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瑩寶剖了一個,就示意換一個。
接連五位死者都解剖完,這才走出了帳篷。
唐御醫咬牙堅持到第三位死者的時候,到底沒挺住,暈了過去,被圖子架到帳篷外放在背陰處。
牧瑩寶三人出了帳篷時,他已經醒了好一會兒,想起來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圖子挎著醫藥箱,伸手一只手想扶唐御醫起來。
哪成想唐御醫拼命搖頭;“別,別過來,我恐怕也中招了,你們離我遠點吧。夫人,要不你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牧瑩寶聽見他這么說,就停下來看著他;“好啊,然后我會趁著你還是熱乎的,檢驗一下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發現。唐御醫,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唐御醫就跟瀕死之人忽然吃了仙丹一般,手腳并用麻溜的就站了起來。
羌大蕪和圖子還有溫小五,都聽出這是夫人在嚇唬唐御醫呢。
可是,唐御醫自己卻沒那么認為。
剛剛親眼看她做的事,已經讓他對她有心理陰影了,絲毫沒覺得她在跟自己開玩笑,逗自己。
唐御醫很堅定的認為,自己若是真的死了的話,這位心狠手辣的一品夫人也真的會想對待那幾具尸體一般的對待自己。
她,真的能做得出來!
在京城對這位神醫一品夫人的欽佩,現在已經被恐懼擠走大半了。
這一品夫人,剛剛做的事真的是太令人恐怖了。
看著唐御醫如此,牧瑩寶也沒心情調侃他,轉身就走。
羌大蕪經過唐御醫身邊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怕了,可以先回京。”
唐御醫一聽,差點脫口而出說好啊,好啊。
這里太恐怖了,經羌大蕪這么一提,忽然的就真的想離開了。
哪怕不回京城呢,隨便哪里都好,只要先離開這里就行。
他不怕這里詭異的索命無數的事,他也不怕死,可是,就是怕了這位一品夫人。
落在最后的人,是溫小五,面對帳篷里的事,他雖然沒有像唐御醫這么不堪。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除了沒幾次進出的嘔吐,卻也沒比唐御醫好多少。
兩排牙都已經咬酸了好么?
早就知道這夫人,這門主不是尋常的女子,但是親眼見識了她剛剛所做之事,溫小五還是被震到了。
直到現在,溫小五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無影門為何一百多年都沒找到符合前門主要求的新門主。
這樣的人,真的是很難找的好么!
溫小五心里是有點后悔的,之前自己干嘛那么積極的搶著給她送冰塊過來啊?
冰塊尋來了,放她住的帳篷那就行了啊,干嘛就這么狗腿的送這里?
溫小五可以很肯定的預測到,打今個起自己夜里將會做噩夢,而且不會是只做一次。
現在還是大白天的,他邊走邊試著閉上眼睛,腦海里立馬就現出之前那可怕的一幕,場景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他能想起她用刀的每一個動作,以及她露在面巾外的眼神,真的是讓他揮之不去。
薛文宇眼看著媳婦走出了帳篷,抬腳就想迎過去,卻見她擺手示意不可以。
沒辦法,他只好作罷,看著她走過來,卻又在相隔幾十米的位置站住了。
“夫人,這邊這邊。”不遠處新搭建的帳篷外,換上一身防護服的南珠,招手喊到。
那是她按照夫人的吩咐,叫人準備的,兩頂帳篷。
這些都是來的途中在馬車上,夫人教她的。
牧瑩寶對著南珠豎起大拇指,然后就帶頭往那邊走。
那邊兩頂帳篷間還不是緊挨著的,南珠站在其中一頂帳篷外,另一頂帳篷外同樣也有一個穿上防護服的人等在那。
“進去換下防護服,藥湯里泡一下,換身衣袍再出來。”牧瑩寶對羌大蕪他們說到,說完自己徑直進了南珠那邊的帳篷。
帳篷內,有一個大浴桶,里面已經有大半桶水了。
緊跟進去的南珠,拎起火上的藥壺,往浴桶里面倒藥汁。
桶里的水原本就是開水,冬天早就涼了,夏季卻還有溫度,加上滾燙的藥湯,水溫倒是剛剛好。
牧瑩寶三下五除二的脫掉身上的防護服還有里面的中衣小衣,光溜溜的進了浴桶。
加了藥湯的水,氣味不是很好聞,牧瑩寶泡在里面卻沒有皺眉。
南珠記得她的叮囑,沒有上前幫她洗浴,而是用鐵鉗子把她換下的一堆衣物都夾進一個柳條筐中,又用一根木棍挑著出了帳篷,到不遠處連筐一起扔進挖好的深坑內。
另一個帳篷也走出一人,挑著兩個塞得滿滿的柳條筐過來,同樣扔進了那坑中,然后把坑邊的一個罐子拿起來,往里澆著。
罐子里是燈油,火折子點燃一把干草扔了下去,坑里的一堆東西燃燒起來。
在等著的薛文宇和錢知府等人,看著這邊的舉動,心里也是各種震撼的。
她,真的是有備而來啊!
在這一剎那間,他們心里忽然就覺得吧,好像看到希望了。
就在這時,就見換好一身衣袍的牧瑩寶出了帳篷,朝他們走來。
不是太緊急的話,牧瑩寶就會多在浴桶里泡一會兒了。
多趟遠行,除了當年跟輝哥被人押解著去幽城那次,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艱苦簡陋。
沒有在客棧住過,即便路上馬車里幾乎沒怎么斷冰塊,出了一身汗,也頂多就是用棉巾擰水簡單的擦拭一下。
剛剛是這趟出京后,第一次洗浴。
好在有花五味跟著,不然的話,肯定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牧瑩寶已經走到薛文宇身邊了,羌大蕪他們才出帳篷,還以為她是女子,會比他們動作慢,卻不曾想人家早就洗好了。
這,真的讓羌大蕪等人羞愧臉紅。
看看一品夫人,該講究的時候她知道享福,眼下情況特殊,她就不講究。
薛文宇看著眼前的媳婦,一頭秀發還是濕漉漉的沒絞干,也沒梳發髻,就在腦后簡單的束了。
把他心疼的,想說讓她先去歇歇,幾個字卻說不出口。
“夫人,可有眉目了?”錢知府按耐不住的很是急迫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