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月和鄧迎的車廂有孕婦,火車上孕吐得厲害,天氣熱,加上那氣味實在是有些重,他們就決定換一個車廂待著,反正本來就沒買到坐票。
可誰知道,這一換就碰到了喬父呢。
喬父驚訝地叫道:“月兒,小迎,你們怎么在這?”
“阿爸?”喬佳月順著聲音看過去,驚喜地叫道。
鄧迎和喬佳月擠到喬父的座位邊上,“阿爸,我以為您早就出發了。”
“沒有,有點事情絆住了。”喬父看著眼前的小兩口,看起來感情更好了。
“家里一切都好嗎?”喬佳月掏出在海市買的吃食遞給喬父,這夏天東西不耐放,還是早點吃完的好。
喬父帶的東西早就吃完了,火車上的飲食雖然貴,不過他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現在女兒孝敬自己,他當然不會拒絕。
三人邊吃邊聊,然后就聽得隔壁的人在說前些天發生的火車事故。
喬佳月仔細聽了下,發現因為自己和鄧迎這些天并沒有關注報紙,還真的不清楚情況。
火車上人多,說的事情也多,喬父他們安靜了下來,聽著別人高談論闊發表意見。
而說得最多的,應該就是最近的全會了。
不過最讓大家討論的事情,還是關于非農業個體經濟的規定。
火車上不少人談論這個,大多數都不大怎么看得起這個個體經營,覺得不如鐵飯碗穩定,而且這還是資本主義,指不定哪一天就被割尾巴了。
所以大部分人向往的都還是各種單位里的工作。
喬佳月和鄧迎聽著,他們這些天都在玩,也沒看報紙,還真就錯過了這么個大消息。
他們看向喬父,想聽聽他的看法。
喬父擺擺手,表示不想在火車上聊這些,畢竟人多口雜,保不齊他們的談話就被人聽去了,若是做些文章,平添麻煩。
火車上的時間很難熬,而沒有位置的情況下,要不就直接坐地上了,還有的人不忌諱,直接就躺座椅下睡著了。
而有位置的人也不見得就好受,有的坐久了,還會有輕微的水腫。
所以如果火車在一些站臺停靠的時間比較久的話,許多人就會趁機下火車在站臺上活動下,順便買些東西。
喬佳月看著站臺上比以往更多挎著籃子賣吃、用的人,心里想著,這些人算是最緊跟政策的人了。
而且火車上的買賣完全是一錘子,也沒有什么售后,其實其中的利潤還是不小的。
所以一個地方有一個火車站,往往能養活最近的這個村子大部分人家。
喬父買了些吃和兩把小馬扎,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催促喬佳月和鄧迎廂。
喬父的位置還在,倒是有一些人的位置,被一些無座的人趁機占了。
因此每逢這種時候,總會有因為座位而發生爭吵的事情。
當然,也有不少人就專門挑那種軟柿子捏,占了位置人家還不敢吭聲的。
總之,在不規范的時候,許多中情況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喬佳月他們一到了京市,就在出口看到了喬宏致,他看到喬父和喬佳月鄧迎一塊出來,不由呆了下。
一聽緣由,他也覺得這真的是緣分。
喬佳月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滾滾要剃頭呢,選在出生后的雙數日,臉盆里已經放了中藥、雞蛋鴨蛋煮過的水,這是用來洗頭的。
等剪完頭發,那雞蛋、鴨蛋會分別在滾滾臉上、身上滾過,在一旁的碗里還有蛋黃和蔥汁,等會要抹滾滾身上的。
喬佳月以前在大隊里并沒少見過,現在看到滾滾這樣,不由樂得哈哈大笑。
她從身上摸出一些硬幣,放進了臉盆里,等會洗頭水就連同這硬幣一起倒出去,讓外頭的街坊鄰居們撿。
院子門敞開著,果真有小孩子在外頭看熱鬧,他們已經發覺了,這家的習俗跟當地好像有差別。
剃頭剃頭師傅是請的附近一個有名的老師傅,愿意配合用權市那邊的習俗,且不獅子大開口。
剃頭師傅把蔥汁抹了一點在滾滾頭頂,大家都笑著說:“滾滾以后聰明絕頂啊!”
至于剪下的頭發,當地的習俗是和石子包在一起壓在屋頂,希望孩子頭發快快長出來,腦殼硬。
滾滾全程都沒有哭鬧,他在喬母的懷里乖巧得很,睜著眼睛看著大家。
喬宏良看著滾滾頭發剪好了,就在喬母的示意下,把那臉盆的水拿到院子外倒潑掉。
那些在院門外探頭探腦的小孩子一看喬宏良過去,立馬就散開了,喬宏把臉盆一傾,里頭的水連同硬幣就扇形散落在院門口。
小孩子們都以為自己被驅趕,直到有一個人發現地上那亮晶晶的硬幣,頓時歡呼一聲沖上去撿。
喬佳月聽著外頭小孩子們的笑聲、叫聲,不由笑了。
今天剪頭發,后天辦滿月酒,他們總算趕上了。
喬母把懷里的滾滾遞給一旁的喬宏良,這才有功夫打量喬父。
“我不在,看來你有沒好好吃飯。”
喬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從哪里看出來的?”最近忙,他三餐確實沒那么規律了。
喬母哼了聲沒再說什么。
她看了喬佳月和鄧迎一眼,小兩口這次出游感情應該是有轉變的,看看兩人之間那距離都近了不少。
“月兒,小迎,你們回去吧,明天要過來也行。”兩人出去那么久,該先回鄧家才對。
喬佳月想想也對,確實要先回鄧家一趟,關鍵是小院這邊也住不開。
喬佳月和鄧迎和小院里的人都打了聲招呼,說了會話,這才拖著行李回去。
兩人一到家已經是傍晚,吃過飯后,他們跟穆書宛聊了幾句,就困得不行,聊天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了。
穆書宛哭笑不得,就讓他們趕緊去睡覺,這坐火車也太累了。
好在是年輕人,恢復得快,睡了一晚,兩人又精神抖擻了。
因為不是在老家,所以這次滿月酒并不大辦,主要是一家子吃頓飯。
廚師是嚴教授介紹的,據說家里是廚師世家出身,手藝很不錯。
他對各個菜系都有涉略,雖然是第一次聽說權市的這些特色菜肴,但只聽一聽,就明白怎么做了。
因此這次的宴席就交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