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會改變的，一個人經歷了這么多事情總會改變一些的。”霍爾韋格首相低聲說道，德皇確實有些改變，但是距離這位上將的要求似乎還差很遠？
“好吧，我們不要糾結這些了，換個問題。”克魯克上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如果德皇陛下真的打算恢復老普魯士的話，那么他打算如何解決因此帶來的各種問題？我們知道，巴伐利亞王國肯定不愿意的，因為這會他們重新處于被壓制的地位，上百萬的社會民主黨人員怎么處理？難道像中世紀燒巫師那樣徹底清理？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很難回到過去，我雖然對社會民主黨并沒有好感，但是我承認，他們給其它階層人員一個上升的渠道。如果一切回到過去的話，我認為，德意志帝國內部將面對極其嚴重的對立！”
克魯克上將說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在德皇時代，普魯士對于巴伐利亞的容忍是建立在德皇愿意這樣做的基礎上的！因為那時候，德皇需要巴伐利亞的軍力和發展，需要外部的國王來牽制國內的政黨勢力，需要安撫其它邦國。德皇并不是力量不足以壓制巴伐利亞，而是因為各方面的制衡和需要。或者說，當時的巴伐利亞很弱，對德皇構不成威脅。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縱然不考慮奧匈帝國的支持，巴伐利亞本身也是一個擁有超過30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大國！普魯士依然強大，但是并不足以徹底壓制，單純說領土吧，之前的普魯士對巴伐利亞是接近5比1，而現在呢？面積是2比1！再加上現在巴伐利亞還擁有南部邦國的支持以及奧匈帝國的支持，說句不好聽的話，真打起來，普魯士未必贏啊！
“巴伐利亞嗎？這是普魯士內部的事情，他沒權利插手，而且我相信魯普雷希特王儲是不會冒著爆發內戰的風險和皇帝陛下作對的。至于說社會民主黨派？我們會對大部分人既往不咎的。”霍爾韋格首相說道。
“我認為皇帝陛下想要恢復舊普魯士的企圖不會成功，這其中的風險甚至比內亂時期都要高，因為，我們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慕尼黑剛剛敲定了一個通過法律成立的合法邦國，而現在，趁著這個邦國內部混亂，其它邦國舊毫不猶豫的把它吃掉。想想看，這是一種多么混亂無序的事情？德意志帝國上一次強行吞并其它邦國還需要上溯到普奧戰爭時期！這種行為會讓所有邦國都感到恐懼。會讓普魯士和巴伐利亞乃至奧匈帝國產生強烈的對立，普魯士內部也會有一場血雨腥風！這個代價真的太高了。”
看了看已經把失望寫在臉上的霍爾韋格首相，克魯克上將繼續說道：“而且，從今天您的表現上，我不但看到了德皇的行為，同時也看到了他的虛弱。他依然沒有能把德皇普魯士內部的問題處理好，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遠沒有達成一致。”
“上將閣下，我不明白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整個王國從皇帝陛下到下面的民眾都希望恢復老普魯士的榮光。”霍爾韋格大聲說道。
“呵呵，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前來勸說我的就不會是您了，至少也不會是您一個人了。”克魯克上將說道。
“什么意思？”霍爾韋格感到情況似乎已經失控，自己說服眼前這位上將的最后機會也許會在幾秒鐘后徹底喪失！
“我一直認為，前來作為說客的人中應該有小毛奇元帥的，畢竟，從忠誠度上來說，小毛奇元帥一直忠于陛下，縱然是被剝奪了總參謀長的權利之后，已經退役的元帥依然為鞏固德皇的權利而戰，單純從忠誠的角度來看，我認為元帥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那么好了，問題來了，無論是小毛奇元帥曾經的聲望、能力還是從對德皇陛下的忠誠角度來看，都是最好說客的人為何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是您，霍爾韋格首相，一個和軍隊并沒有瓜葛的人來到了這里？難道是因為元帥閣下身體不好，并不適合出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毛奇元帥之前剛剛參加了德皇陛下的宴會，而自從這次宴會之后，小毛奇元帥就再也沒出現在公眾場合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克魯克上將一字一頓的說道。
很顯然，細心的克魯克絕對不是只在家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他在收集各種信息，其中就包括德皇體系內部的問題。而通過之前收集的情報，克魯克上將斷定，德皇內部又出現分裂了！而且這次分裂似乎還比較嚴重！因為這是德皇和他最忠誠的軍事將領之間的分裂！這事可就麻煩了，雖然小毛奇元帥一如既往的選擇了退縮，但是這種裂痕并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退讓而消弭！
如果說德皇內部上下一致，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也許還有2成左右的把握來完成這次老普魯士的回歸的話，但是現在，德皇內部軍事層面就出現了裂痕，那你還指望在克魯克的幫助下解決整個議會普魯士？那是不可能的啊！畢竟你內部都沒有達成統一意見。內憂外患之下進行如此危險的事情，那不是找死嗎？
沒錯，克魯克在這件事情上判斷出現了一些偏差，他猜到了德皇和小毛奇因為某些事情鬧了矛盾，但是并不知道矛盾的具體內容是什么。
于是，結合現在的情況，在克魯克的腦補之下就成了德皇詢問小毛奇是否能通過武力來解決議會普魯士，而小毛奇拒絕了這個建議的情況了，所以，在克魯克看來，連最忠誠于德皇的小毛奇都不看好這件事情，自己憑什么去做？而且到了克魯克這個年齡和地位，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在看到來拜訪自己的人中居然沒有小毛奇的是時候，克魯克就已經擺明了態度，對于德皇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是不參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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