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錢知府會這么猜,他覺得吧,既然手下沒說是一品夫人的人,那就肯定是國公爺的人,而國公爺的人,那就是朝廷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糧食布匹衣袍的數量,就算衣袍和布匹都是尋常的棉布,可是架不住數量多啊,那也是一筆大花費的。
“稟報大人,好像不是的,小的看趕車的人里,并沒有官府的人。”衙役認真的想了想說到。
“啊?那怎么回事?難不成是怕路上被山賊劫,所以穿的便裝?”錢大人納悶的嘀咕著,隨即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也不對,現在咱延國百姓都是安居樂業的,根本就沒有強盜山賊。”
“大人,何不出去瞅瞅,不就知道了么?”呂師爺在邊上提醒到。
錢大人一聽,一拍巴掌;“對啊,出去看看。”
邊說著,邊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就愣住了,只見外面停著一溜滿載的馬車,但是沒有車夫。
“人呢?”錢知府納悶的問。
“稟大人,都去一品夫人那邊用午飯去了。”邊上的一個捕頭告訴著,邊說邊看見一匹馬不安生,奔著不遠處的草去了,趕緊上前拽住了馬韁繩。
“能找壇好酒么?”錢知府稀罕的摸了摸近前馬車上的麻袋里的糧食,問身邊的師爺。
府衙里之前有好酒,可是后來按照上面發的防疫手冊,裕東城里不管好酒還是尋常的小燒刀子,都集中起來,用來消毒了。
這兩日也有酒往此處運,卻都是普通的白酒,所以,現在真想找壇子好酒,真的有點難度。
“大人,也不用非得用好酒啊,眼下咱裕東的處境,都知道,他們應該不會挑剔嫌棄的。”師爺腦袋好使,反應的快一下子就猜到了大人要好酒的目的,低聲的提醒道。
錢知府點點頭,也對;“那趕緊去給本官弄兩壇來。”
衙役應聲去了,不多時抱著酒過來了。
“走,本官要去謝謝大熱天送糧,送布匹的人。”錢知府說完,就奔著不遠處那頂大帳過去了。
師爺想跟著過去看熱鬧,但是不能去,他得親自安排把這些物質歇到臨時的庫房去。
倆衙役一人抱著一壇子酒,小跑的跟在自家大人身后。
真好,裕東現在,缺啥就有啥運來。
離那頂大帳越來越近,錢知府豎起耳朵,聽到熱鬧的喧鬧聲,卻不是在那大帳里,而是另一頂大帳內,于是直接奔那邊過去了。
“國公爺,夫人,下官送兩壇酒過來,給送糧、送藥草的兄弟們解解乏,不是什么好酒,可別嫌棄。”進了帳篷,找到那厲害的夫妻倆,錢知府上前大聲的說到。
“錢大人客氣了,我替他們謝過錢大人。”牧瑩寶笑著回應。
一旁的薛文宇只是笑了笑,沒吱聲。
錢大人趁機往四周看了看,大帳里現在擠在三張簡易桌子上的人,果真,這么一看,一個公門的人都沒有。
一個個看上去,卻也不像是尋常百姓。
錢大人注意到到,那些人只是朝他看了眼,就繼續夾菜吃飯了。
他們的表情里,完全沒有那種尋常百姓看見官老爺的敬畏和緊張。
倆衙役本想把懷中的酒送桌上去,可是才走了一步就停下來了。
因為他們看到,那三張桌上有酒壇子,光是看著那酒壇子的形狀和質地,就知道里面的酒不是尋常的酒了。
倆人趕緊朝自家大人看去,人家有好酒,那這酒怎么辦?
“你倆還杵在那干嘛,把酒放邊上,先出去吧。”錢大人收到自己手下的眼神,也看到了桌上的情況,打著哈哈說到。
倆衙役趕緊的把懷中的酒壇子往角落的地方一放,抬腿就走了。
艾瑪,太尷尬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空手來呢!
可不是他們不講義氣,把大人留下自己面對尷尬,是大人自己趕他們走的。
他二人不知道,自家的知府大人,根本就沒感覺到尷尬。
反正,他本意也不是為了送酒的。
真實的目的,是想過來證實一下,這這么多的糧食布匹,究竟是誰的人送來的。
有人立馬打外面給錢知府搬了把椅子,他也沒客氣,就樂呵呵的坐了下來。
“國公爺,他們不是咱朝廷的人啊?”錢知府低聲的笑著跟薛文宇打聽。
薛文宇看了他一眼;“嗯,不是,他們是我大舅哥安排來的。不過,朝廷的糧食物質也都在路上,這幾天之內應該也快到了。大人安心處理疫情的事就好,物資這些事,不用擔心的。”
“啊?是國公爺的大舅哥?夫人娘家的人,那難道是?”錢知府很容易的聽到了答案,心里很是震驚,不敢明著問了。
這位一品夫人的身世,京城內外都傳遍了。
跟當初那位牧太守家,鬧得很僵。
后來據說跟黑蝠幫的幫主孔廉結拜成兄妹了,那這國公爺口中說的大舅哥,應該就是那位了。
傳聞那位孔幫主的性命,也是一品夫人救的。
所以,那位孔幫主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就率領幫中弟子,暗中跟隨保護她和還未曾登基的皇上。
孔幫主可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的。
那么,一出手就是三十多車糧食,還有這么多的布匹和衣袍,對人家來說,不算什么的。
“嗯,是他。”薛文宇簡單的回應到。
看著錢知府一臉震驚的反應,薛文宇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黑蝠幫算什么呢,就連傳聞中的無影門,現在都是她的!
但是,黑蝠幫可以說,無影門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時候。
媳婦說了,能隱瞞著盡量瞞著吧,做人不能太招搖,要低調!這也是在隱藏實力,明著有了黑蝠幫,無影門就在暗處吧。
一想到媳婦說的做人要低調,薛文宇就想笑。
她若是能低調的話,那這個世上高調的人要如何高調呢?
“國公爺你和夫人真的是我裕東百姓的貴人啊。”錢知府很是感慨的說罷,站起身,對著二人就是深深一拜。
然后說,不打攪了,就離開了。
牧瑩寶正和花五味說晚上包餃子的事兒呢,沒留意錢知府跟薛文宇聊什么。
等轉過頭來,就看見錢知府離去的背影,南珠給錢大人泡了茶端過來,結果人家走了。
“他怎么了?”牧瑩寶不解的問。
因為剛剛看錢大人那個勁頭,是要在這多待一會兒的,怎么這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