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動了,她真的不動了!這么冷的天,她怎么不象剛才那樣發抖了?媽媽,您發抖呀,您快抱怨天冷呀!”
夢奇壓根沒留意到脖子上多了骨頭項鏈,只顧口里呵著白氣,連滾帶爬撲到媽媽身邊。他伸著爪子在她鼻子底下一試,再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身上的冰涼也不是凍的,而是體溫已散,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絕望地一屁股坐下去,整個人變得癡癡呆呆起來。
“媽媽,最終沒來得及見到尼凡奇老教授,她死了......媽媽怎么會死呢?她那么愛我,怎么會舍得丟下我死掉呢?”
夢奇瘋狂絮語,仿佛身邊一切都與他無關了,只要能把媽媽的靈魂喚回來,他愿意一直這樣在寒冷中坐到地老天荒......
然而頭頂由微粒組成的魔怪,卻不給他悲泣的時間。
“小家伙,你給孽光侵入身體,氣死了你媽媽,是不是很懊悔呀?孽光來自倉羅一族,倉羅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如果你想為你媽媽報仇,我愿意幫你。呵呵呵實際上,這世上也只有我能幫你了。”
“你......你幫我,戰勝倉羅?”夢奇用毛爪子擦著眼淚,愕然抬頭看天。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恐怖的天空,魔怪的巨臉占滿整片天幕,亂云組成的眉眼與血盆大口不停蠕動,看得出魔怪在興奮地怪笑。
夢奇給哀傷攪得糊里糊涂的,也認為是自己氣死了媽媽,更沒想到寒冷與艾特微粒的關聯,老實點頭道:“是的,我也恨倉羅,他們害慘了我,還要傷害尼凡奇教授。我正是要趕去無極蛋樓找教授商量對付他們的對策!如果你有什么好辦法,就告訴我吧,那樣我會很感謝你。”
“無極蛋樓!你說的是無極蛋樓!”魔臉流露出貪婪扭曲的表情,激烈地狂嘯著,看來他對無極蛋樓窺視已久,但不知是何原因,就是進不去。
夢奇不明白他為何要表現得如此激動,不知所措地問:“對呀,這很奇怪嗎?”
魔怪狂放地大笑著說:“不奇怪,一點都不奇怪!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普通魔種,所以一直盯著你不放,哪怕你給倉羅的孽光病毒感染了也沒放棄你,原來真是能有所收獲,收獲還這么大!實話告訴你,無極蛋樓里有控制這個運載艙的密匙,只要找到密匙,我就能啟動運載艙,將它弄去我的星球,從而獲得固態光技術。只要你能幫我得到密匙,我就讓你做新智慧城的管理者,作為你幫我的獎賞,你滿意嗎?”
“什么?你......你不是真心實意想幫我和教授,而是覬覦教授手里控制運載艙,也就是智慧城的密匙,要我幫你對付老教授!你這個魔鬼,休想!”夢奇醒悟了,也憤怒了,指向天空怒斥。
“怎么叫覬覦運載艙?你小子別他奶奶的把話說這么難聽!”
魔怪也火了,抱怨地反擊。他說道:“想當年,我只是一顆剛剛誕生的小星球,叫天變星,由沒給黑洞吸收的暗物質借助宇宙能量形成,眼看星球上就將出現生命,成為宇宙空間里真正具有生命力的星球!誰知忽然有一天,一艘該死的方舟不知從何處出現,在穿越裂變空間時正好從我身上經過,把我的身體給擊碎了!”
“你這個魔怪,原來人類的猜測半點都不錯,你就是從王者大陸之外的宇宙空間里冒出來的!”夢奇怒嚷。
魔怪,也即是天變星不屑說:“用‘冒出來’這樣的字眼形容我的出現,不怎么公平吧?如果不是因為被方舟摧毀,我怎么可能放棄大好事業,跑來這小得可憐的智慧城?在漫長的年月里,天變星的碎塊逐漸飄遠,再也無法聚攏,但合成星球的巨大能量,也就是我,這靈魂類生物,卻用仇恨凝聚自己,用最大的毅力保持不散,然后追蹤方舟的軌跡來到王者大陸,找到了方舟墜毀后剩下的殘骸,也即是智慧城的前身方舟運載艙。”
夢奇對天變星又有了進一步了解,驚問:“這么說其實你并沒有實際存在過,而是一股人類或魔種用肉眼看不見的能量?”
遮蔽天幕的怪臉上露出詭異的表情,答道:“沒錯,如果離開人造大氣層里那些粒子,我就只能算一股無形,卻具有意識的能量。正因為能附身于電子,并用王者大陸物種并不了解的電子技術形成全新的電磁波,我才能毫無阻力地隱藏下去。這么多年過去了,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征服這座城市,再以它為基地向整座王者大陸輻射,最后把這里變成我天變星的天下,以雪當年的覆滅之仇,卻奈何離開電子我就會消散,而附著于電子,就沒法擺脫這兒科學家們的控制,無法自由行事。”
搞了半天,智慧城頂上,人造大氣層里的不明微粒,竟是來自于大氣層中原有的電子,不同于正常電子的是,那些微粒被天變星的能量幽靈給占領了。更加可笑的是,科學家們把微粒的入侵分為三個等級,認為第三等級,即戰爭等級會在侵略者的計劃中到來,卻不知不明微粒也很無奈,它們一直是受到大氣層的電子流制約的,所以說二者共處并非是天變星蟄伏不動,而是它沒法動。
弄明白這點后,夢奇更覺得奇怪,問道:“智慧城頂的大氣層其實從未發生變化,既然你始終擺脫不了本來就屬于是智慧城的電子流,又怎么能在今天揭竿而起,跑出來搗亂了?”
聽了這問題,天空的顏色開始有了變化,剛才是灰蒙蒙一片,現在竟從深藍如海底的天幕前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那光芒既不似星光又不似燈光,斑斑駁駁的實在顯得古怪至極。
“我的天!那又是怎么回事?大雨剛停,烏云剛散,怎么天上就好像給不同顏色的火焰燒出了幾個大窟窿?”
夢奇駭然,驚呼出形象的比喻。同時四周空氣里的寒冷加劇了,他緊緊抱著死去的媽媽,雖然她早已沒了體溫,厚厚的白毛卻給了他些許的溫暖。