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只大腦形狀的怪物,就對它動用橫波掃射器,會不會有點大材小用?
這是很多人見到怪物時考慮的問題,然而也就在這片刻的停滯過后,公共頻道里傳來慘叫聲一片。◢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天啦,這東西是鬼魂嗎?它是怎么鉆進固態光保護罩的?”
“哦不,它不在保護罩里,它是在駕駛艙里!沒錯,它確實正懸浮在駕駛艙里!”
“快快快,快把那玩意趕出去!它怎么可能通過戰艦的密封層?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從全息畫面目睹戰斗場景的人,全都驚得冷汗淋漓,只能用“見了鬼”來形容那恐怖又詭譎的一幕。
不期然出現在先鋒戰斗群戰艦舷窗外的大腦,飛行員們還沒來得及眨眼,就發現它們其實是鉆入了光罩里面,可還是沒來得及眨眼,又驚恐地察覺它們的位置不僅處于光罩里面,還正懸在自己的眼睛上方明明白白,它們就已經鉆進了駕駛艙!
開始時,步話機里還能聽到先鋒戰斗群飛行員們充滿恐懼的呼聲,到后來,呼聲逐漸就變成了拉長的慘叫聲,狀況之慘烈,殘酷地撕裂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整整十艘,相當于一萬架犀牛角戰斗機組合而成的小型戰艦,連一部橫波掃射器都沒來得及啟動,就紛紛解體,如遭遇颶風死去的鳥群,一只只打著旋從高空墜落,落到地面后騰起劇烈的蘑菇云。
蘑菇云一層接一層,厚得重重疊加起來,很快就匯成一片光焰四射的灰色云海,再也看不出具體形狀。
所有在空中隱形的戰斗機,仿佛都于瞬間跌入了灰浪翻滾的云海,若不看導航儀,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方向。
一萬名訓練有素的散兵,竟然被一萬只拳頭大小的大腦給打敗,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這是駭人聽聞的奇事,也是太空軍難以接受的事實,軍政大樓第四十層的總督戰辦公室里,潘培恩率一眾高參遠程指導圍繞時光之碑的戰斗,當看到先鋒戰斗群未戰先亡的場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并陷入了沉默。
“愚蠢的地球人,你們可以繼續呈口舌之快,假如這么做,能讓你們死得舒服一些。”
博德明蒼老的聲音圍繞時光之碑回蕩,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見。
督戰辦公室里,潘培恩最先從驚愕中振作起來,冷峻地問站在身后的人:“誰能告訴我,那些大腦是怎樣移動的?它們行走的軌跡在哪兒?”
“這個”
作戰經驗豐富的高參們對于外星人的戰術,只能面面相覷地攤手,誰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只能推測大腦殺人的過程,是直接從飛行員的前額鉆進他們的大腦,然后觸發爆炸裝置。
人類的腦袋炸成一團血漿后,殘留在駕駛座上的身體還保持著控制航向的姿勢,說明對于大腦炸彈的突襲,飛行員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快看!”
有人提醒,頓時一道道目光又聚集在了從地面向上滾涌的灰色云海里。
光大陸戰斗機全部采用中子波推進系統,一旦能量源爆炸,釋放出的中子能量是可怕的,如此大面積毀滅,就算大氣層不破,地球表面也很難再有生物生存。可再度令觀戰者震驚的是,無數細小的影子,如被站在地上的人搭弓拉弦射出的箭,從灰云中斜插入空中,這時要捕捉它們的軌跡,就非常容易了。
“我的天!是那些可怕的大腦!它們沒死在推進器爆炸引發的火海里,而是象涅磐而生的鳳凰那樣,飛回了真情號!”
一名目光鋒銳的將軍最先觀察出那些是什么東西,驚得兩眼瞪得滾圓。
“是的!鮑勃說得一點沒錯,正是那些大腦炸彈,它們爆炸后竟還象不死鳥那樣活著!但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人們摩拳擦掌地吼叫,卻對眼前危機束手無策。
正在這時,步話機公共頻道的頻段自動切換了,戰斗中的太空軍全都能聽到一個亞洲男人在用英語講話,他卻顯然不是潘培恩。
“各位前線的英雄,我是來自科學城太空射電望遠鏡監測中心的金鐘泰,沒有時間解釋,但是請不要暴露坐標!不要暴露坐標!再說一遍,請不要暴露坐標!”
那位金鐘泰,是在要求全體戰斗機和戰艦都保持隱形狀態嗎?原因是什么?聽他急匆匆的語氣就知道不是軍人,那么他的話,是不是該當成上級指令那樣遵守?
士兵們矛盾地琢磨,指揮官們也是滿心茫然。曹方與中國太空軍其他軍團,以及世界各國的太空軍最高指揮官均保持著聯絡,可那些人中,誰也無法確定下一步明確的指令應該是什么。并非他們嫌棄金鐘泰不是軍人,而是顧慮他說這番話是出于何種原因。
敵人神出鬼沒的本事,剛才太空軍已經領教,眨眨眼的功夫就損失了萬人與萬架戰斗機,如此慘痛的教訓,給他們最直接的警告就是:慎重。
片刻過后,督戰中心與指揮官級別軍人的連線就幾乎陷入了大擁堵狀態,所有人都只關心一個問題:金鐘泰的話是否可信。
來不及找科學城的專家求證了,那些人應該也是剛剛發現了什么新線索,所以自作主張地越級行事。
光大陸上,科聯擁有的權力不亞于軍委會,《軍管法則》也明確規定,當任何客觀存在的條件都無法扭轉當前危機時,科聯主要負責人有權以從事實出發的角度為原則,行駛部分軍隊職權,所以金鐘泰占用公共頻道與全軍通話的行為,并不違法,只能給看成是戰時的權宜之策。
潘培恩需要時間考慮,無論情況有多緊急,也不能在頭腦混亂時給出指令!
而就在他沉默不語時,一名老軍人開了口:“潘主席,請遵照金鐘泰說的話做。面對頑敵,任何一架飛行器都得進行坐標加密,并且不能顯形,否則必死無疑!”
督戰辦公室里,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發言者身上,戰斗現場的指揮官們也聽見了,于是嘈雜的通話頻道驟然陷入安靜。
“約翰哈里森將軍!”面朝大屏幕的潘培恩,第一次轉過身面向他的參謀團,難得地表現出驚訝,“難道您與金鐘泰看法一致?”
局勢如此緊張,老約翰依然沒忘他的楠木煙斗,叼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意味深長地說:“暴露目標,就給了質子人軍團空間穿梭的機會。我們找不到大腦行動的軌跡,是因為他們的移動根本就不存在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