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暗中?二爺身邊只有兩個護衛,再多幾個,其實也不怎么打眼吧?」
梅林有點不是很理解,還想要把自己心中的疑問都問出來,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她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岐伯,看到他們朝著自己點頭,便站起身來走到小廳的門口,剛剛把門推開,就看到薛瑞天、金苗苗和金菁相互推搡著往小廳走過來。
「喲!」薛瑞天看到站在門口的梅林,朝著她揮了揮手,「果然都在這兒呢!」
「侯爺、菁哥和苗苗姐到了。」
跟屋里的人通報完,梅林往旁邊退了兩步,讓薛瑞天、金菁和金苗苗進來。
三人進了小廳,先給秦正、晏伯、岐伯行了禮,這才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金苗苗坐在沈茶身邊,看看三個老頭兒,察覺他們躲閃自己的眼神,輕輕一挑眉,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冷笑。
「躲什么?」她輕輕的嗅了兩下,「心虛啊?知道自己錯了?」
「知道,知道。」岐伯嘿嘿的干笑了兩聲,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今年就這一次了,不會再有了,我保證!」
金苗苗沒說話,把目光落在了秦正和晏伯的身上,這才發現兩個人的情緒和狀態不太對,再看看沈昊林、沈茶,好像也有點問題。
「這是怎么了?」薛瑞天和金菁也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伸手拽了一下給他們送茶的梅林,「出什么事兒了?」
「在聊二爺和蕭家的淵源,扯出了當年的江寧府案。」梅林把茶水輕輕的放在兩個人的面前,小聲的解釋了一下,說道,「沒想到,二爺當年這么的......」
「這么的什么?熱血嗎?如果沒有二爺爺,京城根本不知道江南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薛瑞天哼了一聲,「江寧府的案子,牽扯甚廣,江南各州府和百家商人都牽扯其中,導致各知州、知府等等數千名官員悉數落馬,所有牽扯到這樁案子的商人,無論是有名望的商賈世家,還是小商戶,無一例外都抄沒家產、男丁流放,女眷沒官,首惡數百人,斬立決。」
「侯爺,你居然知道?」梅林看著他,「國公爺和老大都不知道誒!」
「我也是偶然間聽爹娘提起來的,他們說當年江寧府案抄沒的那些金子,除了賠償給江南受到傷害的百姓之外,填滿了戶部的兩個大庫,四個小庫,剩下的填滿了皇宮的私庫,好像還有富裕。」薛瑞天冷笑了一聲,「這還不包括從家里抄出來的珠寶、字畫、古董等等,如果算上這些,那簡直無法想象。」
「確實是。」秦正朝著一臉震驚的沈茶和梅林點點頭,「家里的長輩曾經說過,江南所有的鏢局以及柳家軍的人都參與到了押送這些財物進京的差事,他們也擔心路上會有打劫的,但還好,一路上非常順利。」他輕輕嘆了口氣,「好了,先不說這些,先說你們二爺爺是怎么掀起這樁滔天巨案的。」
「秦副帥!」梅林眼巴巴的看著,「我剛剛問您來著,二爺身邊就兩個護衛,二爺看著呢,也不是那種能打的,為什么找柳帥借人,還要暗中保護?」
「因為要掩人耳目啊!」秦正朝著她笑了笑,看看擺在自己小桌上的小零嘴,拿起一碟茴香豆,「二爺當時出去游玩的身份,是借了......」他看向沈茶,「軒轅府的名頭,算是你祖父的小表弟。」
「軒轅家也摻和進來了?」沈茶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腦門,「越來越亂了。」
「倒是沒摻和進來,之所以借了軒轅家的身份,完全是因為軒轅跟江南毫無關系,一個西京的世家子弟跑到江南來,除了游山玩水,根本沒有第二種可能。如果他用自己的身份來江南,一準兒被人發現,暗中派人盯著,
他什么都干不成。」
「原來是這樣。」沈茶點點頭,「也就是說,二爺爺去找柳爺爺借的人,除了暗中保護他之外,還要盯著江南的那些人,對吧?」
「是,他就是這么想的。」秦正嘆了口氣,挑了一顆茴香豆丟進嘴里,「柳世伯給他的人,是柳家軍伸手最好的、觀察力最敏銳的,就像是......」他看看沈茶,「你的那些暗影一樣。等借到了人,二爺讓他們暗中潛入江寧府,他自己則是帶著兩個護衛在江寧府外面轉了一圈,主要就是看看普通百姓日常用鹽的情況。」
「到處打聽嗎?」梅林很不解,「那不是會打草驚蛇嗎?」
「不至于四處打聽的,他們是來游山玩水的不是嗎?這個名頭就已經足夠了。」
「小茶說的沒錯。」秦正點點頭,把已經吃了一半的茴香豆放下,端起茶碗喝了兩口,「你們二爺爺又是老饕,舌頭刁的很,還沒出事之前,就到處找好吃的東西,無論是那種食材很貴的,還是那種市井的,他都很熱衷。江南一向都是出美食的,他自然也不會放過。所以,這就是他最好的借口。」
「我聽二爺爺說過,論大夏最好吃的地方,最具有色香味俱全的地方,應該就是江南。不止是那些有名的飯莊,哪怕是市井的小攤,都非常的好。」金苗苗托著下巴,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們也嘗試著做江南的小吃在茶樓里售賣,但非常遺憾,沒有成功過,都以失敗告終。」她想了想,「想要調查鹽的來歷和去向,市井中的小攤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那些大飯莊都是有自己的渠道,他們是不用擔心鹽的問題,都有自己的來路,但那些小攤子、小鋪子,恐怕就沒這么容易了。」
「沒錯!」秦正笑了笑,「所以,他在江寧府外面吃了一圈,基本上已經摸清了情況,這些小攤子,要么用別的帶咸味的調料來代替鹽,要么就要加高價從私鹽販子手里買。」
「私鹽販子已經是花高價的,這些小攤主再買過來,豈不是會更高?」
「要不然暴利是從哪兒來的?」晏伯冷笑了一聲,「官鹽如果說是一兩銀子的話,那么,這些小攤販到手就不止十兩銀子。至于那些不做買賣的普通人家,他們就算是想買,都找不到任何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