方使勁兒是不是?”
江兮撇嘴,輕哼著坐回沙發,可算是安靜了,也不再沒完沒了的就扯著盛嘉年“問罪”。
盛嘉年走回她身邊,站在她跟前,臉上表情酷酷的。
“出氣沒有?沒出氣再打一下,打到出氣為止,嗯?”
江兮提了口氣,臉扭開一旁,輕哼不理人。
盛嘉年半蹲在她跟前,握著她的手往唇邊拉,輕輕親吻。
“不生氣了,嗯?”
盛嘉年深邃眼神看著江兮,揉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攥進掌心中。
“兮兮,你有什么疑問你就問我,你去找那個孩子做什么?他跟我們并不是同一個立場,他是知事了,但他說的真是你想聽的。即便說了事實,也是與事實有悖的。兮寶,我們兩個才是一家人,我們倆才是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不論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我們兩齊心,其他的事我們都不管好不好?你有任何疑問,你來問我,你覺得我說得不對,你說你不認可,我們再想別的問題,嗯?”
江兮抬眼,眼神與盛嘉年平視。
“你以為我找溫欽言是想探聽你和溫麗姍的事,是不是?或者,你覺得我實際上并不信任你,去問溫欽言就是想探知你究竟是怎么做的是不是?”
“我倒不是覺得你是懷疑我不信任我怎么對溫欽言的,你私下跟溫欽言有聯系,是你放不下,我不想讓這個事情依舊影響你。我們有自己的正常生活,不要再被這些事情影響,是不是?”
盛嘉年語氣真摯,眼神深邃。
江兮沉了氣,她說:“如果我說,我僅僅只是去關心溫欽言的,你是不是會覺得很可笑,你不會相信是不是?”
“你關心他,如果只是在老太太那邊吃飯時候,私下遇見,你關心他幾句,那我自然不會多想,遇見就問幾句是常理。但你坦白的時候說的是什么?你說餓是探知他的隱私,這個隱私問題,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你自己問去啊。”
江兮白眼兒,盛嘉年搖頭,低聲道。
“我對答案沒興趣,我就想知道你的問題。他的什么隱私你感興趣,會那么讓步的被他牽著鼻子走。寶,你可是個成年人,并不是那種容易被人忽悠的人,怎么就聽了他的話飯點時候離開,竟然還開車?那車,我給你一百一千個膽子,你不會去開,我在車上時你都拒絕上路,你會主動去開車?不是受了蠱惑,你怎么會去碰車?”
盛嘉年拉著江兮的手:“你可以把事情都告訴我嗎?”
“我都說過了。”
“我要知道,你想探知什么事,溫欽言有什么隱私是你感興趣的?”盛嘉年反問。
江兮皺眉:“我剛說過了,我就只是想純粹關心他,想幫溫欽言把問題解決了。”
“什么問題?”盛嘉年問。
江兮看著盛嘉年,片刻道:“之前,有一次中午我去了溫欽言的學校,只是單純想著他已經入學很久,也不知道他在學校情況怎么樣,所以就去看看他得情況。去了學校才發現,溫欽言在學校里就跟變了一人一樣,對我的態度一如你所見我不多說。但是他的班主任的話,我有必要告訴你。他老師說,溫欽言在學校跟同學基本上是零交流,不回應老師、不跟任何人溝通。上課老師讓他讀個課文他都扶拒絕。我就想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盛嘉年看著江兮,“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