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面色無奈,隨后點點頭。
“好好好,那就去,一起去。奶奶,都去吧,媽也是為了我們,大家都一起去檢查一下,安心。”
江奶奶就覺得江母一天閑的,事兒多。
“自己多事,還扯著全家人一起,真是……”
江兮好笑:“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啊。”
江奶奶問:“那去了又能怎么樣?檢查結果出來,沒事兒,大家都被折騰了一通。我看杜紅你就是閑的,非得讓全家人跟你一起折騰。”
江爺爺趕緊再說:“行了行了,還不都是我們好,去檢查一下又沒關系。”
江家上下去了醫院,抽個血化驗,確實很快。
一到醫院,江奶奶聽說是要抽血,嚇得臉色都變了。
江奶奶那身體確實挺好,一輩子就沒生過什么大病,也確實很少進過醫院。
今天這什么事兒都沒有,來醫院被扎手指抽一管子血,那能開心?
醫院里就拒絕抽血,拒絕檢查,好說歹說答應了,那一針下去,感覺是疼去了半條命。知道回家江奶奶那壓在針口的棉花都還沒撤,還壓著呢。她覺得自己被抽了一管子血,有點頭暈眼花了,有點難受了,需要在家好好靜養。
回家路上念了一路,江母忍不住說:“大家都抽血了,兮兮還開車呢,大家都沒事兒。”
“我跟你們能一樣?你們還年輕,我一把歲數了我來遭這個罪,我這把老骨頭能扛得住嗎?杜紅不是我說你,你真心的害苦大家了,你想來檢查,你何苦拖著所有人跟你一起?”
江奶奶唉聲嘆氣著,說話大聲了一點立馬反應過來,剛可是被抽了一管子血,又壓低聲音,又氣聲說話,裝得有氣無力的,大喘著氣,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媽,醫生都說了,抽那么一點血沒關系,放點血,才能促進新的造血功能,是對身體好的。”江父道。
“那醫生還說了,以后不要以訛傳訛,聽風就是雨,那些什么禽流感醫院都沒聽說過,她聽見了,立馬就拖著全家人來檢查,是不是有點發瘋啊?我一老太太,這身子骨能經得住她這么折騰?”
江奶奶這個氣啊,白白挨了一針。
江母說:“這幾天都喝烏雞湯,補一補血。媽,我也是為了大家著想,現在家里還有寶寶,我們大人的身體要保證健康,才能對得住寶寶啊,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講這些,成天不想法子折騰人,你就不自在。現在還變本加厲,拖著全家人陪你去放血,你可真行。”江奶奶臉扭開一邊,一肚子氣。
江父也覺得今天江母行為有些反常,以前江母哪里是這樣的人?
“杜紅,你以前也不聽那些謠言,今天是聽誰說最近禽流感的事兒?就算真發現禽流感,那也跟我們有點距離,怎么會拖著大家去檢查?你是聽誰說的?”江父問。
“那店里成天進進出出的人,誰知道都是些什么來路?我也只是為了家里人健康著想。我們做生意的,每天開門就迎接不同的顧客,是不是得注意一點?不管有什么風吹草動,總得先保證自己無礙,才能安心不是?家里還有個寶寶呢,我們大人的身體沒能保證,怎么去照顧寶寶?”
江父不做聲,江母這話,也有道理。
每天開店迎來送往,還真不能保證每個進店的客人都健康正常的人。
那些流行病毒都會傳染的,仔細一點也沒錯。
但江奶奶依舊臉色難看,表示不能理解今天這事兒,總覺得自己是被媳婦騙了,這事兒沒準就是針對她來的。
一回到家,立馬給江文武打電話,說了今天這的十分荒誕的我事。說到后面竟然哭起來了,沒一會兒,江文武給江父打電話,大聲質問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針對江奶奶搞出來的事兒。
江父掛了電話后,一聲長嘆,江母在他身邊站著。
“你別往自己身上攬,是我出的主意,你直說就是。”江母道。
“不是往自己身上攬事兒,你也是好心,只是媽和老二不理解。”江父說,“以后那些謠言就別聽了,真有什么病毒新聞會報道的,你別聽風就是雨,別人恐慌,讓他們慌去……”
“不是聽別人說的,盛家那位小姐打電話過來,讓我們最好全家都去檢查一下。有人因為這個,死了。”
江母忍不住,透了這事出來。
江父看向江母,“盛家?”
“那叫盛芷芊的,二房的小丫頭,是兮兮的校友,她們倆關系一直不錯來著。是她打電話透露的,也是因為擔心我們,才打了這通電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哪里敢放松啊?你說大人都沒事兒,我就是怕萬一家里人有個什么,那不是讓與熙受罪嗎?”江母感慨道。
江父頓了下,問:“誰死了?怎么盛家人會特地給我們這邊打電話?如果死人了,那是很嚴重了,可我沒看到新聞報道啊,你是聽誰說的?”
江母遲疑著,低聲道:“那個孩子的媽,溫欽言那孩子的媽,多年輕一女的,因為HIV病毒,死了,那是不治之癥,世界上沒有人得了那個病活下來的。那孩子被溫家那女的送回來,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病毒,得知他媽沒了之后,盛家人心慌慌,都開始去醫院檢查呢。咱們家兮兮不是跟那孩子接觸過?所以,人家盛家小姐好心打電話過來,讓我們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沒事兒也能放心是不是?”
“那孩子的媽,死了?”江父意外:“就因為這禽流感?”
這說法,聽來挺荒誕啊。
江母嘆氣:“不是禽流感,禽流感是我胡說的。那孩子媽,感染了艾滋病,死了,應該就是前兩天死的。”
這話一出,江父嚇了一跳,臉色瞬間就慌了。
艾滋病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艾滋病?嘉年那個大兒子的媽艾滋病死的?”
“可不是?要不是因為這么個病毒死的,人家盛家怎么在知道后打電話過來特地讓我們全家都去檢查?你當人家是閑得慌啊?”
江父這當下開始坐立不安:“所以那個孩子也被傳染了?”
難怪說那孩子忽然間出現,回來云都之前,國內這邊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孩子的存在。
之前就聽說,孩子媽重病,無法再照顧溫欽言,所以把孩子送回來交給他父親撫養。
一直到此前,他們都還認為是溫家那女的想要回來攪亂盛嘉年生活的借口。
現在看來,應該是早就知道感染艾滋病了,所以才把孩子送回來的。
江父一時間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大喘了口氣。
“嘉年是知道的吧?”
“盛家都知道了,嘉年能不知道嗎?”江母道。
“那為什么嘉年沒有跟家里提?這可是要人命的事!”江父急了。
江母道:“這事一說,全家人誰還能冷靜?可能就是怕我們害怕,所以沒有提吧。都說那種病的傳染是要發生關系的,還有血液感染,可能也是想著,跟那孩子平時接觸,也不會被傳染,所以才沒說的。”
現在大家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所以還是有意偏向溫欽言。
人家孩子小小年紀沒了媽,已經夠可憐了,如果身上沒有HIV病毒,盛家今后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都是幾十歲的成人,何必去為難一個孩子?
江父道:“那不是不告知的理由,嘉年這做法就是不對,他怎么能不提一句?這么大的事兒,還得別人來提醒。現在是沒事,當然沒關系。真要有事,是不是害了全家?”
“這不沒事兒嗎?嘉年的判斷,那還是很準確的。”江母立馬出聲。
江父悶頭坐著,現在才明白,難怪江母今天一反常態,非要扯著大家去醫院檢查。
“那孩子呢?確認沒有?”江父問。
江母搖頭:“就是聽說那孩子沒確認,所以人家盛家人,就是兮兮那學姐才著急打電話過來,讓我們自己先檢查一下,好放心啊。估計盛家現在也已經亂套了,大家聽說這種病,誰不慌啊?”
江父點點頭:“也是。”
他起身,隨后又說:“這種檢查,查一下血就能化驗出來,為什么不讓那個孩子去檢查一下?弄得所有人人心惶惶的,檢查他一個人不就解決了?”
江母說:“人孩子沒了的是親媽,盛家能告訴他,他媽沒了嗎?聽說還瞞著呢,沒個孩子提這個事兒。”
“那就這么一直瞞著?”江父問:“這對大家都不好。”
“話是這么說,但不告訴那孩子,應該也有盛家老太太的意思。不然怎么盛家上下自己去檢查,也沒多嘴跟那孩子說一句?”江母低聲道。
“這事兒就辦得不對,而且這種事情也瞞不住,他遲早會知道。”
江父走出房間,直接就進了父母房間里,把事情說了。
他不能因為別人的原因,讓自己老婆受委屈,他得說清楚。
江奶奶、江爺爺聽話,嚇得臉色大變,江奶奶前一刻還假裝虛弱的低嚎呢,這眼下嚇得坐起身來,連聲的問:“我們是都沒事兒的吧?我們沒有被傳染吧?”
“查過血了,沒有傳染,都是健健康康的。”江父道。
“杜紅也正是的,怎么就不能說實話?”
江奶奶一拍大腿:“哎呦,不行,這可真嚇死我了,太嚇人了,艾滋病啊,治不好的絕癥!沒有例外的絕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